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雲曦還穿着日本的和服，髮型也是日本女子出嫁的髮型，看的趙越一陣嗤笑，爾後才道，“你先換套衣服，我在外面候着。”
雲曦這才察覺到自己是有多麼狼狽又滑稽可笑了，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艱難張嘴道，“你，就不怕會有麻煩嗎？”
趙越無所謂的聳聳肩，“有啥可怕的了，大不了就是個死，這有什麼稀罕的。”
雲曦斂下眉眼，想想自己如今的狼狽和趙明誠在一起的幾次牀榻糾纏，真的想從這船上跳下去一了百了算了。
良久，雲曦才抖動了下睫毛，“你這又是何必了，我哪裡值得你冒如此大的風險了。”
趙越無聲嘆氣，“不說這個，趕緊把這身狗屁換下來扔掉。”
雲曦聽得嘴角直跳動，趙越已經換來了一個女子，“替雲曦把衣服換了，那套日本皮扔到海里去。”
雲曦擰眉，“不，趙越，這衣服留着或許會有用處。”
趙越點頭，“你看着處理吧！”
雲曦在一位看着就順眼的我華夏女子的幫助下換了套普通衣裳，寬腿的褲子格子喇叭袖的上衣，頭髮速度拆開，假髮和日本和服在雲曦吩咐下裝起來藏着，日後有用得着的時候。
飯菜是人送到雲曦的包廂來吃的，她和趙越面對面而坐，聽完雲曦的述說，趙越沒有什麼太過激的情緒只是淡淡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在下這條船前你要做出決定。”
雲曦想了想，“狼譚虎穴都已經逃出，現在其實也沒什麼想法了，只有一個想法，可實現起來太難了。”
趙越起身面窗而立，看着一望無際的海面，“你想殺趙明誠。”雲曦做了個闔眼的表情，沒有反對趙越的猜測也沒急着有任何表態，靜默良久，趙越才道，“你不用連我也懷疑，我除了身上流淌着督軍的血，什麼都和趙家，和趙家軍無關係。實話告訴你吧雲曦，我如今
和你一樣面領着選擇，我已經回不了趙家軍了。”
雲曦猛地瞪大了眼睛，“爲什麼？就是因爲你冒死救了我嗎？如果真是這樣我寧可跳進這大海里都不要讓你從此又成了一株無依無靠的浮萍和遊走的靈魂……”
趙越倒是平靜的很，“於你只是一丁點關係，其實，半個月前我母親已經過世了，而我已經沒有在趙家待下去的任何理由了。”
雲曦緩緩闔上眼，良久才道，“趙越，真的對不起～你母親……”趙越搖頭，“她，意外過世，我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但是據她留給我的東西來看，她八成是聽到了趙傢什麼骯髒齷齪之事，被人滅口了，但是身體異常正常看不出有什麼被害的痕跡，我也讓自己的人偷偷
做過檢查，外觀上看不出任何異常，除非做解剖，我……還是遵從了她的遺囑，完好將她下葬了，趙家的醫生給出的結論是心臟病突發而故。”
船在湖城和江城之間的地界上慢慢飄移着，趙越也不急着給手下們下達命令，似乎在等着雲曦的決定。良久，久到趙越以爲雲曦要麼不給他任何答覆要麼就是他所猜測的，她會選擇找趙明誠報仇，如此雪恥大仇比趙乾明殺了她全家能夠好幾份，甚至比那更加讓人瘋狂的想將趙明誠碎屍萬段，看着她不提趙
明誠三個字，不提恨他，不提要颳了他，可趙越理解她，她這是在極力讓自己冷靜。
“那你有什麼打算？趙越，你和我不同，你是趙家軍中的一營之長，你這樣離開趙家不要緊可是你離開了趙家軍那就是逃兵，會被追殺的。”
趙越不以爲然，“我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就等你的一句話。”
雲曦也是站在了窗前看着外面的浩茫海面，不遠處時而有軍艦和輪船經過，也有潛艇急速狂飆的燈光閃閃而過。
雲曦闔了下眼，“我也想有自己的隊伍，你覺得是不是我在異想天開？”她看着遠處的燈塔喃喃道。
“哈哈……”
趙越癲狂的大笑驚得平靜的海面低呼都被他的笑聲震得顫抖了起來，雲曦擰眉，別過頭，“就知道會被你嗤笑。”
趙越這才停止了大笑，收回目光看着雲曦的側臉，“然而，我並沒嗤笑你，而是爲你感到高興，恭喜你雲曦小姐，你的想法完全可以實現。”
趙越伸手看着雲曦，雲曦擰過頭來看着趙越，良久才訕訕道，“你，此話怎講？”
趙越依舊伸着手臂，看着雲曦挑眉，“嗯？先握手。”
雲曦緩緩擡手，趙越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手冰的如寒冬臘月的冰塊，冰的使趙越蹙眉，“手怎麼如此冰涼？”
雲曦不動聲色的抽回手，斂下眉眼，“可能是嚇得。”趙越無聲嘆氣，良久才道，“雲曦，我已經帶着我的一個滿營，不到二百人的營和裝備打算離開趙家軍，眼下兩個選擇，要麼帶着這些人找別的軍閥合作，要麼跟雄踞江南的黑幫老大霍榮合作，還有一條路
就是自己佔山爲王，作匪寇。你覺得哪條路可行？”
雲曦隨口反問，“那你呢？你更加傾向於哪條路？”
趙越看着雲曦，眼底沒有任何男人對女人的那種非分的情愫，而是真誠，“我聽你的。”
雲曦搖頭，“如果你聽我的，那我給你指一條路，帶着你的人馬趕緊回你的軍隊做你的營長，趙家你大可不回，可這條路你不能斷了，你要清楚逃兵的罪是死刑。”趙越不以爲然道，“哼～就他們趙家父子那德行，一支從根基上就有問題的破軍隊能夠成什麼氣候，還死刑，我告訴你簡雲曦，如果我真的被他們逮回去交給老督軍處置，頂多關幾天禁閉，他要是能夠殺了
我當年就不會有趙乾明的事情了。”
提到趙乾明兩人都突然閉了嘴，須臾，趙越道了聲，“雲曦，對不起。”
雲曦搖頭，“沒事，我已經沒有力氣計較那些事情了，既然如此，那我覺得還是自己單幹比較好，免得處處受制於人，當然還得你自己拿主意。”趙越望着雲曦，“那你呢？要與我們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