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駕駛艙裡一共待了也沒三分鐘。
裡面不僅空間侷促,氛圍也讓他不舒服。狹小的駕駛艙裡完全沒有與自己相合的氣場,非常彆扭。
和嶽機長打了個招呼,等他們機組出來後打他電話再碰頭,然後他就回到了頭等艙。
沒多久就要開始下降,王一墨也要做些準備,蒲素就問瞎子來過三亞沒有,他也沒來過,但是曾經聽說了不少這邊的情況。
類似不到海南不知道身體不好的傳聞他也聽的多了。下飛機先找一個好酒店,等王一墨過來他問這邊哪個酒店好。王一墨其實也沒住過外面酒店,就算機組在這裡過夜也是住公司通勤宿舍。
她想了想後問蒲素想住什麼價位的,蒲素說無所謂價格,要新酒店。接着王一墨以她聽說過的報了幾個酒店的名字。
沒一會就開始準備下降了,重新綁上安全帶,王一墨坐在斜對面,蒲素和她擠眉弄眼,還用腳伸出去勾她,王一墨就張着嘴不發聲地說:“來呀,來呀……”
“挑釁我?今晚就把你辦了!”
蒲素心裡暗暗發着狠。
落地後頭等艙先下,蒲素和乘務長以及王一墨說自己先去開房間,然後電話告訴她們地址一起吃飯。
今晚她們都是要在這裡過夜,明天上午才飛。所以乘務長大概想想也很高興,朝着蒲素和瞎子笑的很燦爛,連連說好的。
除了機場天還沒全黑,一股熱氣撲到身上,這讓蒲素頓時感覺到自己到了天涯海角,祖國的最南端。
王一墨先前說的幾個酒店,已經記不住了,排隊上出租車才知道這裡和桑海不一樣。不打表,報地方說價錢。跟粵州火車站和飛機場出來去香山一個鳥樣。
站在出租車外隔着玻璃和司機交流很是彆扭,蒲素當時就和瞎子說這個地方以後不會來了。
後來也還是沒地方,只說去新開的五星級酒店,車費300元,這才上了車。等到了地方,蒲素覺得這段路是不近,起碼二十多公里。這酒店叫凱萊度假酒店,確實是新酒店,開業沒兩年。正好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
當時蒲素沒出過國,真正的海邊旅遊城市也只去過青島,這麼南的維度還是第一次來。進了酒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裝空調、開闊通風的酒店大堂,也第一次見到不穿商務套裝,而是穿休閒島服的酒店服務員。
這個酒店現在在三亞是不算什麼了。但當時喜來登和希爾頓這些酒店都沒進駐三亞,那時候在島上確實是算了不起的五星酒店了。
晚上人多,蒲素想開個套房。前臺一問套房有三個檔次,最後要了個最貴的,120多平全海景。這酒店還有獨棟木屋,但是當時需要包幾天才行,單獨一晚不能預定。價格很不便宜,蒲素問了問就算了。
雖然當時說再也不去了,後來又過了幾年,春節時候蒲素又去了一次。那時候喜來登在這個酒店邊上已經在蓋樓了,應該影響他們的海景視線,肯定多少要被擋住一點。
到了房間蒲素和瞎子分頭打電話,蒲素打給王一墨,顯得對她上心。瞎子給嶽機長打過去,那邊聽了就說他們準備怎麼弄,要是去市區就他們出來,要在酒店就他們過來。
蒲素對這邊很滿意,和瞎子說不去那種亂哄哄地方了,把他們叫過來。
等瞎子講好電話,蒲素已經站在外面大陽臺上看海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海。青島和中山那邊的都發黑,也不知道是內陸海原因還是空氣和雲彩的顏色關係,海南的海確實明顯和那兩個地方的海不一樣,非常符合以前對大海的想象。
以現在眼光看,其實三亞的海水也還是可以的。但是綜合性價比,絕對不如辦個簽證出境遊。我都自由行,現在專門有人代辦簽證,方便的很。
國內遊的性價比太低太低,一言難盡。
第二次去海南,被某地方言的人搞了一下,當時帶着全家人,蒲素也沒辦法。海鮮市場里老蒲指着一條魚想問蒲素那是什麼魚,以前沒見過,攤主直接抓起來摔在地上然後上稱,報個一千多的價格。
不買不行,你們指了必須得要,魚都摔了半死了不要不行。從此以後真的再也不去了,不存在真香了。
也許現在風氣好了,但是有那個錢我去境外不好嗎?周邊旅遊國家服務好得很,錢花了也舒服。
這邊有熱帶風情,蒲素之前沒感受過,而且天氣原因,心情就舒暢。找到酒店指南研究了一下,決定去吃粵菜,這家酒店二樓有個叫“船”的粵菜館,五星級的酒店大廚應該地道。
肚子也確實是餓了,兩人下樓到了餐廳,也不近包房。就在室外二樓露臺讓服務員拼桌,蒲素先把菜點上了。
瞎子那邊問他們出來了沒,老嶽說已經在路上了。兩輛車,來了八個人。沒來的兩個不舒服,其他都來了。
瞎子掛了電話就說他們是來吃大戶了。蒲素也無所謂,人多熱鬧,無非就是加幾個菜。
酒是讓嶽機長放在航空箱帶上飛機的,有兩瓶茅臺兩瓶洋酒,原本是想借這個機會給老嶽送兩瓶酒,不然就待一晚上肯定喝不掉。沒想到老嶽都拿來了,蒲素心想這麼多人要真喝起來還不一定夠。
還好,就四個人喝白酒,女的連洋酒都不喝,另外叫的啤酒和飲料。這邊有點好,自帶酒水沒收開瓶費,大概服務員新培訓的還沒學會那種套路。
只不過一共就兩個人沒來,其中就有一個臧欣欣。瞎子幫蒲素問了她爲什麼沒來,王一墨說是肚子疼。蒲素猜想大概是來老朋友了……
之前肚子餓,蒲素看什麼都想吃,所以菜點的偏多。菜單上本來可點的菜就不是很多,幾乎給他點了一個遍。女的多,費菜,就這樣後面燒鵝和滷拼都又加了一份。
副機長話不多,笑嘻嘻的看來很有城府。蒲素也懶得管他是什麼人,也隨便他喝多喝少,讓他自己照顧自己。
李薇晚上情緒不錯,說這個酒店檔次可以等會要去下面游泳池轉轉。老嶽就說等會下去游泳,王一墨她們都想去。只是沒帶游泳衣,把服務員叫過來了一問,大堂商場就有賣的。
等女的吃的差不多了,要下去轉轉,蒲素塞給王一墨錢讓他幫買游泳衣褲,王一墨說不用,回頭報銷。
她們一走,瞎子就開始講葷話。說大堂裡肯定有……要老嶽等會喝完了一起去大堂坐坐。老嶽只是憨笑着,沒說同意還是拒絕。
瞎子其實也是道聽途說,這邊真實情況大概除了老嶽也沒人搞得清。不過老嶽有點假正經,一說到這方面的事就嘿嘿憨笑裝糊塗。
蒲素坐在面朝大海的位置,吹着海風喝着美酒,雖然天色完全暗了下了,但是隱約能聽到海浪的聲音。想到下午還在上海,現在已經坐在幾千公里外的南端海邊享受,就覺得今天來的值得。
心裡面他已經不想急着走了。
這邊喝着酒聊着天,話題很自然就聊到黃冰冰身上。老嶽和他都認識,對他的事知道個大概但都是以訛傳訛。瞎子聊到這個話題就起勁了,有的沒的,真真假假一頓胡說。
其實事情就那麼簡單,連當事人黃冰冰自己也編不出那麼多故事。但是事實上關於他那事的版本還是有好幾個。
甚至還有謠傳他被臺灣特務收買準備駕機叛國的。
當時都那個年代了,再早十年大概編這個故事還有可能。而且民航也不存在這種事情,國際法寫的清清楚楚。只不過傻子太多,還真有人相信。
沒一會幾個女的回來了,手裡提着商場塑料袋,李薇是發起者她急着要下水去游泳,問蒲素拿了房卡就要上樓去換游泳衣。王一墨撒嬌,說你們還沒吃好啊?蒲素說急什麼,陪着再喝一點,等會一起下游泳池。
王一墨的心思原本就不想走,蒲素一說正好順水推舟,嘴上還假裝埋怨他們幾個酒鬼碰到一起去了。
就算飛機上發生的他們不知道,這時候老嶽他們也都看出來了。男人之間只要不是勾搭自己喜歡的,其實都還願意捧個場擡個嬌子。於是氣氛再一次起來了,老嶽端起杯子拿話勸酒,說王一墨平時的工作和業務他都看在眼裡,跟着他跑這趟航線是委屈了。工作辛苦,敬你一杯……
這邊放下杯子,蒲素給她夾了口菜,她也不避諱直接吃了。然後副機長和瞎子輪流開始了。瞎子套路最多,沒一會王一墨就喝了好幾杯。
蒲素不想把她灌醉,沒啥意思。他有自己的驕傲,感覺這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看喝了差不多就準備結賬了,把服務員叫過來房卡簽單,然後先下到外面游泳池去看乘務長她們。
難怪李薇吵着要游泳,池子裡看她正在用專業的自由泳泳姿劈波斬浪。確實動作很舒展很標準,划水效率也高,輕輕鬆鬆一個來回。
看到蒲素他們來了,還在水裡仰泳踩水喊話,讓老嶽趕緊下來,語氣親熱的很。這時蒲素頓時想,這兩人是不是有啥情況。畢竟飛行員和空乘勾搭上是很常見的現象。黃冰冰老婆李嫺和他不就是典型嗎。
雖然蒲素對李薇的印象不好,但是客觀的說這老孃們皮膚是真的雪白。哪怕在晚上看泡在水裡也是白的發光。還有兩個年輕輕輕的空姐就站在淺水區玩玩水,皮膚和她沒法比。
而且以她那個年齡來看,結婚生子以後那個身材也是難得了,起碼穿着游泳衣沒凸顯小腹,說是凹凸有致也是可以的。
“走,老嶽,上去換衣服。”
池邊有酒店的浴巾,一人拿了一條帶上去。等會光着膀子坐電梯披着好看一點。
上了樓老嶽和瞎子速度快一脫一穿就行,副機長根本就沒上來他之前就說不下水。王一墨這時候說頭暈不想去遊了,瞎子拉着老嶽說他們先下去,直接把門帶上就走了。
他們一走,蒲素就假裝關心王一墨,接下來就不多說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最後關頭就那一步王一墨嚴防死守,這讓蒲素很是泄氣。他也不是那種會硬來的人,也只能作罷。
“我覺得太快了……”
看到蒲素不高興,王一墨蜷縮在牀上說着。
這種話已經形成了女性專有臺詞,蒲素是懶得聽。出去站在陽臺上看着下面的游泳池,雖然看不清楚,但是幾個人在水裡嬉戲還是很高興的樣子。
然後他進來和王一墨說,明天我不會去了,在這邊待幾天。
“那老薛(瞎子)呢?”
“不知道,隨便他,他要明天和你們一起回去就回去。”
蒲素想在這邊待幾天。
這裡風情和酒店的佈置和設施都讓他感覺很滿意。這還是他第一次入住度假酒店,感覺很不錯。
“是不是生氣了?一個人在這邊有什麼意思……”
“你桑海就沒事了?我覺得你挺忙的。”
“歇幾天,曬曬太陽。等你們下個航班過來和你們一起回去。”
“回去要休息兩天,要三天後了……”
王一墨知道不好辦了,這個男人脾氣好像有點大。
航班是固定的,但是機組有好幾個。老岳飛這個機型是固定的,而且飛行員飛的都是比較固定的航班,不會經常變動,比如今天飛北京上海,下次就飛北京廣州,再下次飛北京西安。這個是不會的。
但是像王一墨這種空乘,除了需要休息,還有就是她們的性質其實就是服務員,沒有什麼特殊技能,上哪都是幹一樣的活。飛機不是缺了她們就不能飛了,哪怕沒有她們,也就是少了端茶遞水的人。安全帶都會扣,小桌板就算不收一般也沒多大事。
蒲素懶得和她囉嗦,就說她要不去游泳那就躺一會,他要下去了。
其實他這態度就算是之前得手了,現在也是差不多。也就是飛機上有了絲感覺,想動個腦筋。既然不讓就不讓吧。真讓他得逞了,現在態度也是差不多。
也不避諱。當着她面換了游泳褲,從壁櫥拿了浴袍披上就下去了,完全沒給她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