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
默言想起雨夜,踮起腳費力爲自己撐傘擋雨的那個她。
不善言辭,不會濃妝豔抹,甚至不知道該爲默言做些什麼,只知道在默言最難受的時候陪伴在默言身邊。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你想應聘少爺?”
帝都門口,一名保安重複問了兩遍,聽語氣驚詫不已。打了帝都一霸,踢斷其門牙,還敢大搖大擺地回來,這位奇葩青年堪稱第一人。
“沒英雄救美前應聘可以,但現在不行。我們可不想招個活人進來,擡具屍體出去。”
“你可能不太清楚金爺的爲人,別妄想進帝都保全自己,聽哥句勸,能跑多遠跑多遠,趕緊。”另外一名保安補充道。
“少廢話,錄不錄用我做少爺,你倆說了不算吧?叫你們管事的出來!”
不怕那個暴發戶報復,就怕他不報復,他敢報復,分分鐘叫他重新做人。再說,若非急於找到黑箱子,這種地方請默言都不來。
和賣花女孩分別時,女孩告訴默言,由於經常在帝都門前賣花,對帝都周遭發生的事情多少有些瞭解。其中有件事令女孩略感詫異。
帝都最不缺的就是美女,所以小妹們要想在帝都混出名聲,競爭強度可想而知。然而,最近卻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妹突然搖身變成白富美,不但名包靚裝,珍寶首飾,而且豪車上下班。很多人猜測,這個小妹被神秘富豪給包了。但從帝都開業以來,從沒有哪個富豪會在某個小妹身上下如此血本。買包買衣服倒不罕見,買珍珠鑽戒着實不多,送豪車更是前所未聞。
默言敏銳意識到,這位突然轉型升級的小妹可能與黑箱子有關,而這也加劇了默言進帝都做少爺的決心。所以,區區兩個保安豈能擋住默少的腳步?
“敬酒不吃吃罰酒。就算他金爺,帝都面前也要收起尾巴,你個毛頭小子,不聽好言相勸!”兩個保安呈扇形擋住默言,從腰間抽出警棍。
“想跟着你們的金爺進醫院是吧?”默言微微擡起眼皮。
“什麼事?火藥味這麼大呀。”
酥麻聲似那春雨柔軟無骨,瞬間澆滅劍拔弩張之火,卻撩起人兒心頭之慾。粉色織錦短裙包裹,雙腿修長,身材誘人。
臉,妖;眼,媚!
純白狐絨皮草雙肩垂下,懷裡抱着一隻小博美,左腳紋着一條青蛇,右腳紋着一隻黑蠍。顯然,這個美豔且高貴的女人不是那麼容易觸碰的。
“衣姐!”兩個保安見來人,急忙收起警棍,畢恭畢敬,比對金爺還要客氣。
衣姐,統管整個帝都小妹的媽咪,俗稱雞頭,而且是帝都唯一一個雞頭。當年帝都雞頭大作戰,衣姐憑一己之力幹掉所有媽咪,其手段可見一斑,其在帝都舉足輕重的地位無人質疑。
“放他進來。”衣姐逗着博美,淡淡地道。
暗自長呼一口氣,默言壓下心頭邪火。媽蛋,這女人就像顆成熟的水蜜桃,看一眼便忍不住想狠狠咬下去。默言毫不懷疑,就這女人能把牀上男人活活吸乾。
漫步跟隨衣姐來到裝飾豪華的客廳,揮揮手讓其餘人離開,衣姐給默言倒了一杯1945年產的羅曼尼康帝,而後微笑着坐到默言身旁。
酒未到,氣先聞,1945年產的康帝市場價至少80萬。酒氣芬芳,如同初戀般,甜蜜而夢幻。
“初來乍到,衣姐便饋贈如此好酒,小弟我受之不起。”默言笑道。
“不爲別的,你敢打惡霸,敬你這杯酒,值!”衣姐點頭微笑,舉手投足間都散着嫵媚。
“哦?衣姐難道不怕被我牽連,遭金爺報復?”
“在帝都裡面,我罩你,金爺也得夾着尾巴做人。出了帝都,誰也保不了你。”
“哈哈......”默言大笑着接道:“那看來我面試這個少爺崗,成功了。這杯酒應該我敬衣姐纔是。”
“別高興太早,有錢人難伺候,帝都少爺難當。最難搞的是那些醉酒的,耍起酒瘋,爹媽都不認。”
“不用認得爹媽,認得這個就行。”默言活動下拳頭,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夠硬。”衣姐似乎對默言的表現相當滿意:“我去把帶隊的少爺叫來,你跟着他好好學。以你的身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脫穎而出。”
“感謝衣姐賞識。不過有個問題,我冒昧地問一下,您爲什麼叫衣姐?所謂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穿過就扔。”
“沒錯。”衣姐眼神忽地變得陰冷:“但是誰扔了我的衣服,我剁他的手足!”
話音入耳,默言不禁看向衣姐雙腳,那裡紋着一條蛇一隻蠍,此刻彷彿有了生命。默言能感覺到,衣姐心中對某個人有着極重的怨恨。
紙醉金迷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時間。也許過去很久,也許纔剛剛開始,然早已沒了時間概念。有的是醉生夢死,有的是酒後裝逼。
默言如願以償當上少爺,包廂內,唱客喝醉酒,杯中尿滿,然後拿出一沓錢讓陪唱小妹喝下去,默言看不慣,一拳打得唱客鼻口竄血;還有的唱客喝醉後,拿出錢讓小妹跳脫衣服,被默言拽進廁所,頭按到馬桶裡醒酒......
於是,酒後裝逼的唱客銳減。
應了衣姐吉言,默言很快風生水起,沒錯,就憑那雙夠硬的拳頭。
衣姐看在眼裡,喜在心裡。默言卻樂不起來,因爲遲遲沒找到賣花女孩口中的那個突然暴富的小妹,也打聽不到半點有關黑箱子的消息。而一旦無語贏了殺人遊戲,必然會再死人。
心頭突然好煩,唉,算了,默言預感,他這位少爺還得當上一段。沉下心,也許線索就在眼前,只是還沒發現。
“好,那就再陪你們玩玩!”
很快,少爺們喊默言大哥,小妹們遇到難纏的客戶偷偷給默言發短信。那些酒後裝逼被默言暴揍的有錢人甚至還想聘請默言當保鏢。就連大家公認會瘋狂報復的金爺也沒再出現。
一時間,默言倒是做出了帝都“雞頭”的感覺!
“No!”默言搖搖手指,吹起額前劉海:“不要叫我雞頭,叫我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