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喜

264 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喜?

男人輕輕搖頭,輕輕笑,眸子裡的迷霧卻是越聚越濃,越聚越重。

那是鶩顏從未見過的模樣。

她低低一嘆:“當初,她提出來的時候,你就不應該答應她。”

當初瑚?

男人怔了怔,思緒又回到了幾日前的那個晚上。

他進九景宮,那個女人那般欣喜地跑出來迎他,連鞋子都沒穿,一個勁地說,凌瀾,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說實在的,當時,要不是她是興高采烈說這句話的,他還真以爲她知道了他隱瞞她的秘密。

他問她知道了什麼鑠。

她說,她知道如何找她的父皇了,他當時聽了,又是一驚。

她說,你看,我跟你大婚,他上城樓來看着,我跟你去祭拜你娘,他躲在蘆葦蕩後面,這說明什麼?

他不動聲色地問,說明什麼?

她說,虧你如此睿智的一人,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看出來,說明我父皇對我的行蹤瞭如指掌啊,說明他一直就在我的附近啊。

說實在的,當時的他是有些慌亂的,他問,所以呢?

她說,所以,我得想個辦法將他引出來,逼他現身。

他問,那麼,你想到了嗎?

她眯眼一笑,說,當然,做了聰明人的妻子,自然也變得聰明瞭,我想到了一個一箭雙鵰的好計。

到現在,他還清楚地記得,她說這話時,脣角如花一般的笑靨。

他很是受用,笑道,何計謀,說給爲夫聽聽。

她就開始耍賴,說,不行,你要先答應,按照我的計謀行事。

見她嬌憨的模樣,他有些想逗她一逗,說,不行,先說來聽聽,讓聰明的爲夫給你把把關,覺得可行,就答應。

她不依,又是搖他,又是晃他,又是裝可憐,又是耍無賴。

他最拿這樣的她沒辦法。

只得妥協,說,好,我答應你,你說。

然後,她就說,我父皇最疼愛我了,如果我面臨生死危機,他一定會出來,所以,這樣,找只鴿子,我假裝傳遞消息給錦弦,反正大家都知道我跟錦弦曾經走過一段,也會相信。然後消息上寫着你已經知道了他的藏身之地,準備什麼時候行動去抓他。鴿子找禁衛們能發現的時候放。此舉可以一箭雙鵰,第一,我通敵,你可以判我死罪,生死攸關,我父皇肯定會出來,就算他不出來,也一定會有所行動,到時我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他;第二,我的消息被攔下來了,宮裡面隱藏的真正的錦弦的人,就一定會想法設法將這個消息再送出去給他,不僅可以引蛇出洞,揪出奸細,還有可能找到錦弦的藏身之地。

是不是良策啊?她問他。

他直搖頭,還笑她,一個搭上自己生死的計謀,竟然說是良策,虧你想得出。

她說,這不是假的嗎?又不是真去死。

他堅決不同意,他說,生死是大事,且你還是一國之後,世人的眼睛都看着,豈能這般兒戲?

她便又不依了,說,不管,反正你已經同意了,君無戲言。世人看着就看着,那又有什麼?最終還是你天子一句話。如果我父皇出來了,或者一直到最後關頭,他都還是不出來,就算了,你就說,已查明,通敵一事是別人所爲,與我無關,不就洗清了我的罪名。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我真的非常想非常想找到我的父皇,連做夢都想。

然後,又是撒嬌又是討好,又是耍賴又是撒潑,他才點頭。

點頭的同時,他動了一點私心。

如果真這般做,或許…….能解決他這段時間最困擾的問題。

正好某個人嘴硬什麼都不說不是嗎?

或許上演如此一出,可以逼那個人開口。

“知道嗎?三姐,不是我當初不應該答應她,而是不應該瞞着她動了私心。”凌瀾聲音沙啞,其聲恍惚。

就是這一點私心,將她推向了絕望。

鶩顏皺眉,“可是,我想不通,她又是如何知道她父皇在我們的手裡?”

“是啊,我也想不通。”

她是頭一天夜裡提出如此做的,第二日她就被禁足,第三日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很明顯,頭天夜裡她是不知道的,那就是第二日,可那一日,她都被禁足,又是從何得知?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她終究是知道了,她終究是傷心絕望了,他終究是失去了她,徹底。

他永遠也忘不了,她在大火中那撕心裂肺的悲嚎。

“父皇,是女兒不孝,女兒有眼無珠,兩度錯信男人,才落得今日如此悲慘下場,女兒無顏面對中淵百姓,無顏再見父皇,女兒走了,父皇保重——”

記憶裡,她一直是個堅強的女子。

就算曾經被錦弦欺騙,就算曾經家破人亡,就算一夕之間從尊貴的公主淪爲見不得光的卑微女子,就算再難再苦,就算曆經劫難,就算幾經生死,她都頑強地活着,她都沒有想到死。

這一次,她如此甘願赴死,那是要怎樣的絕望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如此毫不猶豫,如此決絕堅定。

如此不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甚至連問他都不問一下,連提都不提她父皇一句。

心已經死了,是嗎?

只有心死之人,纔會覺得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他不敢想,她得知這一切時的心情。

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親人,原來一直在自己最愛的人手裡。

他何嘗不知道,這打擊是毀滅性的,是致命的,他知道。

可是,他一直以爲可以兩全其美。

人,真是很奇怪的東西,道理攤在別人身上,似乎都懂,而一旦臨到自己,卻永遠也不明白。

就像他看葉炫,這世上之事怎能兩全?

而他看自己,卻看不到自己的執迷不悟。

“三姐,或許你是對的。”

鶩顏一怔,“什麼?”

“當初,你說,應該告訴她一切。”

鶩顏沉默了片刻,輕輕搖頭,“不,她同樣受不住。”

此一時彼一時,她當然不會告訴面前的這個男人,當初,她提出來,告訴那個女人一切,她的目的,其實是想拆散他們兩個。

當然,那只是當初。

桃花爛漫,鳥語花香,仲夏已過,本是入秋的天氣,可這裡卻是猶如春季,入眼都是怡人景緻。

桃花樹下石桌邊坐着的婦人,一邊剝着手中荔枝,一邊擡眼睨向小屋,秀眉微蹙。

婦人三十多歲四十歲的光景,一身素袍,雖已經過了芳華之景,卻依舊眉目如畫,就算口鼻以下被一方與衣服同色的素帕所掩,但是,依舊難掩其傾城姿色。

就連雙手亦是同年輕女子一樣,纖纖細細,白玉一般。

在她嫺熟的動作下,一顆一顆晶瑩剔透的荔枝肉很快就將石桌上的小瓷碗裝滿。

她端起瓷碗,遞向蹲趴在她腳邊上的鎮山獸。

“去,將這些給她送過去。”

鎮山獸蹭了蹭她的腳,晃着身子站起,張嘴叼住瓷碗,轉身往小屋走去。

不一會兒就出來了。

婦人手中又剝開一顆荔枝,從素帕下面塞進自己嘴裡,一邊嚼巴一邊問:“怎麼樣?她吃了沒有?”

鎮山獸不是人,自然不會回答。

婦人低低一嘆,從石凳上站起,這些年,幸虧有這隻東西。

至少她可以經常跟它說說話,不然,怕是早已經忘了嘴巴除了吃以外,還有其他的作用。

鎮山獸又回到原來的位子,緩緩趴下,慵懶地曬着花林間斑駁的陽光,婦人舉步進了小屋。

小屋的石榻上躺着一個女子,身上多處被繃帶所纏,一動不動,雖然睜着眼睛,可一雙眸子空洞潰散,就像是一個死人,毫無一絲生機。

在她的邊上,裝着新鮮荔枝肉的瓷碗還滿滿的擱在那裡。

果然還是不吃。

婦人嘆息着搖了搖頭,走了過去。

“你再這樣,我可真不管你的死活了。”

這都幾日了,一直這樣不吃不活,儼然一個活死人,再這樣下去,怕是就要成真的死人了。

猶記得鎮山獸將她拖進島中的那日,她還真的以爲她死了。

鎮山獸拖着她,她睜着眼睛沒有一絲反應。

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當時的那個樣子,衣衫襤褸就不說了,到處都燒得焦黑,全然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頭髮亦是燒得捲成了卷兒,身上大面積燒傷。

只是奇怪的是,一張臉卻完好無損,雖然也被菸灰所污,但是,她用清水擦拭以後,就露出了眉目如畫的容顏。

看女子的樣子,很顯然,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火。

只是,在哪裡經歷,爲何經歷,她是誰,又爲何會出現在嘯影山莊的纏雲谷裡,她都不知道。

無論她怎樣問上臉,對方就是不語。

她會醫,她當然知道,對方不是聾了,也不是啞了,就是不理她。

剛開始,她還有些惱火,想讓鎮山獸將人再送出去,可看到一個她那個慘樣子,扔出去肯定會死,便又有些於心不忍,終究是決定先救人再說。

她將她已經燒得面目全非的衣袍換了下來,給她擦燒傷藥,給她打上繃帶,還給她熬湯熬藥。

可是,對方不吃,無論她怎樣說,怎樣勸,就是不吃。

看她的樣子,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一心求死,想來,應該是經歷了一場很大的變故。

“你還年輕,人生的路那麼長,何必要如此作踐自己。”

歪頭,將嘴裡的荔枝核“啐”的一口吐掉,她緩緩蹲在牀榻邊上。

“來,多少吃點,這荔枝可新鮮了,只有我這島中有,外面可是買都買不到的。”

捻了一粒荔枝肉,她碰了碰女子的脣瓣。

因爲不吃,也不喝,又加上被大火烤過,女子的脣瓣乾涸得厲害,又是脫皮,又是乾裂的血口子。

女子依舊一動不動。

她頓了片刻,見女子無一絲反應,便也不再強求,直接將那一粒塞進了自己的嘴裡,起身站起。

一邊嚼巴,一邊口齒不清地抱怨。

“就算你不爲自己考慮,你也應該爲你腹中的孩子考慮考慮吧,世上哪有你這樣不負責任的母親,就算再有什麼,孩子終究是無辜的吧?你死,憑什麼要他陪着你一起死啊?”

話音落下,她驚喜地發現,女子竟然有了反應。

長睫輕顫,空洞的眸子緩緩地、機械地朝她轉過來,目光潰散地看着她,乾涸脫皮的脣瓣蠕動。

“你說什麼?”

聲音啞得就像是破鑼一般。

婦人面上一喜,可想起幾日來她那個不死不活的樣子,心裡卻又憋着一股氣。

“喲,會說話呢,我還以爲我救了一個啞巴呢。”

女子沒有理會她的冷嘲,又艱難地動了動脣。

“孩子?”

“是啊,孩子,”婦人一怔,“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喜?”

末了,又似想起什麼,自顧自道:“也是,還非常小,喜脈也很不明顯,是我醫術高才探得出來,外面一般的大夫可不一定,估計得過些日子才行。”

女子眼波動了動,緩緩擡起自己纏着繃帶的右手臂。

“你要做什麼?”婦人剛疑惑出聲,就發現女子用自己的右手搭上自己左手的脈搏。

“你也會醫術?”

女子沒有理她,凝神靜探。

忽然,眸光閃了閃。

這是多日以來,她第一次看到她那空洞的眼眸中出現情緒。

九景宮

雖然主子已經不在,但是內務府也並沒有對人員進行重新調撥,所以,那些宮人們還繼續呆在九景宮裡。

只是一個兩個,臉上早已沒有了喜色。

鈴鐺自是也回了九景宮,聽她自己說,宮人們才知道,幾日不在,原來她是中了毒,呆在太醫院裡。

宮人們便嘆息,嘆息她曾經跟他們的皇后娘娘主僕一場,連送皇后娘娘最後一程都錯過了。

鈴鐺似是也很難過,整日蹙着眉心,面色凝重。

刑場之上,新帝縱入火中,想要救出皇后,結果自己昏迷五日五夜、甚至被大火薰瞎龍目一事,自是早已傳開,宮人們深深緬懷他們主子的同時,不免又有些許安慰。

他們的帝王並未真的無情無義,並未真的要處死他們的主子。

湘潭更是心中端着疑惑。

那日聖旨下來,說蔚景勾結奸敵的時候,她就去龍吟宮找過帝王。

帝王只跟她說了一句,放心,皇后不會有事。

追隨這個男人多年,她自是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帝后二人在進行着某一項計劃是嗎?

一顆心安定,她不動聲色地回了九景宮,任憑其他宮女太監盤問,她自是隻字不提。

她不能壞了他們的計劃。

幾次看到宮人們哭得那個傷心的樣子,她都差點忍不住告訴了他們。

當然,終是沒有。

必須忍住。

當皇后被燒死,帝王昏迷不醒的消息傳到她耳朵裡的時候,她幾乎都不相信。

那個男人不是跟她說,皇后不會有事嗎?

這就是‘不會有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讓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不知道,也無從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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