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相對站了半天,說話的只有楊威跟小朱兩人。
本來嘛,二胖平時話還挺多的,可這個時候因爲臉上嘴上受傷,只要一說話皮膚就會撕裂的疼,所以當聽完小朱的訴說,儘管有很多疑問,但還是選擇閉嘴。
至於唐如龍,要面子,剛纔跟兩人撕逼,這個時候氣還沒消,不好開口,儘管心中也有很多疑問。
“那照你這麼說,孫少還真是人面獸心,看走了眼。”楊威義憤填膺,“那你還跟在他身邊?”他有些不理解,既然知道他的爲人,小朱也還願意跟他,在他手下幹活。
這樣的問題,小朱也問過自己不止一次,但出來混的,拼死拼活不就是爲了功名利祿,在沒有足夠的權利之前,爲的都是錢,既然有錢拿,跟誰還不都一樣。
“身在江湖,也是身不由己啊。”小朱雲淡風輕。
楊威更加不解地問:“還什麼由己不由己,腳長在你自己身上,想走誰還攔得到你?”
“你不懂。”小朱不想跟他深究這個問題。
楊威也不想跟他扯,而是說:“行行行,不說不由己就不由己,孫少的事情,我也不想管,我現在就想知道,大寶到底在哪裡?安全不安全?我們怎樣找到他?”
小朱沉思一會兒說:“其實我也不確定大寶哥是不是還活着。”
“你……”楊威真想一巴掌扇死他。
還好小朱繼續搶着說:“但既然孫少要我們來這裡埋伏,他就料到有人會來找大寶哥。那裡層的意思就是說,大寶哥還活着,並且,我已經通過孫少給我這部手機找到大寶哥蹤跡,只是沒來得及找到他你們就來了,我特意趕過來看個究竟。”
“什麼手機這麼神奇?還能找到人,”楊威表現有些不淡定,“拿來我看看。”
小朱有些得意自己終於比楊威先進了一次,連他都不知道有什麼手機可以追蹤,現在什麼手機都可以定位的好吧。
“孫少的。”小朱把手機遞了過去,並且把這手機的功能說了出來,還說明大寶定位位置,楊威看着有些稀奇,但覺得不對勁,隨手把電池給拔了。
嘶……
當楊威把電池拔了的瞬間,早就藏在手機裡面的竊聽器,一聲巨響傳到竊聽那人耳朵裡。
那聲音很刺耳,猶如一把錐子突然間出現,嚇得孫少趕緊把另一部手機從耳邊拿下來,並且做出一個很痛苦表情,就跟便秘一樣。
“媽的。”他粗口罵了一聲,越來越暴力,反正沒人聽到看到。
令小朱沒想到的是,他剛纔跟楊威的對話,全部被電話那頭的孫少聽見。楊威好歹也是個大學生,平時又喜歡看警匪諜戰類電影,心機算是有一點,所以聰明瞭一次。
但似乎那點小聰明,在孫少看來,還是小把戲,就算被識破了,那又怎樣?都晚了。
事情並沒有這樣結束,既然楊威識破孫少伎倆,那孫少也不會坐等事態發展契機,他只會趕在楊威之前找到大寶,並且該咋辦咋辦。
孫少跟大寶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只是這個時候特別想要他死,僅此而已。
少了他,就會少一個情敵,他不對雯雯抱有什麼希望,但就是不甘心,想要瘋狂一次而已,一條人命而已,他孫少還是出錢買得起。
暗中殺了大寶,警察查不到就此作罷,查到,他一條賤命,多少錢都好說,直接買了就是。
不過,孫少就是孫少,他想要殺一個人,不會親自動手,手下賣命的多得是。但又想到,袁大寶是個農村小子,好不容易混到都市,樹敵那麼多還竟然活了下來,想來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想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還是不能小看了他。
一般的賣命狗,不行。
小朱就是個列子,給他錢,給他飯吃,最後還不是背叛了自己。所以,錢有時候還真不是萬能的,小朱跟大寶之間聯繫沒有,感情一大堆。
孫少永遠不會絕望,想要殺人倒是不用專門殺手,因爲他還有最後殺手鐗。
想到這裡,他默默撥通侄子曹達號碼,那是他後來專門存下來的。所以這個手機裡面,除了雯雯的號碼,還有一個就是曹達。
這個時候他廢話不多,但也不能清除說明白要曹達直接取人家項上人頭,而是拐彎抹角把追蹤到的大寶位置給曹達說了,內容含糊不清,但地址明顯好找。
最後快要掛掉電話孫少還是不得不提醒他一句:“我知道你脾氣暴躁,但有些事情急不來,我勸你小心點。”
曹達脾氣暴躁,但也很直,聽不到他亂七八糟說什麼,心裡有什麼直接就說了出來:“我就喜歡那些不怕死的。知道他們都叫我什麼嗎?死神,哈哈哈……”
“哼!”孫少一聲不屑的笑。
話還沒說完,曹達就囂張掛斷了電話,然後撥通一個又一個電話,內容都一樣,無非就是叫人,明早十點,哪裡哪裡集合。
今晚就不說了,他想讓大寶還能活時間長一點。
爲了金武門之位,他也是拼了,不惜弄出人命。最後矇頭大睡,養精蓄銳,明天又是一場大戰,勢在必得,他是這樣想的。
而另一邊的楊威跟二胖唐如龍三人,也已經知道大寶位置,並且確定他已經兩天沒動,今晚已經很晚,決定明天一大早出發。
今晚的安排,全部由小朱一人承擔。
二胖雖然跟小朱第一次見面,但有一種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意思,特別是當小朱提出說,要請他們吃飯,就當給他們兄弟對他們的無禮賠禮道歉的時候,二胖已經顧不上臉上和身上的傷痛,覺得這一切都值得,這世上哪裡還有比吃東西更爲要緊的事。
“燒烤唄,”二胖摒棄前嫌主動提條件,“我好像已經聞到燒烤的味道了,非得要兩個豬腰子來補補不可,額,我覺得要三個,還是覺得不夠,四個好了……”
楊威對他很無語,鄙視地說:“那要不要把你腰子摳出來烤來吃了?那樣會更補。”
楊威知道這是一個誤會,雖然打敗了那人的同時,自己也舒活筋骨,沒什麼大礙就沒事,所以他是同意小朱的說法。
而唐如龍,這個時候他很難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再說之前答應了要跟他們一起出來尋找大寶蹤跡,這個時候都有了大寶消息,他怎麼會半途退出,男子漢,說到做到。
一頓飽餐之後,小朱還幫着他們找了酒店,不是很高檔那種,也還說得過去,小朱自己還沒住過這種酒店,今天他還是沒有福氣,他需要回去孫少那兒覆命。
或許已經沒有回覆必要,因爲已經有人幫他回覆。
楊威記下小朱手機上大寶的位置信息,然後親手交給他,要是瞞着孫少,就要瞞徹底一點,顯然他們不知道孫少已經知道他們勾當。
月光下,似乎今晚剛好,街上有些冷清,因爲這樣的情景,三人房,窗外的一切,跟他們都無關,他們只是來找人的。
唐如龍剛剛給他妹妹唐茹通過電話,一陣噓寒問暖,該說的說了,該彙報的彙報了,這個時候完全沒有睡意,漫漫長夜,思索前途,想象未來,是一件極其有意義的事。
月光照進陽臺,剛好把唐如龍整個身軀包裹,剩餘的傾瀉在房間裡。
似乎高大威武的他,永遠都是那麼孤獨,一個人戰鬥,靜坐都是一個人,冥想還是一個人,他好像沒有朋友,唐茹是他的家人,他就那麼一個家人。
沒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地板有那麼好看,一個人坐了那麼久,明天還想不想幹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楊威出現在他身旁,把他從幻想世界裡拖出來。
楊威也是堂堂七尺男兒,外形沒唐如龍那麼雄壯,但個頭和體型,那是沒得說的,誰叫人家文武全才。
唐如龍一隻腳拖地,一隻腳半佇立,雙手抱在胸前做出防禦姿勢,眼睛就盯着地板看,因爲楊威的到來讓他感到有些不適應,自覺把頭調轉到另一邊。
“唉,”楊威自言自語跳上陽臺,“還真他媽冷。”毫不介意的從唐如龍大腿上竄過去,然後把窗戶關上。
陽臺是個很大的臺階,臺階上面很乾淨,但是很冰冷,可以坐人或者睡覺,這樣的設計,大概的意思就是,太陽出來了,就可以曬到屁股了,殺菌消毒。
楊威很隨意的拖來一塊軟綿綿枕頭,愜意的墊在腦後,然後躺上陽臺,眼睛看着天花板,唐如龍害怕跟他眼神對視,索性直接看着窗外,可窗外明明什麼都沒有,黑夜和路燈。
“剛說的,”唐如龍先開的口,“明天干活,什麼意思?”
“嚯,”楊威像是彈簧一樣彈起來,“那你不能賴賬,說好要幫我們的,是男人就要做到。”
“要怎麼幫?”唐如龍看着他,有些迷茫。
“之前說好的,要幫助找到大寶。”
“哪有如何?”唐如龍有些想笑,“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
“我不管,成敗就在明天,”楊威繼續糾纏他,“剛纔的情形你是看到的,差不多二十個人把我們打得死去活來,二胖差點就被打死。所以明天什麼情況你是知道的,明天真要有架打不見你了怎麼辦?”
“切!”唐如龍很不屑,“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