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的早，早上起牀時就一點沒有遲滯。醒了一會才從容的起牀洗漱，等到孫莉收拾好才一起拉着手下樓去吃早飯。
阿姨照例在廚房忙碌，看着她人到中年雖然有些憔悴但風韻依然的身影，蒲素心想，她留在北大荒沒有回來而是找了老馮這樣的當地人，大概沒被生產隊長……應該算是貞潔的。
而孫莉媽媽雖然進城當了工人，但是她那副尊榮和性格來看應該也是清白的，沒給生產隊長，公社幹部佔到什麼便宜。
當時傷痕文學熱度已經減退，王朔之流的痞子文學也熱度降低，實際上那時候（九十年代末）出現的一些所謂文學作家除了極個別比如賈平某和莫某等，其文學性成色很低。
蒲素從八十年代就開始閱讀傷痕文學，書裡一些對當年事物的描寫對他的影響很大。導致他一看到回城知青，尤其是回來後混的還不錯、年輕時顯然有些姿色的女知青，心裡總不免要做出一些齷齪的揣測。
隔了一夜，阿嬢還是餘怒未消，臉色冰冷。蒲素只有藉着遞筷子遞點心的機會殷勤的拍了馬屁。很快溺愛孫子的阿嬢面色就陰轉晴朗，囑咐着乖囡囡一定要小心安全，尤其是坐車。
“不坐出租車了，今天讓人來接。”他讓阿嬢放心。
吃完飯孫莉幫他收拾行李。那邊暖和，所以他帶了一件夾克衫和薄羊絨，加上歡喜內衣，一個小拎包就解決了。
現在有車接送，他也開始講究了。出門還是帶上自己的換洗衣物連牙膏牙刷都是自備，不用一次性的了。
到了倉庫，他給昨天聯繫的三家分別打了電話，告訴他明天可以看車。那邊就問他今天什麼時候到，要安排接機和招待。蒲素就說不必了，這邊都安排好了，他們那邊只要明天早上看車不耽誤就行。
應該是阿豪介紹的關係，香山那邊的人態度都很好。那時候套牌車的生涯已經到了末路，雖然直到現在還有人在黃江買套牌車，但是說實話，除了開礦的老闆買了大排量越野在山上給手下開開幹活用，其實早就已經沒多大用了。除了忽悠一些貪圖便宜還想裝X的傻子，誰會去買？
十來年前交警就有手持移動聯網查詢系統，現在更是發現有異地罰單這種異常車輛和車牌經過攝像頭就自動鎖定報警，套牌早就根本行不通了。有幾個車主發現自己車子在沒去過的地方吃到罰單不去查詢和報案？
除非車主自己套自己的牌，摘下自己的車牌和行駛證等等各項資料放在同款套牌上，然後再去報失補一套。因爲無論如何他自己不會舉報自己，只要平時不同時停車或者出現，而且不出重大事故，大概還真的就查不出來。只是真的說起來意義不大，現在哪怕關稅還嫌貴，平行進口又不是多難的事情。
阿豪的作用很大，通過他介紹無疑是加強了保險。不然蒲素無論如何是不敢就這麼去交易的。因爲付了錢，車子還要在他們那裡擺放一段時間，要等這裡手續到了纔敢運回桑海。換了不熟悉的他怎麼敢這麼做，等於去送錢。
然後他給大哥打了電話，讓他給自己出三張票，大哥那邊要身份證號碼，蒲素又打給音樂，乾脆讓她們早點過來，先把票拿到手再說。
然後大哥就說他在辦公室，蒲素去機場給他打電話就行，他到候機樓和他們見面。蒲素就說中午一起吃飯算了，中午喝完酒正好下午上飛機。
蒲素這前半輩子，不得不說和運輸冥冥之中有着特別的緣分。鐵路和空運都先後搭上了不錯的關係，享受了很多內部人的特權。都說出門難，在蒲素這裡起碼乘坐運輸工具這一塊是一點不難。
音樂和童蕾來的比他想象中的遲，兩人到了倉庫，蒲素髮了一頓火。他以爲是收拾東西弄的，結果音樂說是打車打不到，打上車又去了童蕾家，等她回去拿換洗衣服。
蒲素就說拿什麼衣服，到那裡買就是了。童蕾說她們的尺碼不好買，他聽了覺得有道理這纔不說話了。現在他對陳誠和郭勝心裡都膈應，反正就去兩天干脆自己開車去了機場，其實停在大哥辦公室門口就行，但是要走不少路，他還是停到了停車場，找到過夜區域停好車給大哥打了電話。
等大哥來的時候，他已經去櫃檯買了機票，這種臨時買票他習慣都是全價。哪想到大哥來了聽到他買好後就說他，黃芸一直在代辦處等他給身份證號碼，有折扣的，這邊一出票她就打車給送來。然後大哥拿着三張機票硬是全價退了，讓黃芸那邊出票，然後打車送過來。
黃芸現在在一家臺巴子經營的保齡球館大廳搞了個玻璃屋，做機票代售。那個臺巴子是大哥的朋友，蒲素見過幾次，開一輛黑牌照的雷克薩斯，駕駛員還是蒲素老鄉。雖然蒲素不怎麼去那邊，但是X馬保齡球館，老桑海應該都知道。當然最有名的當時還是衡山路上的X登保齡球館。
那時候機票不是明折明釦，機票代理利潤還是不小的。只不過代售那個終端不容易搞的到，也是大哥有辦法，給黃芸搞了這麼一個代售資質。
現在就是明折明釦，票價都清楚顯示，以前不論多少折的機票都顯示全價數額。買票的時候告訴你多少就是多少，當然你可以不買，買了以後機票上顯示的就是全價，至於到底代售點拿到的幾折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時間還很富裕，大哥找機場車把他們送到路口經常去的那家海鮮酒樓，靠近機場新村門口。然後蒲素說把黃冰冰叫來一起，大哥說早上已經飛貨機走了，去歐洲。
等到黃芸風塵僕僕趕來，蒲素看到她手裡還拎着一個飯盒，問她這是飯盒嗎？黃芸傲嬌的說：‘當然，每天都帶飯上班的，她又不是不會過日子的人……“
嘖嘖，蒲素聽了也是覺得太刻意了。你帶飯上班就算會過日子了？自己講究嫌外面盒飯不好吃才差不多吧。不管怎樣，她要立這個人設蒲素也配合，指着音樂和童蕾讓她們好好和大嫂學學。兩人就表現的好像有點不服氣，但是又沒法當面計較的樣子。
說來也是搞笑，她這樣子還做什麼生意？爲了蒲素這邊三張機票就把門關了給送過來，當時桑海快送已經很發達了，雖然沒有現在的騎手接單平臺，但是一個電話或者一個call機，馬上就有人騎摩托過來拿了機票送到地方。
在那個時候周邊省的文件，晚上下班前收走，第二天早上九點前，也就是上班前肯定出現在辦公桌上，這都是快遞公司承諾的。蒲素他們貨運的文件都是這樣的來來回回，桑海的快遞當時已經非常便利和發達了。
而且她現在出來，下午也不可能回去了，十有八九和大哥直接去其他地方，然後晚上一起吃晚飯，這一天還做什麼生意。
吃飯的時候蒲素就問黃芸去學車了沒，黃芸就說年前教練接她去了一次，到現在都沒去過。蒲素就說那個教練不行的話，換人。黃芸說教練昨天還約她去練車，只是自己沒時間。
音樂和童蕾交了錢一次都沒去過，這時候就問黃芸難不難這些，黃芸自己也沒啥體會說不出個道道。蒲素就說不用擔心，開出租車的大部分文化程度都不怎麼樣，他們都能開好，你們怕什麼？並以他自己爲例，野路子買來的駕照，開起來一樣很溜。
蒲素沒話找話，說大哥大嫂要是沒事不如一起去香山待兩天。黃芸就說那邊她去過，香港都去過幾次。然後就從她的包裡拿出隨身帶的一本小影集給他們看。
不得不說，蒲素看了有點驚着了。黃芸的影集裡有和四大天王裡最牛的華仔合影，當時沒有PS，絕對如假包換，而且相冊裡還有很多香港演員和她的合影。
看到天王和她的合影，音樂和童蕾就很激動，問她怎麼做到的。黃芸得意之下大概說漏了嘴，說是她乾爹帶她去香港的，她的乾爹在香港是個業內大佬……
沒錯，她用的就是“乾爹”這個詞，一直以來這個詞就不是什麼好詞。只不過音樂和童蕾看着明星照片都沒在意。只是大哥的表情十分不自然，顯然對黃芸今天的舉動很是不滿。
關於黃芸的來龍去脈後來蒲素多少有點了解，不過都是從其他人那裡聽來的。有一點可以肯定，黃芸毫無疑問是個美人，而且是那種大氣甜美的那種美，要說缺點也只能是身材雖然高挑，卻不顯得纖細，骨架扁平稍顯寬大，而且在鏡頭前頭圍明顯是大了。
這樣的人生活中看着很好很協調，只是一上鏡就顯得頭大……其實這樣的情況現實裡很多，很多人平時看臉很正常，一上鏡就顯得肥嘟嘟，所以不少人不愛拍照的真相就在這裡。
他們邊吃邊說，吃到飯店中午打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收銀臺裡做一個收銀守着。直到時間差不多了，大哥纔打電話，叫辦公室開車來接。機場的車有自己內部車牌，只在限定範圍內行駛，頂上裝着黃燈，和跑道的引導車差不多。
到了候機樓，大哥要把他們帶進去，蒲素就不麻煩他了。他也不想升艙，三個人上去不說話就睡覺，時間好打發的很。於是在外面就告了別，他們過了安檢進去了。音樂和童蕾之前都坐過飛機，大概是出去比賽還是參加活動。所以進去以後她們在裡面的書店和商鋪轉悠，蒲素自己去了吸菸室抽菸。
這時他想了想，還是給老夏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到達時間，讓他包一輛車到華富去包酒店的車來粵州機場接自己，並且讓他安排兩個房間。老夏雖然現在和華富沒關係了，人頭還是熟的，拿折扣都是最低折扣，省的他到了酒店再去拿證件開房。
等老夏出門去安排，他從吸菸室出來，簡單和她們兩介紹了下香山的情況。首先說是小地方，沒啥可看的，而且和桑海肯定沒法比，不想讓她們抱太大期待。但是對香山的美食着重強調了好吃，今晚晚飯和明天早上的早茶就能領教到了。
他這兩天從明天上午開始應該就很忙。這兩個妹子酒店待不住要是出去的話他擔心出事，所以準備到時候讓老夏帶着她們轉轉，真要有事他也只能給阿豪打電話遠程求助了。現在的他，也不是當年在香山無根無據的毛頭小子。一般人要是招惹他也是自找倒黴。
大概年後的關係，這個航班人不多，黃芸給他拿的是六折票，三張加起來確實是便宜了一張機票還多。上了飛機音樂和童蕾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蒲素坐在靠走道的位置。等起飛平飛以後，就到隔壁沒人的位置上拉起扶手，平躺假寐了。
睡是睡不着的。昨晚睡的很不錯。腦子裡繼續像過電影一樣想很多事情。自己來香山，郭娟的變化，以及和徐莉的接觸，和老夏的交往……阿標還有簡叔……
想到這裡，他纔想起差點忘記阿標電話前幾天打通的事情。大概是不明號碼不接？他想着自己到華富以後一定要用房間固定電話再打一下。
落地前蒲素才坐起來和她們介紹着粵州，這次是怎麼也沒時間了，承諾她們下次再來的花帶她們在粵州待幾天，把阿豪喊上，一起在粵州玩幾天。他心裡想着的是，上一次還有仇子英一起在粵州住了一晚上，自己和大哥黃冰冰他們先走了。
算起來他在香山已經陸續帶了三個人來了。童蕾不算，分別是張妮娜、仇子英和音樂，下一次不知道自己又會帶上誰。
提到阿豪，音樂問他和夏東娜到底怎麼回事，蒲素含糊說了一下，只說阿豪對待夏東娜還是比較認真的，他們關係也很穩定。另外說了阿豪在香山基本算是土霸王之一，香山再小也是個城市。在桑海人家只是低調，以後看到他要客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