洪翔的問話,在中了幻術的何進看來,就彷彿自己的內心在向自己詢問一般。故而何進也沒有絲毫隱瞞,直言不諱地答道:“其實我本來確實派人試圖聯絡過南華老仙、左慈、于吉三位仙人。但是除了憑藉袁家的關係可以聯絡到于吉之外,其他二仙根本找不到人。”
“恩,于吉的事情我知道,那麼南華老仙和左慈爲何會出現在你府中,並且提前預備了法陣等着我來呢?”洪翔又問道。
何進答道:“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是他們二人今夜主動來找我的,說是願意幫我設置一個法陣,對付今晚可能出現的敵人。”
“哦?”洪翔微微皺眉道,“那麼他們在此期間可曾說過其他什麼話?”
“沒有。”何進搖頭道,“除了剛來時他們解釋了一下來意之外,他們便再沒說過一句話。”
“你就沒主動問問他們?”洪翔奇道。
“沒有。那南華老仙看起來雖慈眉善目的,可是隱隱有一股不怒自威之感,我幾次想發問,可是總也沒敢真的問出口。”何進道。
洪翔點點頭,隨即一揮手,一道法訣揮出,道:“行了,我時間緊迫,就不陪你了,你就自己慢慢享受幻境中的殘酷折磨去吧。再會。”
何進一雙大眼忽然猛睜,接着便失神地癱軟在地,滿臉痛苦之色,很快便人事不省徹底進入幻境的折磨之中了。
洪翔離開了何進的大將軍府,再次現身時已然到了趙忠的住處。
只見趙忠此時正拿着一支尖銳細長的繡花針在一塊錦帕上繡鴛鴦呢,看他那認真仔細地樣子,和滿臉的粉黛,不知道的人恐怕還真會以爲他是個不折不扣地持家好女人呢。
“哈哈,沒想到堂堂十常侍之一的趙公公,居然有如此雅興啊。”洪翔忍不住出言譏諷道。
趙忠聞言大驚失色,針頭刺入手指,細小的血珠立刻滲出皮膚,痛得他忍不住“啊”了一聲。
“我時間不多,就不陪你廢話了。”說罷,洪翔閃電般出現在了趙忠的身後,捏住趙忠的脖頸,心念一動,便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現時,二人已經到了一間天牢之中。
這裡的牢房十分巨大,十幾個滿臉血污的頹廢漢子橫七豎八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蒼蠅蚊子飛得到處都是,普通人在這裡恐怕連一時半刻都呆不下去。
“趙公公,你可認得這裡的人?”洪翔將趙忠丟在堅硬的地面上,哂笑道。
趙忠先是搖了搖頭,接着忽然眼鏡瞪大,露出畏懼之色,喃喃道:“啊,居然是他們!”
這時,躺在地上的頹廢漢子們也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樣貌,有人立刻怒吼道:“是他,趙忠!”
接着便又有人喊道:“大家一起上,打死他這個狗太監!”
原來,這幫人便都是被趙忠陷害而打入死牢的官員,有的甚至還曾經是軍中的將軍,那麼一羣人即便是早已經受盡了牢獄中的酷刑折磨,但人多力量大,一擁而上之下也絕非區區一個已被洪翔封住行動力的趙忠可以抵擋的。
洪翔心念一動,退出了牢房,站在牢門外,平靜地欣賞着趙忠被人痛毆。
僅僅片刻之後,之前還生龍活虎的趙忠,便已經奄奄一息了。
洪翔見時機差不多了,輕喝一聲“定”,除了趙忠和洪翔二人,所有人便木頭人般定在了原地。
洪翔取出軒轅劍,抵到幾乎就要斷氣的趙忠前胸,施展了器靈技能——威服。
一道微不可察的白光閃動過後,趙忠緩緩睜開了雙眼,以微弱的聲音對洪翔道:“小的拜見主公,還望主公救命。”
像他這種變態之人,一旦面臨生死,心防必然崩潰,故而很容易便被威服成功了。
洪翔得意一笑,拉着趙忠瞬移回了趙忠的住處,又是一道法訣施展,剛剛還一身傷痕幾乎就要完蛋的趙忠,居然變得完好如初,彷彿之前只是一場噩夢般。
“好了,記得不要把今天之事告訴其他人,我不想別人知道你與我的關係,明白嗎?”洪翔冷聲說道。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趙忠連忙跪伏在地,大聲道。
“行了,其餘的事該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洪翔便瞬移離開了。
沒辦法,今夜之事從頭到尾已經消耗了大量的時間,若是再拖延片刻,保不齊就要失去變身效果了。要是那樣的話,那樂子可就大了。
即便是如此,當洪翔回到自己的住處時,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龍紋變身的效果便驟然消失了。
洪翔只覺一股強烈的虛弱感襲來,忍不住仰躺在軟牀之上,自語道:“哈哈,幸好幸好,今夜之事總算是完美地處理完畢,就等着明天看好戲吧。”
……
第二天,整個洛陽城的官場都驚呆了。
原因並非是當街發現的一大堆黑衣勁裝大漢的屍體,以及隨後在偏僻處發現的其他許多屍體,而是大漢王朝頂尖的兩個人物——袁隗與何進,雙雙告假不出、閉門謝客,連一向極少缺席的早朝也不去,彷彿人間蒸發了般再無一人能夠聯絡到他二人。
這是怎麼回事?
漢靈帝也對此十分吃驚,以爲洪翔已經暗中將二人殺了。
派人打探消息之下,卻得知二人並未死去,而是彷彿同時得了失心瘋般,在家中時而宛若三四歲的孩童那般玩鬧,時而宛若十七八歲的大家閨秀那般平靜。
但不管是玩鬧之時還是平靜之時,二人都絲毫不與其他人交流,只是自顧自地傻笑着,彷彿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無法自拔。
這消息很快傳出,鬧得整個洛陽官場沸沸揚揚,人人都在猜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中畢竟有人消息靈通、心思細膩,聯想到昨夜至今天白天發現的那羣來歷不明的屍體和精神異常的袁隗與何進二人,推斷出其中必然有蹊蹺。
可是能有什麼蹊蹺呢,這便沒人能夠猜得出了。
可就在這時,天牢之中傳出消息,昨夜堂堂的十常侍之一的趙忠趙公公居然突然出現在牢房之中,被犯人一頓痛毆,隨即不知去向。
趙忠得知消息後,立刻親自出面闢謠,說自己好好地,怎會有那種無稽之談,誰若再敢胡言,定不輕饒。
這麼一來,關於趙忠的種種謠傳才被壓了下去。
可是謠言猛於虎也,明面上的強力壓制又怎麼及得上暗地裡的議論呢?
所以,趙忠的事情很快傳開。
有聰明之人在彙總了各路謠傳之後,便將其事與袁隗、何進的事情聯繫起來,一番推斷,終於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他們可能是同時惹到某位大人物了,而那大人物,極有可能便是剛剛率大軍得勝歸朝的安東將軍洪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