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澤生還真不太想坐殷仙兒的車,自從他重生之後,他就感覺兩人之間有些犯衝,特別是殷家沒落,他又逐步崛起,兩相對比,殷仙兒可能有些心理失衡,總是會特別的針對他,當然,殷仙兒做的都是些無傷大雅的事情,卻也能夠從中看到殷仙兒一直希望能夠在他面前,保住她的尊嚴。
“不了,我還是到那邊打車吧。我去的地方,跟你要去的地方,肯定不是順路。謝了。”孫澤生朝着殷仙兒擺了擺手,朝着校門那邊走去。
殷仙兒一愣,她是真沒想到孫澤生會拒絕她。“好吧,你去那邊看看,要是沒車,再來找我。”
孫澤生走到校門那邊,還真有出租車在那裡停着,他馬上走了過去,上了出租車,告訴司機地方,就直奔西六環去了。
在駛過金馬大酒店門口的時候,殷仙兒發動了奧迪車,不聲不響地跟在了後面。殷仙兒這完全是鬼使神差的舉動,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不過這時候,她已經跟蹤孫澤生有半個多小時了。
殷仙兒沒有放棄,而是選擇了繼續跟蹤下去。她也不是想看看孫澤生去那裡,就是想跟在後面。
出租車一直把孫澤生拉到了那個療養院的門口,孫澤生從車上下來,目光朝着周圍掃了一眼,一眼就看了停在不遠處的殷仙兒的奧迪車。
孫澤生皺了一下眉頭,他徑直走了過去,然後敲了敲殷仙兒車子的玻璃窗。殷仙兒在車裡面緊緊地抿了抿嘴脣,猶豫了一下,這才把按了開關,在馬達聲中,車窗落了下來。
“殷仙兒,你跟着我幹什麼?”孫澤生問道,“我不喜歡被人跟蹤。”
“我……我不是跟蹤你。我怕你一會兒辦完事情後,打不着車,就過來等着你了。”殷仙兒急中生智,找了一個貌似過得去的理由。
“你知不知道從金馬大酒店到這裡,是多少路程?來回一趟,要耗費多少個油?你不是要講節儉嗎?這次怎麼不怕浪費了?”孫澤生問道。
“賺錢了嘛,賺錢了,就不會那麼省儉了。”殷仙兒爲她的行爲辯護道。
孫澤生搖了搖頭,他剛要把殷仙兒攆走,這裡確實不是適合殷仙兒呆的地方,他的手機響了,是進打來的。
“孫澤生,你到了沒有?”靳媛媛的聲音中透着幾分焦急。
“到了,到了,我就在療養院門口呢。我馬上進去。”孫澤生掛斷電話,對殷仙兒說道,“殷仙兒,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真用不着你等。一會兒,我辦完事,讓我朋友送我就行了。你回去吧。”
也不等殷仙兒迴應,孫澤生已經轉身朝着療養院裡面走去。
孫澤生剛走到療養院的大門口,靳媛媛就從裡面迎了出來,兩人正好在大門外碰了個正着。“你可真慢呀。”
“抱歉,MadamJin,一開始沒有打上車,等到打上車了,路上又連遇到幾個紅燈。你下回要是再找我,就提前說一聲,那樣的話,你我都安排的過來。”孫澤生說道。
“這是緊急情況,我怎麼跟你提前說呀?”靳媛媛白了孫澤生一眼,“快走,就等你了。”
孫澤生的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一樣,動都沒有動。已經走出去幾步的靳媛媛不得不停下來,回頭,不接地看着他,“你不會這麼小氣吧?我不就是說了你一聲慢,你就有脾氣了?”
孫澤生笑了笑,“我不是耍脾氣,我就是想問問MadamJin,你叫我過來,到底是什麼事情。昨天,你可是親口答應我的,不會再讓我加入你們組織了。”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呀?我靳媛媛雖然是個女人,但是說話算數。這次請你來,是想請你幫忙的,不是讓你加入我們的,就算是讓你成爲外圍成員的想法都沒有。快點跟我走吧,就等你了。快點。”
靳媛媛連聲催促了兩句,見孫澤生還有些遲疑,她乾脆抓住了孫澤生的手腕,連拉帶拽,扯着孫澤生進了療養院。
跟以前一樣,靳媛媛還是把孫澤生帶到了療養院不對外開放的後院,然後到了彩鋼板搭建的簡易房中。
這是一個會議室,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其中好幾個穿着軍裝,其中一個還掛着大校軍銜。
總參情報部的部長才不過是個少將軍銜,在總參情報部,大校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存在了,即便是在地方,大校一般都是師長級別,像冀南市這樣一個地級市,其軍分區司令員也是個大校。
靳媛媛進了屋,就朝着大校敬了一個禮,“首長,我把孫澤生帶來了。”
大校擡起了頭,如劍一般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孫澤生一番。他朝着孫澤生招了招手,“小孫同志,我聽說華夏農業大學剛剛吸收你爲預備黨員,那麼也算是我們的同志了。你先坐,聽聽情況介紹。”
孫澤生幾乎是下意識地坐在了靳媛媛旁邊的椅子上,這麼大一屋子人,除了靳媛媛之外,他一個都不認識,靳媛媛的那些手下,更是一個都沒有看到。
這時候,一名少校站了起來,“首長,各位同志,昨天,靳媛媛同志帶回來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商務部部長白涌泉的獨生子白家舜,剛剛從戒毒所中出來,就讓人擺了一道。
一個據信是催眠師的人,對白家舜施展了催眠術,以‘伊麗莎白’這四個字爲暗示,引誘白家舜再次吸毒,試圖再次控制白家舜。結果機緣巧合,讓孫澤生同志給看破並破解掉了。
得到靳媛媛同志反應的這一情況之後,上級首長高度重視,對這情況進行了秘密調查,確認基本屬實。讓我們震驚的是那個催眠師已經跟我們的同志接觸過了,我們當中或許已經有人着了他的道,還不自知。上級首長我們進行徹查,並且將已經中了催眠術的同志找出來,排除掉他們身上的隱患。”
這名少校把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遍,呆在會議室的人,基本上全都傻了,催眠術這種類似於玄幻的手段,活生生出現在他們身邊,就已經讓他們很驚奇,竟然還有人能夠化解,這就更玄幻了吧?
好在,他們雖然感覺道了各種不可思議,卻沒有什麼人交頭接耳地去議論。
那名少校接着說道:“我們已經請了幾位國內知名的催眠師過來,另外也把孫澤生同志請了過來,將由他們幾個,對這段時間跟那個催眠師進行過接觸的同志進行排查,希望大家能夠好好配合,下面,就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幾個催眠師和小孫同志。”
屋裡面的人一起鼓掌,孫澤生和三個人一起站了起來,這三個人兩男一女,那名女催眠師看起來最年輕,卻也有三十多,快四十的樣子。
衆人鼓掌完畢,孫澤生他們幾個又坐了下去。那名少校說道:“在屋中的各位,除了靳媛媛同志,還有我們請來的催眠師和小孫同志之外,其他的人都和那個催眠師有着不同程度的接觸,奉上級命令,大家都要接受排查。請大家配合。”
屋子裡面一共有二三十個人,這麼多人都跟伊麗莎白身邊的催眠師接觸過,這豈不是代表着這些特工身份都暴露了嗎?
孫澤生突然感覺到他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坐在他身邊的靳媛媛給他發的短信。短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告訴孫澤生,屋子裡面坐着的人,基本上都不是總參情報部的,大部分都是國家機關或者中央軍委四部的文職官員。
孫澤生看了這條短信,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他給靳媛媛回了一條短信,“我知道了。不過我有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對這個問題有所懷疑呢?”
靳媛媛很快就回了一條,“我有窺心神通。”
孫澤生用肩膀撞了靳媛媛一下,小聲說道:“騙人可不是乖孩子。”
這時候,那三位催眠師已經開始小聲交流起來,他們仨沒有一個流露出讓孫澤生過去跟他們一起討論的意思。
“孫澤生,過去呀。”靳媛媛說道。
孫澤生從善如流,站了起來,走了過去,“我能夠加入你們的討論嗎?”
那名女催眠師看了孫澤生一眼,“你懂什麼是催眠嗎?你對催眠師這個行業瞭解多少?你研究催眠又有多長時間了?”
孫澤生摸了摸鼻子,“抱歉,我對催眠術的瞭解,少之又少。不過我恰好知道一些解開催眠術的竅門。”
“不懂催眠術,還想跟我們討論?你以爲你是誰呀?哪兒涼快,你上那邊呆着去,不要往我們跟前湊。”另外一名催眠師不客氣說道。
靳媛媛走了過來,“幾位大師,孫澤生也是我們請來幫着一起甄別有沒有人中了催眠術的。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我希望你們能夠精誠團結,不要對其他人存有歧視和排斥的心理。”
“靳少校,你對催眠師這個行業不瞭解,一個外人隨便插手,很有可能造成難以預料的後果。到時候,出了事,誰承擔責任?”女催眠師嚷道。
靳媛媛蹙了蹙黛眉,卻又不好反駁女警察。
一方面,她對催眠術沒有太多的研究,說是門外漢,也可以,她也沒有經過專業的抗催眠訓練,畢竟,她並不是真正衝上第一線的特工,而是爲特工提供語言支持的技術人員。
另外一方面,這三個催眠師來頭都不小,除了有一名是民間的催眠師之外,其他兩位都是文職軍人,專門對催眠術進行研究。他們要是不賣她的賬,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算了。既然你們看不上我,我就只能自己單幹了。”孫澤生也懶得去看那三個催眠師的臉色,“靳老師,麻煩你替我安排一下吧。”
靳媛媛點了點頭,她走到那名少校跟前,跟他小聲的商量了一會兒。
那少校跟靳媛媛都是總參情報部的,他說是跟伊麗莎白身邊的催眠師接觸過,實際上是沒有的,他不過是過來和靳媛媛一起掌控住局面罷了。
兩人很快就商量出來一個結果來。
少校朗聲說道:“各位,爲了穩妥起見,將會對你們進行兩輪篩查。其中一輪由孫澤生同志單獨排查,另外一輪有三位催眠師對你們進行排查,兩輪不分先後,不分主次,你們誰願意先找誰進行第一輪排查,隨意,但是兩輪必須要進行完,不能只進行一輪。”
那三位催眠師一起看了孫澤生一眼,他們三個跟孫澤生打擂臺,會不會是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呢?
爲了防止干擾,孫澤生跟着靳媛媛到了旁邊的屋子,三位催眠師跟着少校,到了另外一間屋子,然後,有專人負責在會議室門口站崗點名。
孫澤生沒有馬上開始篩查,他還需要整理一下自己手頭掌握的資料。
排查一個人有沒有中催眠術,跟知道了一個人中了催眠術,去給他解催眠術,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兩者的難度更不是同一個檔次。
對那三位催眠師來講,可能解催眠術比較難一些,可是對孫澤生來講,解催眠術反倒是最簡單,而排查一個人是否中了催眠術,纔是最難的。
孫澤生花了有一個小時左右,熟悉那種排查一個人是否中催眠術的法子,這也是技術專利中的一個類別。
孫澤生讓天機星3000以和催眠術有關的專利,建立數學模型,編制可操作的程序,等到這一切完成之後,纔開始進行排查。
靳媛媛從頭到尾就沒有催促過孫澤生一句,雖然一個小時過去了,雖然那三位催眠師都已經排查了七八個人了,她還是耐心地等着孫澤生,看着他在那裡發呆。
“靳老師,謝謝你,給我時間。嗯,現在可以叫人了。”孫澤生先朝靳媛媛致謝。
靳媛媛走到了屋外,按照花名冊,點了一個人名。
孫澤生讓第一個走進屋子的人坐在他的面前,然後像一個面試官一樣,詢問他各種問題,這些問題有的是普通的問題,有的就有些天馬行空了,什麼大象會不會上樹,螞蟻會不會游泳,如果大象強|奸了螞蟻,大象會不會懷孕?
靳媛媛在一旁聽得直翻白眼,孫澤生不去當無厘頭電影的編劇,真是太屈才了。
孫澤生盤問了對方半天,然後揮了揮手,“行了,你可以回家了。”
那人一頭霧水的從屋子裡面出來,他讓孫澤生的問題搞得都有些魔障了,幾乎是稀裡糊塗地從孫澤生的屋子裡面出來。
一等那人出去,靳媛媛就迫不及待地質問道:“孫澤生你好歹也是受過現代文明教育的人,,拜託你正經點好不好?不要問那些讓我聽了都覺得臉紅的問題。”
“你只是臉紅呀,難道沒有覺得頭暈腦脹嗎?MadamJin,看來你的精神值還挺高,一般人想催眠你,還真是難以辦到。”孫澤生笑着誇了靳媛媛一句,然後說道,“可以叫第二個人了。”
一連叫了幾個,孫澤生問的問題始終都是那麼稀奇古怪,有些問題是重複着問,有些問題卻是問了這個,不問那個。靳媛媛雖然對孫澤生的問題,有些不滿,但是她還是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希望通過這種旁觀的方式,能夠學到一些皮毛。如果能夠從中總結出來規律,那就更好了。
這場獨特的面試,一直持續了三個多小時。那個少校走了過來,“靳組長,那三位催眠師說基本上可以排除有人中了催眠術的可能。他們三個並沒有在接受篩查的同志身上發現任何跡象。”
靳媛媛點了點頭,“他們三個沒有查到,不代表孫澤生這個篩查不出來。你讓那些已經接受了兩輪篩查的同志走吧。那些只接受了一輪篩查的同志,讓他們再耐心地等會兒。另外,讓咱們的人訂外賣,讓外面的同志先填飽肚子。”
那少校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孫澤生還在對每個人進行篩查,他問的哪些問題其實就是爲了把人搞得頭昏腦脹,思維混亂,意識不清,只有在這種狀態下,催眠師在他們體內埋伏的暗示纔會容易爆發出來。當然,這些暗示究竟是什麼內容,不好確認,這需要把施法的催眠師抓起來,或者無意當中觸發了暗示觸發的條件,纔有可能知道。
那個從民間請來的平民催眠師走了,那兩個掛着文職軍人銜的催眠師卻沒有走,而是留了下來,在他們倆進行篩查的小屋聊着天,他們倆都想看看孫澤生的笑話。孫澤生竟然能把中了催眠術的白家舜給治好了。這在他們看來,孫澤生瞎貓碰死耗子的成分多一些。
轉眼間,到了晚上,越來越多的人被確認沒有問題,孫澤生也有些累了,任誰枯坐在那裡,一直不停的問問題,這個狀態要持續五六個小時,任誰也受不了。
“MadamJin,幾點了呀?”孫澤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