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斯辰攜夫人在晉城火車站爲陸玉森一行六人送行。
畢竟陸玉森和東方斯辰達成盟友一事是秘密進行的,這種事情絕對要連同枕邊人都瞞着的,所以,火車站相送一事完全是不用勞駕辰帥夫婦的,可東方斯辰說實在的不放心陸玉森那奸雄的做事風格,所以他必須看着他上了火車,看着火車開出晉城火車站他才放心。
陸玉森此次出行只帶了五個人,他們都是普通商人的打扮,即使這樣這一路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陸玉森這些年到處樹敵,隨時都有人要他的命,一年前的蜀軍譁變一事他的敵人可謂是又多了幾成,可他每次遇刺都能夠僥倖躲過去,即使如此,身邊的那幾個心腹還是萬般小心的。
隨着火車‘嗚嗚~’的駛出了晉城,站臺上的人逐漸變成了模糊的點,直到什麼都看不見,一直站在包廂的陸玉森,眼眸也黯淡了下來。
一直站在陸玉森身後的何鵬凱提着嗓子道,“司令,您覺得辰帥的話有幾分可信?”
陸玉森這才收回了目光,轉身,“辰帥的可信度是百分百,但是以他今天的舉動來看,他助我們統一西南需要一段時日,至少近幾個月是不會出兵的。”
何鵬凱瞭然點頭,“他要將四小姐安置妥當。”
“正是。”陸玉森這麼兩個字落下後淡淡道,“今日,辰帥於夫人前來相送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是一步非常危險的棋,牽一髮而動全身,東方斯辰當然是要將各方面都考慮周全纔可以真的和他陸玉森兌現承若的,畢竟晉軍所屬的地盤基本都在晉西北和中原地區,這一仗一旦開打,他勢必得先考慮晉城和他的其他幾座城池的安危。
而眼下對東方斯辰來說最重要的是東方星語,在東方斯辰的眼底,一個女人一旦被陸玉森那狡猾的狐狸盯上是很難擺脫的,除非一種可能,那就是陸玉森沒興趣,可有可無,否則想讓他放手哪裡有那麼容易了,這點,東方斯辰還是非常瞭解他的,不然這麼多年來他拿什麼跟他幹仗了。
包廂內只有陸玉森和何鵬凱兩人,此時,兩人都不說話,陸玉森的手努着嘴巴於鼻尖出,犀利的眸光斂下去,完全看不出他的息怒,何鵬凱只好跟釘子似的站着一動不動。
他們都是跟隨陸玉森多年的心腹,無論他遇到什麼事情,只要是陸玉森一聲令下,上刀山下火海一個個毫無怨言的追隨於他,無論陸玉森的名聲是什麼樣子的,他本人從來不去估計那些有的沒的,而他們幾個心腹也當什麼都聽不到。
對於男女之事,要說陸玉森安安分分的沒女人,那就自打那年楊梅(東方星語)刺殺陸正南一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到現在,他是真的除了娶孫文君外沒有女人的。
如今渝北司令府邸送的小妾一個賽過一個漂亮又年輕,他可真的是沒動過那些個女人,甚至連那幾個女人的名字都對不上號的。
唯一的結髮妻子孫文君,夫妻二人在人前都是相敬如賓看着慕煞了太多人,其實除了他們的新婚夜,陸玉森根本就沒進過孫文君的房。
陸玉森在身上摸了摸煙,何鵬凱提醒道,“司令,這包廂不能抽菸。”
陸玉森苦笑一聲繼而又將那煙盒塞進了衣兜裡,繼續盯着窗外,眉心微微蹙起了一道深深的川字。
忽然,陸玉森沉聲道,“還有幾個時辰出晉軍地界?”
何鵬凱說十個時辰後了,陸玉森罵了句東方斯辰那王八蛋佔的地盤可真夠大的害他坐個破火車都這麼勞什子。
何鵬凱當然知道陸玉森的最終意思是什麼了,也沒接他這話題。
他們本就安排好的,出了晉軍地界的第一個站便下火車,然後坐船回渝北,不然在這破火車上哐嘰幾天又不能抽菸、喝酒的,估計本就壓着一肚子事兒和火氣的陸玉森會瘋!
船是辦完事的張子遙安置的,安全的很,這一行他們等於是兩邊匯合的所以隨行人員便多起來,張子遙已經提前包下了一個船艙,如此,他們的活動空間便會大些。
何鵬凱和張子遙問陸玉森,“司令,那我們回到渝北後怎麼辦?”
陸玉森抽着煙,吞雲吐霧道,“休戰訓練,等待機會,將我們剛剛收復的那些個小隊伍好好整頓一番,打散重新劃分下去。”
收復蜀南說簡單也不簡單,不費一兵一卒恐怕沒有東方斯辰的相助是不行的,但是對於陸玉森來說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他現在的確是需要休戰訓練的同時招募新兵了,那些跟着他的老人也該休息休息了。
他需要等待機會,但是重要的苦衷是說不出口的,那一旦說出口了便是對將士們的打擊,他真的是沒了起初聽到大關山全軍覆沒,星星跳下了絕峰頂時的那股狠勁兒了,感覺他整個人都像是靈魂出鞘了似的沒了精氣神兒!
三日後,渝北司令府。
“夫人、夫人,司令回來了。”丫鬟靈兒從前院跑回來給孫文君彙報道。
孫文君正在和奶孃、婆子逗着兒童牀裡的渝兒玩耍。
孫文君騰地起身,“不是說明天才到麼?是不是帶了什麼人回來了?”
靈兒笑着搖頭,“夫人,就司令和那幾個隨從。”
孫文君深呼了口氣,她就說麼,晉軍總司令的妹子怎麼會輕易跟着陸玉森來渝北。
隨着院子一陣塔塔的腳步聲,接着便是管家和丫鬟們給陸玉森問好的聲音,靈兒看向孫文君,壓着聲音道,“小姐,是司令~”
主樓大廳的門口,已經是換了一身戎裝的陸玉森,男人玉樹臨風,不言語已經震懾了周遭的空氣,使得孫文君的呼吸都不穩了。
他終於回來了,一個人回來了!
靈兒和關麼麼跟陸玉森問過安後帶着其他丫鬟婆子離開大廳。
孫文君眼眸瑩瑩的看着陸玉森,“你回來了!”
“嗯。渝兒了?”陸玉森眉眼、脣角都似乎含着讓女人只一眼就能夠掉進去的笑意,可到底是未達眼底,亦未達心底,淡淡的輕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