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煩拿出茶几:“我們坐下來聊?”
“何必坐呢?”純陽子道。
林煩拿出一個竹筒:“我有天下第一好茶,不坐怎麼品呢?”
“何須品?確實是好茶,可惜焙茶用的是凡木凡火,讓這名品差強人意。”
林煩驚訝:“這你都知道?”
“你亦能心觀入微,只在對敵時用,卻不知這世間萬物心觀之下,別有洞天。”
“……”林煩拿出兩壇酒:“此乃天下第一黃酒,第一白酒。”
純陽子閉目,輕吸一下,點頭:“果然是好酒。”
拿住你了,林煩拿海碗,拍開封泥倒酒,然後再拿出三條椅子,純陽子這次沒拒絕,走過來,坐下,拿起海碗喝了一口,點頭:“待賓榼裡常存酒,化藥爐中別有春。”
這純陽子文采相當不錯,張口閉嘴就能做出一首詩來,這酒一喝,其儒雅之氣也出來了,林煩是羨慕嫉妒恨,看人家喝酒,喝了還這麼有品味,自己和張通淵喝酒,純粹是光着膀子喝的。
見喝了幾碗後,林煩說起了此行目的,純陽子看霧兒,搖頭:“不是我不幫忙,這禁制我解不了。”
林煩道:“你都沒有查驗,爲什麼說解不了?”
純陽子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查驗?我知道你築基未辟穀,還是純陽之體,體內有虛無之氣,可惜雜學太多,耐性不足。空有造化,卻碌碌無爲。以你之根骨和資質,本該是元嬰之人。”
厲害,我靠,這傢伙是人還是仙?林煩驚呆了:他是不是一直在跟蹤我?
純陽子道:“元嬰有禁制,心內有蠱蟲,這蠱蟲我不熟悉,但已經和你心連成一體,驅逐蠱蟲,恐怕你也活不了。”
林煩大罵。果然下蠱了。奇怪,爲什麼下蠱呢?要殺霧兒?那早就要發動纔對。難道邪皇是借霧兒之眼窺探雲清門?那也選錯人了,霧兒對雲清門的瞭解很粗淺的。
林煩問:“前輩,元嬰禁制是?”
純陽子並不正面回答。道:“凡夫俗子求長生不老。修真者求白日飛昇。求的就是這跳出生死輪迴。但是,這飛昇者有幾何?長生終要死……兩千六百年前,終於有一人自創一道。不需飛昇,不需天劫,亦可和天地同壽。”
“啊?”林煩和霧兒眨巴眼睛。
“此法名曰與天同壽,需要三步,第一步,心種。選一資質根骨上佳之孩童,種下心種,此孩童修真,境界修爲進展神速,一日千里。第二步,心合,一旦孩童到了元嬰期,那就有讀心之能,此術不僅是孩童讀心,那心種之人,與其心靈相通,孩童所思所想,他皆知。元嬰後期,孩童之心就會被其所控。第三步:奪舍,孩童之心被完全所控後,會前往那人指定之處,進入奪舍法陣,歷經一天一夜,那人就會取得孩童之身。”
“……”林煩和霧兒驚呆。他們相信這不是純陽子編造,因爲純陽子所說,已經有一步半在霧兒身體上體現出來。
純陽子道:“這就是永生之術,此人名叫芷藍,其五百年一奪舍,而今如果活着,應該已經四奪了,這位姑娘就是第五奪。而且這姑娘練的太初心法,太初心法進展緩慢,但是後力無窮,看來芷藍想借姑娘之身,過大乘之劫。”元嬰後爲小乘,過小乘之劫則入大乘,過大乘之劫就可以白日飛昇了。
林煩問:“前輩怎麼會知道的?”
“五百年前,我因一位好友相邀,去了十二洲,好友一門徒境界奇快,但是身體暗瘡遍佈,渾身化膿,卻又不痛不癢。我以這禁制爲線,找到了種下心種之人。我們在蒼茫絕地北面的無盡沙漠交戰一場,其正在種心之年,修爲大減,雖然我略勝,但是也難以取其性命,不過她也別想擺脫我的追擊。最後她向我說了實話,說她五百年才害一人,只是求得活命,從不害其他人,希望我放過她。”
純陽子要求她解了好友門徒的心種,芷藍回答,無法解,一旦種下,即使不奪舍,只要一圓滿元嬰,也必死無疑。純陽子當然不幹,那芷藍就說,我的奪舍手稿都在我洞府中,可以去看。純陽子藝高人膽大,跟隨其去了無盡沙漠一處洞府,卻被芷藍陣法暗算,毀去了肉身。純陽子也不是凡人,六百年前就入了大乘之境,芷藍修爲本就比他差,根本殺不死他。純陽子花費了一年時間,用分身練回了肉身,那位好友弟子,已經不知所蹤。去洞府,洞府已毀,留了一封書信給純陽子,信上芷藍承認自己打不過純陽子,生怕純陽子追自己,於是發毒誓不再殺人,如果純陽子死追不放,她就要大開殺戒,先滅純陽子好友滿門。
最後純陽子還是放棄了追擊,回到了南海。
林煩聽完,問:“前輩,可有破這心種之法?”
純陽子道:“不太肯定,我一直想不明白,心種就心種,爲什麼要毀其容貌呢?姑娘,把面紗拿下來,脫掉上衣。”
霧兒猶豫一會,終於是拿掉了面紗,脫掉上衣,露出袖子。林煩看見,吞下一下口水,壓制反胃的情緒,霧兒手臂上長滿了魚鱗一樣的東西,手臂抹過,給人噁心之感,而其面部更是面目全非,十幾個大窟窿在其臉上,肉似乎腐爛一樣。就沒有看見一塊好皮。不僅如此,其頭髮全部掉光,用的是假髮,頭頂上也是到處糜爛。其身體味道如同屍體腐爛一般,奇臭無比。
純陽子道:“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芷藍不想女子於人**。”
林煩疑惑:“那就是說,霧兒**。就可以破這心種?”
純陽子搖頭:“我也不知能不能破,有一句話芷藍說的是真話,姑娘如果圓滿了元嬰,無論是否奪舍,可能就得死。”
林煩摸下巴:“回去,我綁一個男子先試試。”
“不要。”霧兒穿回衣服,戴上面紗。
林煩想了一會:“那我來,你不是喜歡我嗎?而且我們修爲差不多。”
“……”霧兒低頭不說說話。
純陽子搖頭:“你……”作爲一個有妻子的人,知道這事不是想幹就可以乾的,這種事也不好用障眼法。因爲你的身心注意力在另外方面。就算前面準備好了,中途障眼法一破……
林煩腦袋跳的快,問:“既然前輩五百年前去過十二洲,那可知邪皇之事?”
“邪皇?當然知道。不過正也好。邪也好。與我無關。這邪皇修爲很高,恰逢芷藍種心,修爲大受影響。被邪皇尋到,於是教了邪皇奪舍之法。邪皇雖然聰明絕頂,但是還是着了道,因爲修煉這奪舍之術,導致天魂和和魄虛弱無比,在小乘之劫中,被炸了肉身,本想還有分身重新修煉成肉身,卻未想天魂和和魄丟失,成了孤魂野鬼。”
“我就覺得他們有關係。”都是奪舍之法……林煩道:“前輩,借你茅屋一用,我幫霧兒先**。”
“……”純陽子好歹也是九百年的人精,被林煩這話唬愣住。霧兒低頭,一直踢着林煩的腳。
純陽子想了好一會,從懷裡拿出一顆丹藥:“這此封氣丹,服用之後可封你金丹,讓真氣無法運轉,姑娘,你需守心,維持障眼法。”
林煩納悶:“爲什麼要障眼法?不就是難看和臭一點,我可以忍受。”
馬勒戈壁,本仙人是怕你小弟弟忍受不了,純陽子當然不會說,道:“此也是破解之法必須的環節。”
……
茅屋內……
“霧兒,你換個啊,葉無雙……老熟人……滅絕真人……換……哇,你這師妹好醜。”
“我沒見過多少人。”其實是沒有什麼正眼看人,障眼法也要有想象力。
“掌門?”恩……掌門很有韻味,大不敬滿足自己內心黑暗,很有趣。林煩滿意點頭:“行了,我先想想……”多虧了西門帥帶自己去觀摩過,自己還有一些記憶。差不多了……上吧!
……
一夜無話。
第二天,林煩和霧兒出來,純陽子正在慢慢喝酒,霧兒臉紅彤彤,羞的無地自容,昨天林煩太亂來,自己險些就守不住心,純陽子肯定都聽在耳中。
林煩卻發現,這合體雙修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有趣的事,本來拉住霧兒,還想再亂來一次,但是霧兒惦記着藥效,好容易才拒絕林煩。
純陽子雖然喝着酒,但是仙氣飄飄,身邊若有若無之祥雲籠罩。
霧兒和林煩見禮坐下,純陽子凝神霧兒好一會,輕嘆口氣:“對不起姑娘,禁制仍在。”
“什麼?”林煩大驚:“這……霧兒還會死?”
霧兒則淡定很多:“前輩,霧兒已經心滿意足。”
林煩疑惑問:“你滿足什麼?”昨天想叫又強忍,顯然這種事對霧兒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林煩猜測,霧兒痛苦恐怕不亞於孕婦臨產。
霧兒沒回答,林煩轉頭問:“前輩,我師長說,廢去霧兒修爲就可以解了心種。”
純陽子搖頭:“此心種,已然成爲姑娘的一部分。廢去則姑娘立死。不過,姑娘,你的容貌應該可以恢復。”
霧兒驚訝,摸摸自己的身體,果然,那些爛肉正在癒合,霧兒大喜,站起來深深稽首:“多謝前輩。”
“有什麼好謝的,枉我仙家之體,卻無法救你,讓你曇花一現。”純陽子摸着下巴鬍子一會,從背後拿劍而出:“此劍名純霜,陪了我八百年,你我也算有緣,這口寶劍就贈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