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約幾分鐘,三舅才從房間裡走出來。
再看到三舅,就算是周方遠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知道這人的那些爛事兒,只看臉面的話,此人給人的感覺還是非常好的。
周方遠的家族,父族那邊遺傳下來的是好身體,從周方遠的祖爺爺輩算起,周家就沒有一個短壽的。周方遠的祖爺爺,也就是他爺爺的父親,一直到周方遠十歲那年才過世,老爺子活了88歲,而且無病無疾的,是在睡夢中安然過世的,在當時那個醫療條件不發達的年代,已經可以算是高壽了。而到了周方遠爺爺這一輩,幾位長輩的壽命都很長久,最起碼周方遠重生前,他的大爺爺都九十歲了,他的爺爺也八十好幾歲了,但身體都很健朗,別看那麼大歲數了,走個幾公里都不帶喘大氣的,一頓飯吃的比年輕人還多,身體倍兒棒,尤其是周方遠的爺爺,老爺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無論風吹日曬,都到附近的公園大太極拳。
直到周方遠重生前一年,老爺子才因爲飲酒過度傷了身,得了腦梗,進而又檢查出了心梗,不過雖然有了病,但老爺子的身體還是相當不錯,除了病發住院的那段時日以外,飯量還是比一般的小年輕要好。
而周方遠父親這一輩,雖然還看不出壽數能到什麼程度,但想來也不會差,起碼周爸平時就不怎麼會生病,連感冒一年都未必會得一次。
等到了周方遠這一輩,就更是如此了,更好的生活條件,更好的醫療條件,全民壽命都在提升的年代,周家的壽命只會更加長久。
周方遠毫無疑問繼承了父族的優良基因,從小到大,感冒都很少,發燒更是能數得上來的,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毛病了,身體好的嚇人。上一世如果不是他自己糟蹋自己,整天所在房間裡不出去當宅男,以他的身體素質,甚至可以去當個運動員了。不過即便如此,他都不怎麼生病,這一世就更是如此了。他到現在每天也是雷打不動的健身,有條件就去健身房,沒條件就自己想辦法做運動,總之,身體建康是第一要務。
然後,就是周方遠的母族了。
周方遠的母族,身體方面倒是不太好,出了周媽的奶奶,也就是周方遠姥爺的母親活了很大歲數以外,其他長輩的壽數都不能算是太好。最起碼不能像他的父族那邊那樣,一個個都長壽,母族這邊的長輩,基本上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平。但母族這邊有一個優勢,那就是長相好。
周方遠的姥爺,當年也是城隍廟附近最帥氣的小夥子呢,在那個年代,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小姑娘看着周方遠的姥爺眼睛冒星星。老爺子到現在也長得很帥氣,而且是越老越有味道的那種。只可惜在周方遠的記憶中,姥爺再過五年就會因爲查出胃癌,不久之後就會撒手人寰,這對於周方遠他們家來說,不啻於是一場巨大的打擊。
癌症這種東西,周方遠雖然不甚瞭解,但他也直到一些最簡單的遠離。
癌細胞嘛,人人都有,人體細胞自我分裂的過程中,總會出現一些變異體。用簡單的話說,這些變異體屬於那種特別能吃,特別能生的類型,而且具有很強的蔓延性,只要稍微控制不當,就會迅速擴大面積。但正常的人的話,身體內自帶的免疫能力,會將這些變異體殺死。所以正常人不會得癌症,但如果是免疫力低下得人呢?還有免疫力降低的老人。一旦癌細胞在體內得不到有效得剿滅,就會迅速擴張,直指最後傷及人體,甚至要人性命。
所以說,如果想要讓姥爺安全的活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改善老人的免疫力,讓老人具備更強的免疫能力,同時呢,也要及時的檢查,一旦查出苗頭,就及時進行治療,在癌症早期進行控制,還是有治癒的可能的。甚至他都不需要如何麻煩,只要能讓老爺子安然活到他重生前的那個年代,當時據說海市已經有能夠治癒癌症的專門醫院了,而且據說治癒率非常的高,全球也就兩三家專門醫院有這個能力,收費自然也是不便宜,而且有錢還未必能排上隊。
不過沒關係,以周家現在的財力,別說一個癌症患者了,就是一百個,都能輕輕鬆鬆拿的出醫療費。而且只要自己發展不出問題,十幾年之後,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排個隊還不是輕而易舉?雖然這樣做不好,但事關自家人的生命,他纔不管那麼多呢。
好吧,閒話扯遠了。
總之,周家的母族算得上是遠近聞名的漂亮家族了,雖然漂亮人很多,但一個家族都漂亮那就說不過去了。
周方遠的大姑姥姥年輕的時候就是大美人,生下來的幾個舅舅姨姨男的帥氣女的漂亮,周方遠他家呢,周媽和他二姨年輕的時候也是美人,舅舅雖然像了姥姥,長得不如其他長輩好看,但也週週正正,國字臉,孔武有力,整個人充滿了很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總之,這個家族的成員,就每一個醜的。
周方遠繼承了父族的身體和母族的長相,其實從他很小的時候就不斷有人誇他可愛,長大了,大家也說他五官好看。還是那句話,上輩子是他自己不爭氣,事業無成不說了,自己還吃得胖的像頭豬,五官再好看您都長成豬樣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好在這一世他在最合適的時間段重生,趕在高中發胖之前就把這個苗頭按了下去,所以現在的他,算得上是年少多金長相帥氣了。
而他的這位三舅,同樣繼承了家族的優良血統,他的兩個親哥哥和一個親妹妹,長相算是標準線之上,但他本人,卻長得更好,像是一個明星一樣。
穿着正經衣服,再好好打扮打扮,加上身上那種壞壞的氣質,倒也確實是能吸引不少女孩子的目光。就好比三舅現在正在處着的這個對象,才二十出頭,比周方遠都大不了兩歲,而他的三舅呢,比他打出二十歲了快,也就是說,三舅比他那個小女朋友打了十幾歲,他又不是什麼大混混,也沒什麼錢,但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足以看到這人泡妞的本事了。
不過這都和周方遠沒有關係,他只是看了三舅一眼,然後就徑直向外走去。
周方遠的三舅本來都準備張嘴說話了,結果一看自己這個外甥居然是這麼一副態度,他有些不高興,但也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只能乖乖跟上。
兩人很快出了小院,周方遠的車就停在外面,他開的還是父親之前替換下來的大奔。他現在很少在北桐,而且汽車這種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工具,沒錢的時候看着豪車流口水,整天盼着自己什麼時候有錢了買輛豪車玩玩,出去也晃一晃路人的眼睛。可真的等他有錢了,他反倒喜歡普通汽車了,理由很簡單,低調。
以他現在的身家,他絕對不相信不會有人想要打他的注意。
種花家確實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國家,但十幾億人口擺在這裡呢,難保裡面不出幾個亡命之徒。別多,只要有一個盯上週方遠,他就會很麻煩。
所以他現在出門一切以低調爲主,在安保人員到位之前,他可不敢讓自己太跳脫。甚至是有了安保人員之後,他也希望自己能低調一些,只可惜隨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他註定不會一直那麼低調,總有會被曝光的那一天。所以富人也有煩心事,起碼普通老百姓不用擔心有亡命之徒會盯上他們。
上了車,周方遠的三舅像是好奇寶寶進了大觀園一樣,看看這裡,摸摸那裡,看到什麼都新鮮。
周方遠開着車,沉默的帶着三舅向前走去。
走了幾分鐘,三舅終於耐不住寂寞,“這車不錯啊……”
他主動挑起話頭。
“喜歡?喜歡送你一輛。”
周方遠斜睨了三舅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
“嘿,真的?那感情好,不過這車養起來可是要花不少錢吧,我可沒那麼多錢啊。”
三舅把靠背挑了挑,靠在靠背上,還點了根菸,表情說不出的愜意。
他倒是不傻,知道好車保養費用高,油錢貴等等。
“錢,那是小問題……”
周方遠嘴角微微一翹,“三舅喜歡的話,我不僅送你車,還送你二十年保養車的費用,我甚至可以幫你把費用一次性交齊,未來二十年裡你不用花一分錢。”
“真的?哈哈,陽陽你果然懂事,三舅真是沒白疼你。你不知道,你小時候發燒差點把腦袋燒壞,要不是你二姑姥爺給你找了醫院的車,你現在都是傻子了。”
三舅眼睛一亮,狠狠的抽了口煙,笑嘻嘻的說道。
又是這一套!
周方遠收回目光,心裡冷笑一聲。
然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好像是打開了一樣,一路上三舅滔滔不絕的說着自家當年對周方遠他們的幫助,其實翻來覆去也就兩件事情。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毫無疑問就是周方遠發燒的事情;另一件,就是周方遠他們有一年通過二姑姥爺的關係,買了一批海帶魚,這事兒都過去好幾年了,此人還把這話掛在嘴邊,周方遠越聽越覺得好笑,心裡面也越來越冷。
他一路上像是擠牙膏似的隨便應幾句話,三舅也不覺得他是在敷衍,或者說他壓根沒把周方遠當作一回事兒,只是自顧自的說着。
然後兩人一路向東,很快就來到了文艾湖。
“這也是你家弄的吧?你家現在可發財了,嘿嘿,說起來,你二姑姥爺當年可是幫了你家大忙了……”
三舅一路絮絮叨叨,周方遠就當沒聽到,帶着他來到湖邊,坐上船,徑直上了湖心島。
沿着小路一路攀登,很快就來到了島心小院。
“這地方有點意思……”
三舅開口說道。
“喜歡嗎?”
周方遠隨意的問道。
“啊?”
三舅一臉驚喜的看着周方遠。
“啊什麼啊,我問你,你喜歡這裡嗎?”
“喜,喜歡,啥意思,陽陽,你不會是準備送給我吧?”
“當然……”
周方遠笑着走進小院。
“真的?”
三舅連忙跟上。
“當然是不可能的,你想啥呢。”
周方遠停下腳步,一臉鄙夷的看着自己的這個三舅。
話音剛落,兩邊就躥出兩個大漢,一把就把周方遠的這個三舅按倒在地上。
“陽陽,你,你什麼意思……”
這個男人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也是,換作是誰,被人突然按倒在地上都會感覺到不對勁。
“你知道嗎?三舅,這個地方我們平時不來住的,我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嫌這邊水汽太重,年齡大了,關節就不好了,所以這邊基本上只有盛夏纔會有人過來。但是這裡不能一直空着啊,起碼要留人打掃的。而且這島上太空曠了,我得留人看着才行,要不然被人把這裡的東西偷走就不好了。”
“你,你什麼意思,我是你三舅,你快點放開我!”
地上的男人喊道。
但是周方遠卻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他自顧自的說着,“遠方集團的安保部門,在這裡常年留下三個保安小隊,一共六十人的規模。這些人每個月兩千塊錢的工資,原本兩個隊長,如今也變成了三個,隊長是3500的工資……”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放了我,你這樣,你這樣就是不孝!我是你舅舅,你不能這麼對我!”
“60人,每個月我給他們12萬的工資,三個隊長加起來一萬多,這就是13萬,一年下來就是150萬的工資……”
周方遠說道這裡突然一頓,然後低頭看着地上的三舅,看着對方憤怒的有些發紅的臉,心裡只覺得好笑。他走過去,蹲在地上,看着三舅近在咫尺的面龐,臉上帶着人畜無害的笑容。
“三舅,你說,如果我拿出他們一年的工資,專門收買裡面的兩個人,讓他們幫我撞死一個人——是很困難的事情嗎?”
隨着他的話音落地,按着三舅的兩個人突然手上用了一點力氣,地上的男人感覺胳膊都快被扭斷了,立刻發出了尖銳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