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要去警局鬧事的事情,最後結局,不是那麼好,也不是那麼壞。
好的是,警衛把她攔住沒讓她進去,她就真的沒有進去,最後她也沒有胡攪蠻纏,乖乖自覺離開。壞的是,正如大寶想的那樣,警局那幫酒囊飯袋傢伙,果然惦記着那十萬塊。
正是因爲他們給雯雯提出條件,說是李星仔傷好出院的事情,他們早就知道,並且擺明了的說要錢,有了那十萬塊,澤文彪就可以平安無事出獄。
若是沒有,等她啥時候有,他就啥時候可以出獄,過正常人的生活。
聽完雯雯訴說,大寶只憤怒出來四個字:“欺人太甚。”但沒有把再打贏最後一場擂臺賽,就可以獲得十萬塊的事情說給她聽。
雯雯很苦惱,之前廚房積累下來的積蓄,也就一萬多而已,在這裡做寒假工,截至目前,也就一萬多,現在總的資產還不到四萬,十萬,何時是個頭?
“你回去休息吧,該有的遲早會有的,好事是好,壞事也不一定一直壞下去,我們都放好心態。”雯雯收拾完東西就準備下班。
“嗯。”大寶不多話。
看她那麼認真努力,一切都是爲了澤文彪好,她那副態度更加堅定自己要打贏最後一場決心,十萬塊,隨之而來,孫少不差那十萬塊,不會耍賴皮給他拖欠。
但前提是,他要贏了那打了十多場才敗下來的對手。而現在,他對對手瞭解,仍然是一張空白白紙,孫少從來不透露這些消息給他。
再說,那對手還是沈風帶來的玩物,沈風此人嫉惡如仇,心機高深,既然他要玩,那就玩得出色,所以絕對不會透露他玩物半點消息。
“我送你。”雯雯下班出門的時候,大寶跟在她後頭。
但雯雯拒絕了,理由就是:“一直送,要送到什麼時候?這麼點路,再怎麼艱難也走得下去,況且還是平坦的。”
她說得很有深意,大寶知道話中有話,但暫時還了解不到,可能跟澤文彪有關係,但他不願意多想,好像沒有一天是平靜下來的,不是擔心這就是擔心那。
於是,他也沒送雯雯回房間,兩人轉身背對背各自離開。
大寶雙手揣在兜裡,衣服帽子拉起來蓋住頭,不是因爲天冷,而是因爲這樣顯得自己比較孤寂,一眼看上去像個無情的人,無情的人一般都沒有煩惱。
叮咚……
零點剛過一分鐘,他手機震動兩次,並且聽到兩個聲音,是短信。
一條短信,大寶有點意外,也有點高興,是從遠方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人發來的,但發短信的人,他認識,唐茹。
今天是舊曆新年第一天,唐茹發過來的祝福短信說:人若有一輩子,世界也會有第一天,那這第一天的祝福,送給你。
還有一條短信,是剛分開的雯雯發來的,她很簡單,只寫了簡簡單單四個字:新年快樂!
他本想回復,可是在回覆的時候犯難了,他不知道要先回復誰?儘管這看起來沒什麼區別,但他總覺得回覆第一個人就對不住第二個人。
而給第一個回覆的人,是最重要的。
或許,兩邊的人都在等他迴應,並且他們不在乎誰先得到回覆,只要有回覆就行。
這麼難選擇的事情,他決定簡單處理,關上手機,取下電池,一了百了。電話那頭,聽筒裡面發出聲音說: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事實上,他還是不捨得徹底關機,回到寢室之後重新裝上手機電池,但當時沒有開機,因爲他睡覺的習慣把手機關機,到了第二天,手機就會自動開機,他設置的定時開機。
當然,還有一個功能是自動關機。
第二天被尿憋醒的時候看時間,果然又有短信。
不過短信是個陌生號碼,在他手機上沒備註名字,這號碼他還有點眼熟,不就是楊威那天耍他時候用的號碼,這次又想幹什麼?
嗒……
他將手機隨手一扔,懶得理楊威那傢伙,還是繼續睡覺的實在。
砰……
當他把手機扔在地上之後不到一分鐘,門就被一股狠勁兒推開,楊威從外面衝進來,二話不說一把掀開他被子,然後把他從睡夢之中拖起來,一手拽住就往外走。
當時的大寶,也就一套秋衣秋褲,睡臉還是浮腫的,髮型還是亂的,像個瘋子一樣就衝出去。
原先的昏沉,這時候因爲外面冷風作用,一下子清醒不少,但總覺得像個傻子,一聲喝住楊威說:“你丫的發哪門子神經?沒吃藥出門是吧。”
“少廢話,跟我走就是,就當鍛鍊。”楊威不覺得自己犯了神經,反倒感覺這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好歹也是兩個在晨光之中奔跑的少年。
說也是莫名其妙,大寶今天雙腿不聽使喚,除了跟着楊威傻逼的奔跑之外,其他的什麼作用都沒有,連停下來都不會。
拽不過他,只好跟着跑。
城外,郊區,野天鵝湖旁邊,一座廢棄建築物,十六樓上面好像還有一個人,當然,也只能是小朱,小朱早早就等在那裡。
“本來嘛,我之前也在這棟樓搬磚擡水泥,可這老闆不爭氣,錢花光了不說,還欠一屁股債,最後這房子是修不成了,他自己更加走投無路。眼看着就要過年,支付不起民工工資,萬般無奈只有跑路。”
楊威繼續說:“這個老闆跑後,我們又換了一個工頭,然後繼續幹,一直混到現在。”
他說了這麼多,大寶聽懂其中的意思,除了要講述他工作心酸之外,實在聽不出來太多道理,然不住問了出來:“我可以上去看看嗎?”
正當楊威還在納悶他爲何要這麼問的時候,大寶已經主動上樓去。
他上樓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想向小朱要一件外衣和褲子,知道小朱像過着乞丐一樣的生活,但他衣服褲子還是有的,畢竟也不是真的叫花子。
“戴上。”大寶剛衝到十六樓,也沒來得及開口向小朱要幾件衣服來穿什麼的,小朱主動扔過去一副拳擊手套,又厚又重。
“什麼意思?給我找件衣服,過些日子還你。”大寶根本不想理會他們到底幾個意思,但是再看看四周場景佈置,完全已經是個武館,各種訓練器械。
看到這裡,大寶不得不停下來要去找衣服穿的動作,然後用一種很新奇眼神打量四周,然後問小朱:“你們這是要幹嘛?開武館那?是不是想聘請我當你們武術教練或是顧問什麼的?那我還要考慮考慮。”
“你錯了,不是請你當教練,而是我當你教練,剩下五天時間,我把最後幾個絕招交給,保你贏了最後一場。”楊威從後面追了上來,累成狗一樣,很明顯的體力不足,呼吸不暢。
大寶似信非信的看着楊威,然後問小朱說:“我當學徒了,他當教練了,那你呢?”
“陪練。”小朱基本沒有經過任何思考。
“你有沒有追求?怎麼還做人肉靶子,就不能爲自己活一口傲氣。”大寶有點看不起,但只是故意損小朱而已,沒有其他什麼深意。
小朱回答說:“你不懂的,有些時候爲了有些事,不需理由,並且可以生死不顧的。特別是對於朋友。”
大寶怎麼覺得這話在哪兒聽過,細細一想才知道,這不就是自己說的,只不過被他改進了而已,味道還是沒變。
“痿哥啊痿哥,你可真是我好友好兄弟,原先我以爲你是多麼純潔一個人,雖然有點浪,但浪得實在,但剛纔你說你還有絕招沒教我,看透了,真是看透了。”大寶滿臉抱怨,刻意說氣話。
楊威好歹也快跟他做大半年兄弟,平時都在一起玩,這點默契還是有的,不僅沒有責怪他,反而還從小朱手中接過來一副拳套說:“想學我最後必殺技絕招嗎?”
“想。”大寶爽快戴上拳套,然後進入戰鬥狀態,連冷都忘了。
啪……
站在後面的小朱一拳頭打上去,並且提醒他說:“大寶哥注意啊,說好的我是拳靶子,不要看錯了。”
“嘿,你小子不是吧,連我都敢偷襲?”說着就把目標轉移到小朱,這剛一轉身,後面的楊威又是一拳頭上來,並且又提醒他說:“注意力集中,注意注意,走走走……”
楊威左右擺尾,果真教練樣子。
大寶這回算是徹底明白了,明白他們這是刻意整人,但還有一點不明白,不明白就問了出來:“哎不是,之前不是不同意我去打拳的嗎?這會兒怎麼又主動教我打拳了?”
沒等楊威說話,小朱搶着說:“大寶哥,一直聽你們說文哥,雖然沒見過他人,但總覺得他是一個好人,他要出來了,我一定要認識他,所以幫助你訓練,打贏最後一場,我樂意。”
他說到“文哥”的時候,眼睛特別放光。
啪……
站在後面的楊威又是一拳,“注意注意。”然後說出他心裡話,“關鍵是你打贏還有十萬塊,上場的是你,受益的是我們,何樂而不爲呢?”
“白眼狼。”大寶瞪了一眼就開始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