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的人有“王子”,有“膀胱”,這倆貨是班裡面最能鬧騰的兩個人,當然了,是那種不影響別人學習的鬧騰。尤其是“膀胱”,他大小還算是個好學生呢,就是性格實在是有些逗比。
其最標誌性的時間,發生在高一下半學期。
周方遠記得很清楚,那天天氣很不好,陰天下雨,明明是下午三四點的時間,外面卻黑得像是太陽落山之後的樣子。還颳着大風,學校裡的樹都被颳得搖頭晃腦的。
當時同學們都在學習,這貨卻不知道那根筋沒搭對,突然跑到講臺旁打開窗戶。外面風雨交加,雨滴從窗戶吹進來,他就站在零星的雨滴之中,跟跳大神似的瘋魔亂舞,同時嘴裡大喊“吸星大法”。
有多少同學真的是被他這句話都逗笑的無法知曉,但周方遠敢保證,絕大部分同學都是被他這種白癡的行爲給逗笑的。
而這貨卻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分班之後到了新的班級依舊是一副逗比模樣,甚至等大學畢業後,高中同學小聚的時候,他這毛病還是改不了。“逗比”已經成了他的標籤,一輩子都摘不掉。
現在圍着周方遠,這傢伙的毛病根本不需要任何準備就能噴涌出來。
“恭喜了啊,我們的大代表,啥時候請我們吃個飯啊,我要求不高,請我吃幾個漢堡就行。”
一邊說着,這貨一邊露出饞的流口水的模樣。但最讓人無語的是,他居然真的流出了口水。
“湊不要臉,還好幾個?你以爲你是誰啊,憑啥給你好幾個漢堡?周方遠你別聽他的,你可以給我,我要求也不高,給我一盆炸雞就行。”
“王子”孫勇臉上掛着賊兮兮的表情,還不停朝周方遠眨眼。
周方遠無奈的看着他,還沒說話,一邊的“膀胱”就不幹了。
“憑啥啊,憑啥就給你一盆炸雞啊,你以爲你是誰?屎花小王子?”
“膀胱”不滿的叫屈,直接把“王子”這個外號的本意給喊了出來。
孫勇這個人腸胃可能是不太好,別人是每節課下課都去小解,他則是每節課下課都去大解,而且速度奇快無比。基本上別人先進去放水,“王子”緊跟着進去,結果別人水還沒放完呢,他已經提着褲子走了。且據某個不嫌髒的傢伙悄悄查看後的結果,“王子”每次大解出來的東東,都是以一種花朵的形狀擴散的。
結果“屎花”這個外號就成了他最初的外號,但是“屎花”不好聽,後來就叫成了“花花”。孫勇對“花花”不太滿意,他說這個名字太女性化了,他要求一個霸氣的外號。也不知道是誰先喊出來的,於是“躥稀王子”就成了他的外號。
雖然當時起外號的過程全班同學都知道,但現在“膀胱”如此直接的說出來,那就是在打“王子”的臉。
“王子”臉漲得通紅,配合他那突起的顴骨,臉蛋一下子變得跟屁股蛋似的。
“沒錯啊,我是屎花小王子,我就是屎花小王子咋啦,你吃屎去吧你!”
說着就一拳打了過去。
當然了,這一拳是鬧着玩兒的,不可能是真打。
“膀胱”也是非常配合的,裝模作樣的伸手擋住拳頭。
“我吃屎?如果我吃屎,那你就是屎,我就專門吃你呢!”
“嘿,巧了,爲了讓你吃屎,我寧願當屎!”
“那我這裡也巧了,爲了讓你當屎,我寧願吃屎!”
周方遠無語的捂住了額頭。
這兩個活寶,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一個要吃屎一個要當屎,就算是爲了罵對方。
班裡面的其他同學已經被這對活寶給逗得大笑不已。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週末去我家好不好?我保證你們吃個飽,保證你們吃得能吐出來。”
周方遠可不想他倆繼續鬧下去了,雖然很逗比很歡樂,但他倆別在自己身邊鬧啊,搞得好像是自己把他倆弄成這樣似的。
結果周方遠這話一說出口,班裡面不知道有多少同學暗自咽口水。
隨着這段時間周媽在三中門口擺攤的時間越來越多,五班很多同學都吃到了漢堡,不得不說,麪包夾炸雞的配合,對於這些高中生來說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就是價格有些貴,十塊錢一個不講價,讓大部分同學只捨得偶爾吃一個解解饞就得了。
現在周方遠居然說讓這來貨去他家吃個飽,不知道多少人都羨慕這倆貨的好運。
他們也想吃啊,但他們不好意思開口再去和周方遠說,所以就只能羨慕。
唯有“王子”和“膀胱”兩人,聽到周方遠的話之後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但緊接着倆人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這合適嗎?”
“你們要拿來賣錢的吧。”
“要不我們花錢買得了。”
“就是我沒錢,要不給三塊錢賣我一個?”
“對啊,賣給我們縮小版的,肉小一點沒關係。”
“夠吃一口就行。”
這兩人像是說相聲似的。
剛纔還一個寧願吃屎一個寧願當屎,現在居然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起了配合,實在是讓周方遠無話可說。
“少廢話,去不去,不去就拉倒……”
眼看着就快上課了,周方遠決定不再廢話。
“去去去!你邀請我我怎麼能不去?”
“不去不是不給你面子嘛?”
“不給你面子就是不給我面子,某坨屎要是敢這樣,我就直接踩爛他。”
“哈,牙很硬啊,有種你來踩踩看,我非把你鞋底給弄髒。”
“你也就這點本事了,你是不是稀得都站不起來?”
“可不是咋的,我就是爲了讓你吃着方便,吃的時候記得帶勺啊。”
不行了!
真的不行了!
這倆貨越說越過分,已經開始朝噁心的方向發展。
周方遠實在不能聽了,連忙以上廁所爲由跑了出去。
和他一起的同學還有不少,都是被這倆貨給噁心的。
等周方遠從洗手間回來,任課老師已經站在講臺上了,雖然還沒拉上課鈴,但他還是很恭敬的喊了“報告”,在任課老師對他點頭示意後,他才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
剩下的幾節課,都是講卷子和宣佈分數。
因爲郭老師當時只是宣佈了總分,所以具體的分數,會由每個任課老師單獨宣佈。今天沒有課的,課代表需要抽時間去老師辦公室去取成績單。
分數發下來,又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就連“王子”和“膀胱”,也沒有了胡鬧的興致。
下午下學後,所有的班委和課代表都留了下來。
郭老師帶着他們簡單打掃了一下衛生,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然後囑咐他們,明天上午開家長會之前他們這些必須提前來學校,幫助家長們尋找各自孩子的座位。
這就是當班委和課代表其中一點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別人都休息的時候,他們卻總是無法休息。
安排完各人的任務之後,周方遠終於可以離校。結果他剛剛走出班門,就看吳恩奇正站在樓梯邊上,見他出來,對方立刻迎了上來。
“等我呢?”
周方遠有些奇怪,兩人的家不在一個方向上啊。
“嗯,等你呢,你之前說讓孫勇他們去你家,你是認真的?”
吳恩奇問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
周方遠理所當然的答道,“當然是真的啊,這種事情還有必要撒謊?”
吳恩奇笑着說道,“那我也想去行不行?”
周方遠說道,“當然行啊,不過明天可不行,明天我們都得來學校,要去也得是後天。”
吳恩奇點點頭,“那就這麼說好了,後天上午我過去,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周方遠說道,“我什麼時候都有時間,要不這樣吧,上午九點我在甘河橋東口等你,你看行不?”
吳恩奇說道,“行,當然行。”
約好了時間,兩人相伴着下樓,一路走出學校,最後在校門口分別。
但周方遠沒走,而是等在後面取自行車的沈星。
等了兩分鐘,沈星推着自行車出現在周方遠視線中。
看到他,沈星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你怎麼還不回家?”
周方遠笑了笑,“我專門等你呢。”
“等我?”沈星瞪大眼睛,“等我幹什麼?”
雖然這麼問着,但她的臉色卻紅了起來,顯然是想到了某種可能。
周方遠看在眼裡,卻沒有藉此調笑對方,而是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孫勇他們今天不是鬧騰着要去我家麼?吳恩奇剛纔也說想去。我尋思着把你也叫上,我還想讓你輔導我功課呢,不事先討好一下你怎麼行?”
周方遠的話,讓沈星的臉色沒有那麼紅了,但她卻搖搖頭,“我就不去了吧,你們幾個男孩子一起玩兒,我又和你們玩兒不到一起。”
“有什麼玩不到一起的,都是同學,隨意一些就好了,行了,就這麼說定了啊,週日上午九點我在甘河橋東等你,不見不散啊。”
說完,根本不給沈星拒絕的機會,轉身就走。
沈星在後面喊了他好幾句也沒喊住,只能推着自行車離開。
她當然喊不住了,因爲周方遠早在剛纔就看到了等在不遠處公交站牌下的那道倩影。
既然要邀請同學去自己家做客,當然一次性邀請個夠,否則一個一個來,不說他有沒有這個時間,某些人怕是也不會單獨去他家做客。
倒不如藉着這個有其他同學也去的機會,把段清宜一同邀請到他家去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