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龍劍法

神龍尊者搖了搖頭,笑道:“老道士可不像老和尚那麼有才,這‘神龍劍法’得自師傅教授,神龍劍法歷史久遠,源自唐代,是唐代一位高人所創,你可聽聞唐代三絕都有那些人呢?”

陳大浪聞言,眼睛一亮,叫道:“啊!唐代三絕。唐代三絕,即:“李白的詩歌”、“裴旻劍舞”、“張旭草書”,這是唐朝文宗皇帝時向全國詔書御封的。二師傅,莫非您說的這‘神龍劍法’的創始人,便是那唐代三絕中的裴旻劍舞?”

神龍尊者笑了笑,點頭道:“裴旻,唐開元間人,其人舞劍亦被譽爲唐代“三絕”之一絕。一個人的劍法能夠與李白的詩歌,張旭的狂草相提並論,可見其技藝非常之高超。據《獨異志》載:“開元中,將軍裴旻居母喪。詣道子(畫聖吳道子),請於東都天宮寺畫神鬼數壁,以資冥助。道子答曰:‘廢畫已久。若將軍有意,爲吾纏結。舞劍一曲。’庶因猛勵,就通幽冥。旻於是脫去服,若常時裝飾。走馬如飛,左旋右抽,擲劍入雲,高數十丈,若電光下射,漫引手執鞘承之,劍透空而入,觀者千百人,無不涼驚慄,道子於是援毫圖壁,颯然風起,爲天下之壯觀。道子平生所畫。得意無出於此。”又據《歷代名畫記》,畫家吳道子因見裴旻劍舞,“出沒神怪既畢,乃“揮毫益進”。”

陳大浪聞言興致勃勃,忍不住插口續道:“《朝野僉載》載‘裴旻與幽州都督孫佺北征,被奚賊所圍。旻馬上立走,輪刀雷發,箭若星流,應刀而斷。賊不敢取,蓬飛而去。”當然,戰場上他並沒有使劍,不過在唐朝軍隊裡劍已被刀所代替,但也說明其武藝高強。還有《國史補》記載:“裴旻爲龍華軍使,守北平。北平多虎。旻善射。嘗一日斃虎三十有一’。並有傳聞說李白亦曾從其學劍。詩人王維曾以一首《贈裴旻將軍》詩讚道:

腰間寶劍七星文,臂上雕弓百戰勳。

見說雲中擒黠虜,始知天上有將軍。”

神龍尊者聞言,哈哈一笑,道:“說的對極了,大浪,你這孩子飽讀詩書,對祖師爺的來歷自然是瞭如指掌,不錯,當年祖師爺憑藉此神奇劍法縱橫沙場三十餘載,所到之處那是所向披靡,未逢敵手,此套劍法流傳至今,絕不是爲了其招式精妙,而是其注重一點‘神龍見首不見尾’,講究的是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敵人根本不知道你在哪裡,你將刺他哪裡,又豈能看到你如何出劍的呢?故此我因了奇緣得此仙鶴,又自創了‘鶴影迷蹤步’配合劍法使用,那更加使這套劍法發揮的淋漓盡致了。”

陳大浪眼前一亮,崇敬的說道:“二師父,您真乃神人,難怪江湖中人一提及你便充滿了無比崇拜的眼神。”

神龍尊者搖了搖頭,笑道:“武功在厲害也沒有用的,天下第一劍又怎麼樣?多少年後,類似唐門這樣的暗器製造業的發展,這江湖中定然不再是以武功爲主的時代了,而是以邪門殺人暗器爲主了。”

陳大浪聞言一怔,但隨即笑道:“二師父說的定然有理,不過時代不可能飛躍那麼快的,至少如今徒兒要闖這江湖的話,自然是少不了像二師父這套神妙的劍法的呢?”

神龍尊者點的了點頭,道:“神龍劍法本是祖師爺裴旻創始於沙場,將軍原本講究的是快、奇、狠,注重的是殺死敵人人數多的效果,而傳授到我手上,我便將他改爲三字訣,即快、奇、準,注重的是殺敗敵人爲主,因爲只注重殺人的話,便會失去此劍法的靈活性和控制靈敏度,所謂‘從心所欲不逾矩’,這便是你們秀才們所讀的孔夫子名言啊!”

陳大浪若有深意的點了點頭,道:“二師父,徒兒明白了,原來二師父是害怕像大師傅那樣走火入魔了吧!”

神龍尊者笑道:“這是其中一點,更重要一點,我是希望你明白道家的最高境界是‘不御於物,更不能

爲物所御’。”

陳大浪恍然大悟,拍手讚道:“二師父說的是極,這練武的人希望達到‘飛花摘葉皆可傷人’不用兵器的最高境界,但倘若被這高深武功所控制住了心靈時,那縱然天下第一也無濟於事,因爲他已經不是他自己了。”

神龍尊者仰天大笑一聲,道:“好孩子,你真是個武學奇才呀!一點就透,也不枉老道士將這天下第一劍法‘神龍劍法’傳授於你,在你手中何愁不會發揚光大呢?哈哈哈、、、、、、”

陳大浪恭敬的道:“這都是二師父教導有方,呵呵,原來二師父是怕我出走江湖去亂用大師傅武功走火入魔了。”

神龍尊者摸了摸鬍子,莞爾一笑,道:“好孩子,廢話不多說了,現在由爲師來教你學習學習這神妙的劍法吧!”說着,凌空飛出巨石外,只見他長袖一揮,手中不知何時已然多了把青光寶劍來,但見他身影旋即一閃,便即“刷刷”的刺出了幾劍,非但劍氣如虹,姿勢更如神仙舞步般漂亮。

陳大浪正自看的入神,那神龍尊者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寶劍,扔到陳大浪這邊來,喊道:“大浪,你先跟二師父熟悉這些精妙的劍法招式先。”

陳大浪伸手接過了寶劍,隨即出劍跟着舞動了起來,他天資聰明,一看即會,雖然說談不上神似,但劍招的形影倒是十分的相像。

大約練習了半天時光,那神龍尊者忽然從空中飛到巨石上,仗劍對陳大浪說道:“好了,大浪,剛纔你也看了我基本上是將這’神龍劍法‘中的所有劍招舞了一遍,但你現在可得好好跟爲師打一場了。”

陳大浪聞言一怔,忙道:“二師傅,徒兒怎麼敢跟你老人家比劍呢?”

神龍尊者一笑,道:“少廢話,小子,看劍!”說話間,挺劍朝他肩膀刺去,劍勢如同電光火石般迅疾,陳大浪只看的一絲光影,來不及多想,慌忙運用“鶴影迷蹤步”斜身一閃。

退出了幾步後,當即揮劍格去,這正是神龍劍法中的精妙劍招,“醉將軍沙場來提筆”。姿勢瀟灑自若,如神龍擺尾一般亮麗。

神龍尊者見狀,哈哈一笑道:“好哇,小子倒學的幾分像了。”說着,便輕輕揮劍平平消去了他的劍勢。兩人時而一攻一守,陳大浪雖然毫無還手之力,倒也將劍招使得密不透風起來,忽然神龍尊者喝聲:“撒手。”劍尖忽然畫圓,點在陳大浪的手腕上。

只聽的陳大浪“啊”的一聲驚呼,手中長劍掉入巨石板上,他驚慌的握住左手手腕看了又看,卻見那手腕上連皮也沒有破,心中暗暗驚訝不已,忖道:“二師父的劍術當真通神,竟然能以劍氣使我脫劍開劍柄,並且又不受一點兒傷來。”

陳大浪忍不住脫口讚道:“二師父,你的劍法實在是精美絕倫當世無雙,不過您老人家剛纔使的那一招叫什麼?怎麼我並沒有看你演示過呢?”

神龍尊者仰天長嘯一聲,搖頭道:“大浪啊!這劍招可是臨時所創,神龍劍法根本就沒有劍招可言。”

陳大浪如丈二摸不着頭腦一般,搔了搔後腦勺,問道:“二師父,那你爲何又要我熟記這些劍招呢?”

神龍尊者大笑道:“爲師方纔演示的那些劍招,都是當今武林各大門派精美絕倫的劍招,只是讓你開開眼界而已,讓你以後見了好破了他們呀!”

陳大浪聞言一怔,脫口問道:“二師傅,這些劍法此等精妙,我該如何能夠破解的了呢?”

神龍尊者頷首道:“大浪,神龍劍法講究的是‘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所謂‘神龍見首不見尾’,既是永遠不重複,永遠有新招,對手永遠不知道你下一招是什麼?”

陳大浪若有所思的說道:“嗯,難道二師父所說的便是那傳說中的最高劍道‘無招勝有招’,您老人家方纔刺我的那一劍定是隨心所欲使出來的新招了。”

神龍尊者點了點頭,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道:“嗯,孺子可教也!大浪,你這孩子當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可造之才呀!無論什麼事

,你一點就透。”

陳大浪躬身一禮,笑道:“名師出高徒,徒弟自然不能辱沒了師傅的名頭,日後江湖中人問起,也好教搬出二師傅的威名來嚇嚇敵人呀!”

神龍尊者點了點頭,一臉喜悅的說道:“好了,你現在先在這裡把二師傅叫你的‘神龍劍法’和‘鶴影迷蹤步’好好練練,記住多加體會哦?五天之後,你便返回二師傅樹上屋子去吧!到時,老和尚和我將準備大餐好好犒勞你的。”

陳大浪躬身一禮,道:“多謝二師父厚愛,徒兒定當好好努力。”

神龍尊者微微一笑,擺手便飄身騎乘着大白鶴飛去了。

陳大浪見狀,躬身一禮,道聲:“二師父慢走。”便轉身仗劍在巨石上練習了起來。

這五天時間,陳大浪將原有的劍法演習了一遍之後,便反覆推敲破解之法,時而舞劍,時而又打坐冥思,到最後進入了完全忘記原先劍招的境界,每每使出來的都是新劍招,而且達到了快、奇、準的境界,只見他揚手揮劍衣衫飄飛,山谷清嘯,雲霧涌動,他那俊逸的身影飄身在懸空的巨石上,恍如一個神仙般飛舞,姿勢美妙無比,挺劍劍勢如電光火石般迅捷。

五天過後,陳大浪終於將這套千古神妙的“神龍劍法”給領會透徹了,便足尖一點,施展江湖絕頂輕功“鶴影迷蹤步”提劍拔地飛起,只一眨眼間,他那飄逸的身影,便已然消失在這空曠幽谷天際雲端深處了、、、、、、陳大浪此時身負佛道兩大至高無上的武林絕學,那輕功飛天之術,何其高明,不消半個時辰的光景,便已然御氣返回到了那神龍尊者的居所處。

此時已然是傍晚時分,西天間一抹晚霞獨照,古藤老樹昏鴉,使這奇俠谷的山林景色顯得格外雅緻。陳大浪飄身飛入神龍尊者的樹上居室中。見得無法無天了戒大師和神龍尊者慌忙躬身一禮,遂笑道:“大師傅,二師父,幾日不見,徒兒在此先給您們請安來了。”

神龍尊者擺手笑道:“大浪,不必多禮,你大師傅見你神功已然練成了,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出去辦事呢?”

陳大浪一愣,但隨即說道:“徒兒卻是有些凡塵俗事未了,待徒兒此番出去了,便好好回來孝敬您兩老人家。”

了戒大師嘆了口氣,雙手合十道:“阿尼陀佛,大浪,你這孩子甚得人喜,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你此番去後大可不必再回來了,也不許對人說起這裡的事。”

陳大浪慌忙跪下磕了個響頭,流着淚道:“徒兒萬不敢讓別人來打擾兩位恩師,但爲何師傅不允許徒弟回來探望呢?”

了戒大師與神龍尊者互望了一眼,擺手笑道:“你與我倆師徒情分實屬偶然,咱們可是素來不問世事的了。”

陳大浪一驚,失聲叫道:“師傅?我、、、、、、我不會忘記您老人家的。”

神龍尊者卻搖頭笑道:“大浪,你且起來吧!你以後若想要回來也算難得,不過我們兩老骨頭早已不問世事,操心多了必然死的早,哈哈,你去了可不要再回來了啊。”他說着,笑中帶淚。

陳大浪點了點頭,起身道:“是,二師傅。”他口中如此應着,但心中卻已暗暗打定了主意。

神龍尊者看在眼裡,忽然流下一滴眼淚,嘆息道:“你真的不要回來了,這是兩位師傅對你的最後命令,你無論如何要聽,我們再也不能被人情世故所困擾了,你懂嗎?”

陳大浪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響頭,哽咽道:“是,二師父,徒兒聽話。”

了戒大師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美酒佳餚,說道:“哈哈,來,徒弟,這是咱們吃罷最後一餐酒飯,從此好聚好散了。”說着,便俯身將他扶起,讓他坐到檀木椅子上。

這是一席滿漢全席的美味佳餚,但陳大浪說什麼也沒有胃口,只是跟兩位師傅大碗大碗的喝酒,他從來沒有這樣喝過酒,此刻真正體會到了江湖中人的真正情義所在,三人笑談着天下大事,待喝到了半夜便都醉醺醺的昏睡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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