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森林中,姜白看着前方一塊大石頭,繡眉緊鎖,這塊石頭呈長條形,長有三米,寬二尺,足有上千斤重,剛纔掉下來的就是這東西。
原本茂密的森林被這塊這塊巨巖砸出了一片空地,如果剛纔要是恰巧砸中小木屋的話,五人毫無防備,後果不堪設想。
丁曉聰他們跟過來了,看見這一幕,臉色瞬間煞白。
擡頭看,月亮已經出來了,可以看見微微藍色的天光,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見。
“呀!這是棧道上的條石!”九幺看清後,失聲驚呼起來。
“噤聲!”姜白擡頭看着崖頂,沉聲低喝。
衆人一起看過去,只過了幾秒鐘,背襯着夜色,上面出現了一個小黑點。
“快躲起來!”姜白一把拉住丁曉聰,閃到了懸崖下,緊緊靠着巖壁。其他幾人也反應過來,慌不擇路也衝了過去,靠在巖壁上吸氣收腹。
“嘣”的一聲,又一塊巨大的條石砸了下來,震得人腳底發麻,心臟狂跳。這要是被砸中,絕對變成肉醬。
緊隨其後,巨大的條石一塊接着一塊往下掉,“嘭嘭”作響,這一帶的山林被砸成了篩子。好在崖底有些內陷,五個人緊靠着,倒是不會被砸到。
終於,一塊巨巖砸在了小木屋上,原本就腐朽不堪的木屋頓時“嘩啦”一聲粉碎,篝火被砸熄滅。
“有人在上面搞破壞!”九幺恨聲道。
花紅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只怕不光是搞破壞這麼簡單,我們生火被人發現,上面的人是想用石頭把我們砸死!”
“我靠!”丁曉聰氣得破口大罵,稍稍探出頭往懸崖上方看,不過夜色濃重,什麼都看不見。不出意外的話,鬼王他們一幫人先自己一步找到了這裡,已經展開行動了!
不過這同時也說明,尋找的方向沒有錯。
還不知道上面的人會出什麼陰招,這懸崖下已經不能呆了,幾個人一合計,決定鑽進山洞裡再說。
貼着崖壁摸進了那個狹小的洞口,五人打開手電筒,小心翼翼向上摸,一路戒備着。
這山洞是半天然的,裡面有人工開鑿的臺階,蜿蜒向上。
在山洞裡也辨不清方向,不過山洞沒有岔路,一直向前摸了有個把小時後,前面終於又看見了天光,到頭了。
站在洞口望,已經到了半山腰,外面就是刀削一般的絕壁,山風凜冽。懸崖上每隔三米有一根橫着挑在懸崖上的石樑,上面原本應該鋪着石板,不過現在全都空了。
這就是上山的棧道,剛纔那些人一來想把下面的人砸死,二來,破壞掉棧道不讓別人上山。
“這些挨刀子的!”九幺氣得直跳腳,“以後再也回不了老家了!”
衆人面面相覷,這些棧道修建的難度難以想象,一旦被破壞,憑他們幾個人,想要修復幾乎不可能了。上去還是能上去的,只是路途會變得異常艱難,並且只能等白天。
事情發生了變化,這次的行動也變得險惡了,大家夥兒都心事重重,靠在山洞裡休息,等待天亮。
…………
一陣尖利的禽鳥鳴叫吵醒了丁曉聰,睜開眼看,天已經大亮,一隻蒼鷹背襯着藍天翱翔。姜白站在洞口,山風吹動她的衣襟,嬌小的身軀彷彿也在隨着那隻鷹飛舞。
另一邊啊,其他人都醒了,正在整理登山用具。好在他們事先準備了一套傢伙事,要不然,這條路就走不下去了。
丁曉聰連忙爬起來幫忙,心中暗罵自己怎麼這麼能睡?
登山繩被用環扣一截截接了起來,總共接出了三根,行動方案已經定了下來,這次的關鍵是姜白。
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後,一行人扛着三根登山繩出了洞,站在了懸崖邊。
低頭看,下面霧鎖山林,落差足有好幾百米,看得人腿肚子轉筋。正前方,一根根石樑嵌在懸崖裡,橫着挑出來半米多寬,一截截向上。
所謂的蜀道難,指的其實就是這種棧道,當真要有鐵打的膽子纔敢走。
每根石樑之間距離三米左右,想要在沒有助跑的狀況西跳過去,唯有姜白才能做得到。光是這樣也就罷了,由於地勢太高,山風極大,吹得人身體打晃,並且風向不定。
“我覺得這樣不行,太危險了。”站在崖邊感受了下變幻的烈風,丁曉聰臉都白了,當即就打起了退堂鼓。找不到巫姑就算了,這樣搞實在是太危險了,不值得。
其他幾人這時候也是人人色變,聞言點了點頭,不敢再繼續下去了。
唯有姜白神色平靜無波,笑着說:“不打緊,我在武當山捨身崖練功的時候,比這危險多了。”
“還是不要了吧?”丁曉聰也不知姜白說的是真是假,可實在不願讓她冒這麼大的風險。
這次姜白沒有再說什麼,微笑着對衆人點了點頭,毫無預兆,義無反顧躍出了懸崖絕壁,跨向第一道石樑!
衆人全都色變,剎那間心臟狂跳,九幺差點驚呼出聲,好在郭芸香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山峰呼呼作響,姜白的淺綠色短衣短褲被吹得劇烈搖擺,她就好像一片落葉,輕輕巧巧落在了第一道石樑上,立刻蹲下,落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大風撲面而來,姜白眯了下眼睛,緩緩轉回了頭,對着滿臉驚恐的四人點了點。
“我老花這回作孽了。”花紅英嘟嘟囔囔走上前,理出一根繩子悠了起來,看他那神情,都快哭了……
身爲領隊,唯一的大人,最危險的事情卻只能讓一個女伢子幹,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丟人了,這要出了事,可怎麼跟人家大人交代啊……
繩子頭悠了出去,姜白伸出手接,誰料就在將要抓到的時候,迎面吹來了一陣大風,竟然把繩頭又吹了回去。衆人看得渾身一麻,那石樑不過十幾公分寬,跟平衡木似得,假如姜白下意識追着繩子抓,立刻就會栽下百丈深淵!
好在這一幕並沒有出現,姜白異常冷靜,她猛然收回手,身形向後一仰,竟然橫着擔在了石樑上,腳尖一挑,正好勾住了繩子頭上的扣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