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說是我把他踢壞了啊,再說怎麼也不能算搶劫吧?”
蒲素其實對於傷人這一點勉強還能接受,畢竟自己確實是踢了他一腳。但搶劫這個罪名直接就是誣告,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當天車裡還有一個女的吧?”
莫權問道。
“是,是有一個女的,就是那女的開車撞的人。”
蒲素不假思索的回道。
“我姐夫看了卷宗,那個駕駛員到現在還沒清醒,就是那個女的說你搶劫……”
勁鬆插了一句。
那天莫權到蒲素家後,剛進門沒兩分鐘外面就有人敲門,門一開就被警察和聯防隊控制住詢問他名字、單位以及來蒲素家的目的。
莫權把自己的資料如實告訴他們以後說自己是蒲素戰友,這兩天打蒲素BB機沒有回電,就到他家來看看他。結果最後還是被他們帶回派出所做進一步調查了,
莫權進去以後警察問蒲素這兩天聯繫過他沒有,有沒有和他透露過違法活動的證據、平時和什麼人來往頻繁……最後要求莫權一旦蒲素和他聯繫就要來報告,然後留下家庭地址和單位電話就讓他走了。
而勁鬆第二天就被通知去派出所配合調查,勁鬆這裡是早有準備,直接帶着他姐夫一起過去。
因爲有他姐夫老戰友在派出所當指導員,勁鬆不光在裡面幾乎沒接受什麼盤問,他姐夫到是瞭解到不少消息。
然後莫權和勁鬆又一起去了蒲素家,一來讓老蒲和梅芳放心,告訴他們蒲素現在很安全。二來從老蒲那裡也瞭解到一些情況,現在整個事情基本已經明朗了。
事發當晚那個駕駛員被送去急救以後,公交派出所的兩個警員就電話打給和平路派出所報警了。他們雖然也是警察編制,但是和社會公安不是一回事,也怕惹麻煩說不清。
警察來了之後,那個開車的女子一口咬定是因爲蒲素意圖攔路搶劫,他們開車慌不擇路衝過去後才撞到人。
那女的指控裡提到他們雖然衝過去了,但最後還是被蒲素的同夥、也就是當晚另一個年輕人攔下,然後被兩人暴力毆打後脅迫到醫院,企圖對他們繼續實施敲詐和搶劫。
而作爲當時唯二在場的被撞女受害人,那個公交公司胖大姐,她只記得自己在下班路上稀裡糊塗被撞了。之前發生的事不知道,她也確實不知道。
當警員問她看沒看到蒲素兩人毆打駕駛員,她也只能承認自己確實看到了,她沒理由爲蒲素撒謊。況且那天現場也不僅僅只有她在場,還有打檯球的幾個人都看到了。
雖然她在筆錄裡一再強調蒲素很熱心,數次揹她上樓拍片子是個好人,只是這時候這些旁枝末節已經不重要了。
第二天警察走訪現場調取了證人證言,擺檯球桌的老闆證實了當晚確實是有交通事故。並且也看到蒲素他們毆打車裡的人,還是他們去拉開的。
至於撞人之前是不是有攔路搶劫的情形,因爲他們當時專注於打球,事發突然都是在聽到“砰”的一聲後才注意到,之前沒人看到發生了什麼。
在場的人沒人認識蒲素,但是警察經過摸排後找到了那個年輕人,也就是和蒲素住一個大院的叫吳軍的人。
警察把他帶走後,他承認自己攔下車後在蒲素先動手的情況下往駕駛員臉上打了幾下。
雖然那時他不知道駕駛員脾臟被摘除,後果很嚴重。但也本能否認自己擊打了駕駛員其他部位,在警察誘使下一口咬定蒲素踢打駕駛員的部位就是腹部。
他當然否認自己有搶劫行爲,同樣對於撞車之前的事一無所知,表明自己正好路過是見義勇爲。
在被詢問是否認識蒲素後,他毫不猶豫的把老蒲的名字和家庭地址、單位交代了,現在這個叫吳軍的人已經在看守所裡待了幾天了。
警察隨後直接到老蒲單位找到正在上班的老蒲,把老蒲帶到派出所詢問蒲素情況。
莫名其妙的老蒲把蒲素在南聯上班的情況說了,還有蒲素的BB機號碼。這時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其實就算知道了也不得不說,做父親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兒子在哪上班。
派出所在詢問老蒲的同時他們派人去了蒲素家,爲了避免打草驚蛇安排一個聯防隊員敲門假裝要錄像帶,後來在蒲素家大院裡的自行車棚安排了人員蹲守。莫權就是被蹲守的人帶走的。
等老蒲說出蒲素在南聯上班時,和平路派出所的人就找到熟悉情況的南聯轄區派出所帶路去南聯集團實施抓捕。
那個最後攔住蒲素的就是和平路派出所的所長,他原本是在觀察地形,看看有沒有其他通道可以用來逃跑。
結果正好被他撞上蒲素,所長出於職業本能把蒲素叫住盤問,只不過最後還是讓蒲素從他眼皮子底下溜了。
“那王豔怎麼回事?她怎麼被弄到派出所了?”
“別說你家王豔了,我出來的時候看到李海雲、樑慶他們都在走廊裡等着……”
勁鬆說着他在派出所看到的場面。
“我想跟他們說話,被轟走了,沒給我面子……”
勁鬆有點生氣,警察沒給他面子。
“我估計是通訊錄給他們拿走了。”
蒲素想着自己放在辦公室的通訊錄,平時都揣在身上,那天沒帶走放在桌子上。
王豔的名字在他通訊錄裡是被稱爲“老婆大人”的,有她家的電話還有青安路公共傳呼電話亭的號碼。
而且閒得無聊的他用紅藍雙色圓珠筆在“老婆大人”上還圈了一顆心。
“勁鬆,你家姐夫能不能撐上勁?”
很多事情想不通蒲素也不想了,直接問勁鬆關鍵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找人解決是吧?”
勁松明白過來問道。
“嗯,我家你也知道,家裡沒人沒關係。”
“警察這一行裡更不認識人,現在只有你……”
“兄弟,要找人我家市局都能找到,但是你也懂,這種事情不好弄……”
勁鬆的意思也很清楚:“找路子託人就要花錢,這種錢還不是小錢,而且沒人敢打包票。”
並且這種錢也不能開發票,說不清楚。事情辦好了還行,萬一錢花了事情辦不成,以後朋友都做不成了。
“要是請幾頓飯送兩條煙,不用你說我這裡就幫你辦了。你這事情要找我姐夫,就算不找他也要求到我爸爸……”
最後勁鬆爲難的說道。
“我明白,哪有找你辦事還要你貼錢的道理。”
“你這樣,明天……然後……”
最後幾個人蹲在黑漆漆的貨場裡聊了很久,纔在夜幕下各自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