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腦袋一陣疼痛,感覺很重被什麼東西給往下來,似乎快要裂開,那感覺簡直無法形容。睜眼醒過來的時候眼睛也被刺痛,全身骨骼肌肉像是扯斷。
他躺在牀上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嘗試動了一下,但是很艱難,像是武俠電視裡面所說的,斷裂了七筋八脈。
“啊……”他想疼痛喊出來,但迫於眼前的形勢,他必須要觀察一下。
一張破舊的牀,稍微用力一點就會散架。佈置在牀上面的是一張黑色的文章,仔細一看才知道,黑色不是它原色,而是因爲時間太過於長久。
整個房間不是很大,左右兩眼就可以看清楚,用家徒四壁這四個字來形容,一點都誇張。
更加明顯的是,屋頂還有個破洞,光線就從那破洞照射下來,可以把整個房間都照亮,也不失爲一點浪漫。再看,原來那破洞也是有意而爲之,屋裡沒燈光,只有用它來照明。
在大寶住的這間屋子裡,牆上密密麻麻掛着很多破破爛爛的東西,所以整個房間看起來很凌亂,讓人產生一種恐慌感覺。
時不時還有一種腐爛、臭水味道。
從房間的盡頭看過去,外面是一道門,門外面的世界,他不知道什麼情況,窸窸窣窣聽到有人在議論。
一張四腳方形矮木桌上對立坐着兩個人,一老一少,老頭穿着破爛,少年衣着光鮮,兩人鮮明對比。老頭看起來一臉的沒自信,頭髮長時間不梳理,自然成形。
桌上放了一大堆菜葉,有好有壞,兩人就在梳理菜葉,但這差不多就是他們的晚餐。
“爹啊,你說你撿個什麼寶貝回來不好,偏偏撿個人回來,多張嘴我們又吃不飽了。”少年不滿抱怨道,看起來要比老頭精神百倍。
老頭指了指他腦袋說:“臭小子,吃吃吃,都長這麼大了也沒把你餓死。佛家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雖然物質窮,但好人精神還是要有的,人一輩子那麼長,多多積福總是不錯的。”
“什麼嘛,我們又不信佛。再說,你要是撿個女的回來那才阿彌陀佛呢,你看現在一大男人,還睡我的牀,那可是以後我和小青婚牀,煩死了。”少年說到小青的時候滿臉笑容。
但老頭卻沒什麼笑容,反倒不同意說:“牛犇(Ben,一聲)我警告你,可不準打小青主意,都還沒找到她親生父母,說不定人家還是什麼大富大貴女娃子,你,你看現在這窮酸破爛樣,你好意思嘛你?趁早打消那個念頭。”
“有錢怎麼了嘛,還不是撿回來的。她還跟我一起長大的呢,我兩青梅竹馬,感情比誰都好,她不嫁給我嫁給誰?再說,我也不窮啊,叫你搬出去買樓房住,你又不願意,我們都長大了,挑個好的日子就成了。”
少年眼裡滿是期待,計劃着,幻想着。
“胡說,她有她名字,她父母遲早有天會找來,會把她帶走,到時候委屈了人家,人家父母抱怨咱們,那你說咋說……”
老牛就是一根筋,把人家養大了,害怕人家父母找上門來不說,還怕她父母說怠慢了人家女兒。但小青在這裡生活十多年,自在慣了,從沒想過要找親生父母。
昨晚就是牛老頭把大寶從垃圾堆裡救出來,然後拖回自己家裡調養。
眼前這精靈但是樣子打扮難看的少年牛犇,是老牛親生兒子。他們所說的小青,就是老牛N多年前從路邊撿回來的小女孩,現在已經長成大姑娘,就跟兩人住在一起。
三人其樂融融,和睦相處,比一家人還要親。
小青被撿回來那天,跟她隨身的還有她名字,她叫柳青。
“哎,說了半天,小青咋還不出來?不就換個衣服。”老牛往另一個屋子看了看,但大門緊閉。
牛犇一皺眉說:“女人嘛,天生的囉嗦麻煩。”
“嘿,你小子剛纔怎麼說的來着,這會兒又嫌人家麻煩了?”
“那情況不一樣的嘛。”
老牛真想一巴掌抽死他,但一想到他是自己唯一一個獨苗苗,還得留後,想想也就算了。
反正忍他二十多年,再忍幾年,自己也要歸西了,到時候想跟他拌嘴也拌不成了。
咚……
先是一聲劇烈撞擊落地聲音,緊接着而來的是驚聲尖叫。
“啊……”
然後就是小青刺耳吶喊聲:“色狼啊,色狼啊,打死你,打死你……”
是大寶。
大寶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害怕自己再次置身危險處境之中,外面又有人,他想盡快離開這裡,但身子很虛弱,只好強力支撐爬起來,大門是不能出去的了,只好冒險從窗戶跳出去。
但這房間的窗戶,設置得很高,不能看清楚外面情況,大寶以爲爬過窗戶就是街道或是後院什麼的,但想錯了,窗戶外面還是一間房。
也不知道好事還是壞事,大寶腦袋剛一伸出去窗戶,四周打量情況的時候剛好看到正在換衣服的柳青。
那曼妙身姿,豐滿體型,好似玲瓏剔透,一時之間毫無遮攔全部被大寶看在眼裡,該看的看了,不該看的也看了,或者說,這裡就沒有他該看的。
柳青還算膽大,一把隨手扯過一件衣服遮住自己,然後又是一腳接着一腳的猛踢。
“誤會,誤會……”大寶理虧,捱了幾腳想要解釋,卻臉還沒被人家看清楚,幾件衣服落在他頭上蓋住,人家當然不由分說一陣亂打的。
“我靠!”牛犇狂怒了,衝上去就是一拳。
牛犇這一拳來得猛烈,大寶根本來不及閃躲,只好硬生生捱了。身子本來就虛弱,他這一拳還是卯足了勁兒的,大寶腳下一個踉蹌,嚴嚴實實栽了下去。
自己心愛的女人受欺負了,無賴就在眼前,哪個男人還不拼盡全力的。
老牛還沒反應過來,牛犇又衝了上去。他不會覺得大寶弱的可憐,只想一把掐死這傢伙。這是小青房間,多好的閨房,現在被弄得稀巴爛。
老牛一眼看到窗戶不對勁,好像明白了什麼,立即制止住牛犇。
“夠了,先問清楚。”
柳青已經穿好衣服,過來一起幫着牛犇又是踢又是打的,還是不能夠解氣的,好心把他救了回來,竟然幹出這樣齷齪事。
“停手啊,你要打死人了。”老牛寶刀未老,還可以一手拽住一個人,用勁把兩人退後,自己護着大寶。
牛犇憤怒着說:“我說你會引狼入室的嘛,這傢伙不是什麼好人,你讓我弄死他。”說着挽起袖子還要上去打人。
“老爹,他欺負我啊。”柳青在旁邊一臉羞紅,外加生氣跺腳,抱着雙手很不服氣的樣子。
“本來就有半條命了,能不能看清楚再打?非要弄得鄰居全都知道,家醜不可外揚。”老牛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或許這傢伙真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要真是個壞人呢。
但從大寶現在的樣子看來,整個人弱不禁風,牛犇打他連還手能力都沒有,此時也就蜷縮在牆角角落,像極了一條乞求憐憫的小狗。
“這是什麼地方?你們都是幹嘛的?”大寶柔弱着說話,眼睛卻盯着柳青臉龐看,好像在哪裡見過的一樣,長得倒是挺俊俏,只可惜在這種地方了,完全遮掩了她的美。
柳青眼神和他對視,有些生氣,還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想把他打個半身不遂。
“你還看……”牛犇怒氣站在柳青前面,橫眉怒眼看着大寶,若不是老牛阻止着,早就把他弄殘廢了。但也只是大寶身體還沒恢復過來,他好歹也是打過黑拳的,誰把誰打了還指不定。
“怎麼回事?”老牛開始追究大寶責任,“虧我把你從閻王門口拉了回來。”
這情況看來,他要是不說清楚,是決計不會活着從這裡走出去的了,再說,這時候自己還這麼慘。
“我說這是個誤會,你信麼?”大寶有氣無力,對面的柳青更加覺得他在抵賴,牛犇也是氣不打一處來,能動手那該多好,有個老頭子好煩。
大寶把前因後果說了出來,但只是看了柳青的這個過程,不是他怎麼從後山環形公路上摔了下來。當然,看到柳青哪裡?看了多少,他是不會如實說的,找死還差不多。
他唯一的說法就是,當時腦袋昏沉,只顧着想要逃出去,什麼都沒看到。
大寶很有誠意的說到,就差發誓了,老牛相信他,柳青只相信他一半,牛犇全部不相信,他相信大寶把柳青全部看了,心頭一陣怒火。
不管怎樣,大寶還是冒着生命危險留了下來,牛犇隨時都可能會動手,並且出手不留情。柳青也有可能會配合牛犇動手,並且也是朝死裡打的。
現在差不多晚飯時間,大寶又走不動,老牛也可憐他,只好叫他留下來共進晚餐,鑑於今天這日子特殊,所以晚上老牛也不出去撿破爛了,留下來陪着,應該說是監督着他們兩人再次動手。
“老先生您貴姓?”大寶真誠問道,覺得這裡就不是人生活的地方,完全就是……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地方,他自己也是農村來的,就沒看見過這麼擠的地方,莫不是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