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詩人,卻有着若有若無的自戀氣質。我很害怕,這與我從小接受的教育背道而馳。我聽見佛說:你很重要。不可說,不可說。我聽見耶酥說:你不過是一個肢體。我只是踩在今天反叛潮流涌動的尾巴上,卻已經感受到生活這隻無形的大手,把小小的玩偶一樣的我,緊緊的攥着,捏的我生疼。
一,文字
安妮寶貝和郭敬明大概是最愛在晚上堅守着黑夜,在鍵盤上敲敲打打的。往往特別小資的配上一杯雀巢咖啡或是冰水。那時的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鄙視一切小布爾喬亞低級情調,所以隨着我的敲打的只有一絲不苟的音樂和廉價的果珍。我不知道這是否在影響着我的寫作頭腦,筆下的東西也毫不猶豫的開始粗糙。不過我始終願意相信海明威僅僅是爲了還債而寫作的不怎麼高尚的動機,卻絲毫不影響其作品的偉大。而音樂似乎成爲我創作的源泉,在漂亮的旋律中我總能在白紙黑字的清晰下觸摸到華麗的色彩,氤氳成一片*有致的畫面。所以在面對語文試卷上慘淡的分數時,我總是很有理由的說考場不讓放音樂這不能怪我,真的。然後忍受老師像看猴一樣看我那異樣的目光。其實這些都是無所謂的,我只在乎我筆下的那些東西是不是真實清晰。懷着虔誠的心情投稿的時候,真的很像一個對主耶和華頂禮膜拜的小信徒。但是我的那些似乎很虛幻的東西或許在高高在上的們根本不屑一故的隨意一扔中,變的一文不值。於是我就像一個可憐的小乞丐,在原地回頭張望我那些文字的命運,而他們在我的佇足中義無返顧轟轟烈烈地向前奔跑。自己眼巴巴的望着,無能爲力。這樣絕望的日子的終結恰如其分的表現在我的文字開始頻繁地出現爲鉛字,然而我卻找不到那種覆水難收的激動和近乎瘋狂的興奮,當我鍾愛的文字與別人津津樂道的作品衝突時,我無可避免的陷入哈姆雷特式的TOBEORNOTTOBE的決絕中。我學會看着已經成爲鉛字的作品冷笑,我的手指失去了貞潔,她不再忠於我的思想。我慶幸着自己在和平時期,抗戰那會兒,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我就是這樣捏碎了自己的文字,毫不猶豫。
二,音樂
我的鋼琴是我的寵兒,因此也就無可避免的成爲了受害者。現在想想所謂解放,不過是從一場痛苦過度到另一場痛苦,而和平就是兩場戰爭之間的時間。我或許更應該去相信禪說,人生本來就是一場痛苦,因有苦禪一說;或許我更應該去相信*,因爲上帝告訴我,我們是罪人,並需要一位救主,爲了贖罪和得到神的赦免而活着。言歸正傳,在現在的商品經濟潮流下,高貴的鋼琴也滿懷悲壯的成爲了其附庸。我想我原本淡雅美麗的夢真的只能永遠是夢了。沒有人可以超越現實,我說過,我只是俗人,善良的小百姓,*那種養家餬口的幸福,所以我不想學海子那麼勇敢或者說是那麼傻地鑽到火車下。所以我的鋼琴就漸漸成爲了工具,一種能幫我加分或是獲獎的工具。我再也無法隨心所欲的創作屬於自己的音樂,這樣的負罪感開始涌動。然而謊言重複一千遍就是真理,由此及彼,後果可料,在這樣的渾渾噩噩中,一切罪惡理所當然起來。我終於理解國外培養鋼琴家,國內培養演奏師的真實含義了。我又悲哀地想起那個美妙的夢境,少女一襲白色長裙,清脆特別的聲音激起黑夜中的孤獨寂寞,熠熠生輝,燦燦奪目。這是個昂貴的夢,小小的我經營不起。我就是這樣捏碎了自己的音樂,沒有掙扎。
……
尾聲
我接二連三地捏碎了自我,生活終於放開它的魔掌,讓我喘歇。我知道一旦我不再捏隨它們,我的文字,我的音樂……,那生活便會不假思索而又快活的把我捏碎。我想起如來佛祖五指山下的齊天大聖,這讓我有點泄氣,我畢竟還沒有孫悟空的本領。我只能一點一點地捏碎他們。此時我突然意識到武則天割去她所命名的“梟氏”“蟒氏”的手腳也是可以接受的。因爲一部分人要生存,另一部分人就必須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