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番外 010
“花樓是不會搞錯的,爺沒有點單,那也肯定是爺的朋友幫爺點的,爺有隨行一起的朋友嗎?不妨去問問,肯定是有幫爺點的。而且,今夜是我的第一單生意,爺總不至於讓我白來一趟、空手而歸吧?洽”
鶩顏一邊說,一邊徑直走到茶几邊上的紅木長椅上落落坐下,水眸略帶促狹地看着葉炫。
她說有人幫他點單,就是提醒他,肯定是凌瀾幫他點的。
而她也知道,他肯定是不會專爲這事跑去真的問隔壁的帝王。
葉炫有些無奈。
站在門口想了想,便默然返身走到廂房裡面牀榻旁邊的衣櫥旁,開櫥取出一個包裹,在裡面掏了一錠銀子出來鈐。
“謝謝你專門跑一趟,這個是你的酬勞。”
彎腰將銀子置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葉炫又直起腰身,看向依舊沒有關上的房門。
意思很明顯。
既然你說,你不能空手而歸,如今我給你報酬,你可以拿着報酬走人了。
鶩顏垂眸一笑,也毫不客氣,伸手將銀子拿起,揣進水袖中,起身。
葉炫終於鬆了一口氣。
鶩顏一直走到門口。
葉炫剛準備對其背影說一聲“慢走”,忽然見對方並不是要離開,而是伸手將門關上,拴好,又轉身走了回來。
葉炫一怔:“你......”
鶩顏微微一笑,再次走到紅木長椅上坐下:“買賣買賣,有買有賣,雖說,我不想空手而歸,卻也不想不勞而獲,既然,爺付了銀子,那我就陪爺玩上一玩?”
葉炫一驚,警惕地看着她,“怎麼玩?”
男人靠在軟椅的椅背上,微微闔着雙目,蔚景站在身後,纖長的手指輕輕揉着男人的太陽穴。
夜,忽然變得很靜。
靜得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
“叫什麼名字?”男人忽然開口。
蔚景的手一頓。
忽然有些後悔跟沈如顏說自己叫瀾瀾了。
當然,此時再換個名字肯定也不行,既然都能點她的單,想必應該知道她的名字的。
“瀾瀾,”她鎮定而語。
男人陡然睜開眼睛。
如同沈如顏聽到她說想要讓她收留時一樣,反應大的都是嚇了她一跳。
“你叫瀾瀾?”
男人又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了一遍。
“是,瀾瀾。”
男人忽然就笑了。
蔚景當然知道他笑什麼。
跟他同名了是嗎?
但是,卻故意佯裝不解,“爺笑什麼?瀾瀾不好聽嗎?”
“好聽,非常好聽!”
男人脣角笑容愈發放大了開來,眉眼彎彎、俊美無儔的樣子讓蔚景想起了夜裡在酒樓,他對着沈如顏那一笑,也是如此的魅惑衆生,頓時,氣就不打一處自來。
手指忽然用力,重重按下去,男人明顯眸光一斂,蔚景又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聽到爺誇瀾瀾的名字好聽,一時激動,就忘了手上輕重,實在對不起。”
男人也不惱,反而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樣,“沒事,對了,瀾瀾,瀾瀾,是哪個瀾字?”
還真感興趣上了。
蔚景略一思忖,答:“蘭花的蘭。”
以防萬一,還是謹慎一點好,不能跟他一個瀾。
“哪個瀾?”男人似是沒聽明白。
蔚景又重複了一遍:“蘭花的蘭。”
男人朝她伸出手,攤開掌心,“寫給我看看。”
蔚景汗啊汗,虧他還飽讀詩書,這麼簡單的一個字,還要讓她寫。
不對,肯定有詐。
是想看看她的字跡嗎?還是想借故佔她的便宜?
想來應該是後者。
果然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恨得牙癢癢,卻依舊不得不照做,將手自他的太陽穴上拿下來,就着他的掌心,纖長食指快速草寫了一個蘭字。
“原來是這個,”男人恍然大悟,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五指驀地一收,那時蔚景還未來得及將手撤回,於是乎,就將她的食指裹在了手心。
男人掌心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蔚景心口一顫,所幸男人馬上意識到了,連忙將她的手指放開。
果然是故意的。
死男人!
蔚景心裡唾罵着,面上卻不動聲色,雙手繼續按向男人頭頂的其他穴位。
“蘭蘭姑娘的手法果然是好,不知師承何人?”
蔚景一怔。
平素也沒見這個男人這麼喜歡問問題,而且還經常玩深沉、話少得可憐,今夜是怎麼了?骨頭輕得一塌糊塗。
是她還不夠了解他,還是在別的女人面前,他終於暴露了廬山真本性?
“就跟村裡的一位大爺學的。”
“嗯,”男人再次愜意地闔上了雙眸,道:“果然,大隱隱於市、高手在民間。”
蔚景再次一怔。
這話說得十足的帝王範。
“爺是哪裡人?怎麼會在花樓?”
一直被問,蔚景決定化被動爲主動,憑什麼他一直審犯人一樣的審她?
“我啊,”男人脣角一勾,“我是雲漠人,做藥材生意,途徑青煙鎮。”
“哦,”蔚景點頭。
還真能編。
不過,他也編的是雲漠,這點倒是她沒有想到。
“蘭蘭也是雲漠人呢,跟爺是老鄉啊。”
“是嗎?”男人揚了揚眉,依舊閉眼未睜,脣角卻始終笑意點點,“看來,這就是世人所說的‘緣分’吧。”
緣分個頭!
“是啊,還真是有緣!”蔚景乾笑着。
“對了,我雲漠君王勤政愛民,雲漠太子亦是愛民如子,處處爲民請願,蘭蘭又爲何流落至此?”
男人又將問話的主動權給搶了去。
“逃婚,蘭蘭是逃婚,若不是家裡人非逼得蘭蘭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續絃,蘭蘭也定然不會背井離鄉。”
男人脣角抽搐了兩下,才恢復如常。
“沒想到蘭蘭竟然有這般不幸遭遇。”
男人低低嘆,一副甚是憐愛的口氣。
蔚景翻了翻白眼。
“是啊,所以,纔不得不來到了中淵,中淵怎麼能跟我雲漠比呢?我雲漠君王太子皆是以民爲天,而聽說中淵的帝王......”
蔚景說了一半,沒有說下去。
“中淵的帝王怎麼了?”男人緩緩睜開眼睛。
蔚景壓低了聲音道:“聽說,是個僞君子。”
男人瞳孔一斂,“此話怎講?”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聽傳聞這麼說,”蔚景強自忍住想笑的衝動,一本正經、又小心翼翼、鬼鬼祟祟低聲道:“聽說,此人極會做表面文章,爲了給世人彰顯自己的深情,甚至遣散了後宮,六宮無妃,就獨獨皇后一人,其實啊,私下裡纔不是這樣的呢,那是做給別人看的,私下裡啊,就跟其他男人一樣,不是好東西,哪能我們雲漠一身正氣、風度翩翩,卻一心撲在國家政事上,到現在東宮還一個女人都沒有的太子殿下相提並論。”
男人臉色微微一變,忽的坐起身。
蔚景自是對這一切盡收眼底,終於有種出了惡氣的暗爽。
“爺怎麼了?”
“沒事,”男人頃刻又恢復一副眉眼彎彎的模樣,起身自座位上站起,“在蘭蘭姑娘精湛的推拿之術下,我的頭已經全然不痛了,既然,我點的是全身推拿,那就進行下一步吧。”
男人一邊慢條斯理都說着,一邊優雅舉步,朝茶几邊上的長椅走去。
隔壁廂房裡。
鶩顏自袖中將葉炫給的那一錠銀子掏出來放在桌上,又掏出一個竹筒對着葉炫揚手搖了搖,裡面一陣噼裡啪啦一陣聲響。
“就是猜大猜小,我扣骰子,你來猜,三點以下含三點,爲小,四點以上含四點,爲大,簡單吧?”
葉炫看着她,面色透着不悅和無奈。
“坐吧!”鶩顏指了指自己對面的長椅。
葉炫靜默了片刻,稍顯不耐地走到長椅上坐下。
鶩顏彎了彎脣,“猜賭開始之前,先將規則說一下,若你猜對了,就是你贏,不僅這錠銀子會還給你,我還必須滿足你提出的任何要求,一局一個要求;反之,如果你猜錯了,這錠銀子歸我,你也必須滿足我提出的任何要求,一局一個,清楚了嗎?”
葉炫攏眉,沒有吭聲。
鶩顏已舉着竹筒,用力搖了起來,片刻之後,“啪”的一聲扣在茶几上。
“是大還是小?”
“小吧。”
葉炫明顯興趣不高,一副恨不得速戰速決的模樣。
鶩顏掀開竹筒,眉眼一彎道:“錯!是大!”
葉炫笑了笑,也沒有多少輸者的失落之色。
“如此一來,銀子歸我,你還得無條件滿足我一個要求,”清麗水眸看着葉炫,鶩顏緩緩而語。
“你說!”
“將身上的袍子脫了。”
鶩顏淡然出聲。
葉炫卻是聽得渾身一震,愕然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鶩顏。
袍子?脫了?
此時此刻,他可是隻着一襲寢袍,若是脫了,豈不是......
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葉炫正色道:“實在抱歉,姑娘的要求恕難從命!”
“怎麼?願賭服輸,爺是要反悔不成?”
鶩顏睨着葉炫,葉炫臉色再次一白,“不是......不是反悔,是姑......姑娘的要求有些過分。”
“過分?”鶩顏輕嗤,“一件袍子而已,我一個姑娘家,爺一個大男人,難道爺覺得自己吃虧了不成?”
又是一通反問,葉炫臉漲得通紅,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要不......我再輸姑娘一錠銀子?”
“不行!遊戲有遊戲的規則,說好怎樣便怎樣。聽爺的意思,敢情我是個貪財之人?”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那爺脫不脫?”葉炫還在無語倫次地解釋着,鶩顏直接將他的話打斷。
葉炫終於禁不住有些怒了。
“不脫!”
口氣堅決又篤定。
鶩顏脣角急不可察地一勾,旋即又恢復如常,“看來,爺是沒有玩過這種遊戲,要不,爺去將替爺點單的那個朋友請過來,讓他來玩,也讓他來評評理,看爺這樣做對不對?”
說着,鶩顏便要起身,嚇得葉炫趕緊起來將她的衣袖拉住。
去找帝王過來?
那還不及讓他去找死。
“好吧,服了你了。”
雖極爲不悅,卻也甚是無奈,葉炫紅着臉磨磨蹭蹭地將身上的寢袍脫了下來。
於是,他的身上便只剩下一條裡褲。
瞧着他窘迫地坐在那裡,鶩顏笑笑,又揚起手中竹筒,“我們繼續!”
要是一番搖晃,竹筒反扣茶几上。
“爺再猜是大是小?”
鑑於剛纔猜的是“小”輸了,這次,他就說了一個“大”。
鶩顏微微一笑,揚手將竹筒拿開。
骰子的最上面赫然是五點。葉炫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贏了。
頓時開心不小。
“五點是大吧?”他眸光熠熠看向鶩顏,難掩心中激動。
終於贏了。
若再輸,他的身上可是沒有東西可脫了。
“嗯,是大,”鶩顏點頭,“恭喜爺贏了,所以這一局除了銀子歸爺,我還可以滿足爺的一個要求。”
鶩顏說着,將手邊的銀子推給對方。
“爺說要求吧!”
葉炫想也沒想就道:“我要將寢袍穿上。”
鶩顏聞言,“噗嗤”笑出聲來。
“爺難道沒有聽明白嗎?是我可以滿足爺的一個要求,就是這個要求爺要向我提,而不是爺想自己穿上自己的袍子。”
葉炫面色一滯,只覺得這話饒得慌。
他是一介武人,玩這種文字遊戲,並不擅長。
見他吃吃沒有提要求,鶩顏又主動道:“要不這樣,既然方纔我僥倖贏了,我讓爺脫了寢袍,那麼現在爺贏了,我就也脫一件衣服。”
葉炫大驚,剛想說:“不用!”鶩顏已經雙手一撩,將自己上身的錦衣褪了下來。
揚手一拋,錦衣在空氣跌宕飄揚,翩然落下,委於長椅的椅把上。
正逢盛夏大伏的天,又能穿多少?
上衣褪下,鶩顏上身便只剩下一件兜衣,將她玲瓏的身子包裹得緊緊實實、曲線盡顯。
葉炫呼吸一滯,嚇得不輕,連忙別過眼,不敢再看。
“姑娘趕快將衣服穿上!”
遇上這樣一個女人,他真的恨不得求饒了。
鶩顏吃吃一笑,“爺這是怎麼了?我又不是沒穿衣服,爺至於嚇成這個樣子嗎?所謂君子坦蕩蕩,若爺心中沒鬼,不應該不敢直面吧?”
“你——”
葉炫氣結。
被她如此一猜度,他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爺有沒有娶妻生子?”
“沒有!”葉炫扭着臉,沒好氣地道。
“那爺從來沒有過女人?”鶩顏又問。
葉炫的臉上就真的掛不住了。
“姑娘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合適嗎?”
“不合適,”鶩顏自座位上緩緩站起身,葉炫一怔,不意她會如此回答,轉眸看向她,見她已經站起,上身着緊實的小兜衣,下面是飄逸長裙,風情萬種的樣子更是讓人不敢直視。
視線被灼了一下之後,他再次扭回臉。
鶩顏舉步,繞過茶几,緩緩朝他走過去。
“我只是想知道,爺如此純情,是不是從未經歷過女人,或者說,爺心裡從來就沒有愛過哪個女人,又或者......”
鶩顏頓了頓,“爺身體有病,那方面根本不行?”
葉炫聞言,渾身一震,愕然轉眸,難以置信地看向鶩顏。
不是說花樓的女人都矜持大方嗎?
不是說花樓的女人都謙遜有禮嗎?
不是說花樓的女人都賣藝不賣.身嗎?
那面前的這個女人怎麼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若不是顧及對方顏面,他真的想說一句“不知羞恥!”
見他難得地敢轉眸看着她,鶩顏也不避不躲,承接了他的目光。
他眼中的震驚和輕視她瞧得一清二楚。
她也懶得理會了。
她從來不是一個主動的人,也不是一個作踐自己的人。
說出這些話,做出這些舉措,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告訴自己,既然,兩人之間曾經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那她也不要假裝矜持。
她只是想搞明白,搞明白,這兩年來,他對她的心而已。那日在嘯影山莊門口,他大聲表白,說喜歡她,想跟她在一起。
可事後,卻從未提過娶她之事,也從未跟凌瀾請過賜婚。
他一如既往地對她好,疼她、憐她、保護她,卻也非常尊重她。
就像是一種信仰,就像是一種膜拜,就像是君子之交。
連一個擁抱都沒有過。
所以,她糊塗了。
她看不懂他了。
在葉炫沉沉注視下,鶩顏腳步不停,一直走到他的面前。
她就不信,今日試探不出原因來。
頭皮一硬,剛準備直接跌坐在他的懷中,他卻驀地起身,伸手將她大力一推。
她驟不及防,踉蹌着後退了一步,撞在茶几上,腿上一痛,又跌坐在地上。
葉炫也沒有扶她,徑直大步流星走向門口,“嘭”的一聲撥開門閂,又大力拉開門,眸色厭惡地斜睨着她,冷聲道:“滾!”
鶩顏一震,不意他會如此,張嘴剛想解釋,葉炫又疾步朝她走過來,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拽起來,直接往外拖,經過長椅的時候,還不忘扯下搭在椅把上的上衣,塞在她的手上,生生將她拖出了門。
“葉......”
“嘭”的一聲悶響,門已經被葉炫關上,所幸鶩顏退得快,門板差點撞上她的鼻樑。
門裡,葉炫搖搖頭,爺什麼爺,叫什麼都不管用。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不自重的女人。
門外,鶩顏怔怔失神了一會兒,緩緩將上衣套在身上,轉身離開。
順着肩胛,手臂,背脊,一路往下,蔚景只覺得手痠得厲害。
而某男卻是舒服愜意得很,慵懶地趴在長椅上,微微闔着眼。
蔚景真恨不得直接站在他身上去踩。
其實用腳踩推拿的方式也是有的,只是這個男人肯定接受不了。
不時擡眼看向房間角落裡的更漏,只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
兩個時辰怎麼那麼長?
雙手在他的腰上捏了很久,她遲遲沒有往下。
男人似是終於忍不住了,扭頭看向她,“你睡着了嗎?”
蔚景一怔,“什麼?哦,沒有。”
“既然沒有,怎麼一直在推拿腰,估計我的腰都要被你捏紅腫了,不信,你撩開衣襬看看。”
蔚景臉頰一熱,連忙道歉。
“不好意思,因爲腰是人非常重要的一個部位,也極易產生疲勞和疾病,所謂腰痠背痛,就是人的常見病,所以,蘭蘭就多花了一些時間在腰上,既然爺提出來了,那蘭蘭就換個地方。”
男人“嗯”了一聲轉回頭去,繼續枕着自己的手臂。
蔚景欲哭無淚,不得不將手落向男人的腿。
心中暗自慶幸的是,幸虧男人是趴躺的姿勢,如果仰躺,這樣推拿腿部,還真是尷尬。
可是,她還沒慶幸完,男人就好似專門跟她作對一般,猛地翻過身,仰躺在長椅上面,面朝着她。
蔚景嚇得連忙觸電一般將手拿開。
“這......這樣不好推拿。”
她只得找理由。
“可是我一直那樣趴着,很累,想換個姿勢。”
男人雙手交握枕在腦後,鳳眸促狹地看着她。
“那......那你就先休息一下,等會兒......我們再繼續。”
蔚景繼續搪塞。
“那怎麼行?既然說是全身推拿,還分仰躺還是趴伏嗎?後面是推,前面不是也要推,繼續吧!”
男人優哉遊哉地閉起了眼睛。
蔚景咬人的衝動都有了。
暗暗磨了磨牙,她只得繼續,只不過,她挪了挪位子,從小腿開始下手。
“咦?不是全身嗎?”
男人又睜開了眼睛。
凌瀾,你還有完沒完?
蔚景差點就爆發了,但,一想到跟鶩顏的計劃,再次強自忍氣吞聲了下來。
“是全身,蘭蘭不過是從下往上推而已。”
她賴着性子解釋。
男人“哦”了一聲,便不再多說。
卻也不再閉眼,就躺在那裡看着她。
起先,蔚景還能裝作無視,可是那廝一點都不懂收斂,就直直看着她,那目光就好似能將她身上灼出洞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終於,她停了手中動作,涼涼地看着男人。
“請問爺平時都是這樣盯着女人不放嗎?”
男人很無辜,挑眉:“蘭蘭姑娘是在問我嗎?”
蔚景氣結。
“這屋裡還有第三個人嗎?”
男人怔了怔,又很無害地“哦”了一聲,“可是明明是姑娘一直在看我呀。”
汗。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如此厚的。
厚還不說,還無.恥。
“我幾時一直看着你了?”
“你沒有一直看着我,又怎麼知道我一直看着你了呢?”
蔚景再次崩潰。
無賴!
差點就罵出口了。
見她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男人低低一笑,“好了,好了,我不看你便是,你快點繼續吧,兩個時辰都要過了,你還沒將我推拿完,我付那麼高額的費用,豈不是虧了?”
男人一邊說,一邊將手自腦後拿出,伸手握了她的腕,引着她的手落在他的腿上。
那個地方......
蔚景一驚,連忙想要將手抽出,而他又握着不放,拉扯之下,蔚景的身子陡然失去平衡,整個人就直直撲倒在他的身上。
蔚景慌亂擡眼,就撞上男人似笑非笑的深瞳,也不動,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着狼狽壓在他身上的她,薄脣輕動。
“從今夜起,你的推拿我都包了,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不許給別人推!”
聲音不大,卻是帶着他一貫的強勢霸道。
蔚景臉色一燙,生生生出一種被包.養的錯覺。
這算什麼?
對他來說,他們不過萍水相逢。
“多謝了,你還是包你自己吧!”
蔚景沉聲說完,自男人身上爬起,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徑直往門口走。
“你知道嗎,我好像再次看到了少女時期的那個你,那個古靈精怪、活潑可愛、調皮搗蛋的蔚景。”
蔚景腳步一滯,愕然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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