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樓建築很常規,左右各一條安全通道,大寶衝上來選擇的道路,和大甲三人選擇的逃亡,剛好各走一邊,所以恰恰錯過。
大寶趕到寢室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戰鬥早已結束。
“二胖,二胖......”大寶顫抖着聲音,第一個發現了二胖。
楊威還在裡面一下,跟二胖一個下場,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痿哥,痿哥,痿哥......”大寶這個時候很難受,看着兩個朋友倒在自己眼前,而自己無能爲力。
“誰幹的?誰幹的?”大寶前後忙碌不知道該幫助誰,真的好無能。
“喂,”二胖突然有氣無力地說:“你不是應該先把我們扶起來的嗎?”語調之中有些樂觀。
大寶這才反應過來,把二胖扶起來靠在牆邊,然後纔去幫助楊威,扶起來靠在一張桌子上。
索性楊威還能呼吸,有些失敗的表情看着大寶,無奈地說:“他媽的,要不是老子喝了二兩,那輪得到幾個狗日的偷襲?”
“這麼說來,你看清楚他們幾個樣子咯?”二胖有氣無力地說。
楊威就要準備回答,大寶搶着說:“都少說兩句,我送你們去醫院......”
“去個屁!”這一次,二胖跟楊威意見出奇的一致,異口同聲拒絕。大寶有些木訥看着兩人不知道幾個意思。
都是皮外傷睡一覺第二天不就好了,去醫院還浪費錢。
大寶甚是擔心,一次又一次的勸說,但兩人不僅不同意去醫院,還要跟大寶鬧翻的樣子,大寶只好放棄。
兩人覺得地上涼爽,所以一直不肯爬起來,坐在地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最鬱悶的是二胖,他的兩隻小鳥現在生死未卜。
剛想到這裡的時候圓圓就來了電話,一接通就開始哭,一個字一個字擠着說:“二,二,二胖,死,死了......”哭得比任何時候都傷心。
“說啥呢你?死了還能接你電話嗎?”二胖有些不耐煩,現在心情不好,以前他對圓圓不是這態度。
“不,不,不是,”圓圓啜泣着解釋,“小鳥死了......”
“啥?你說啥?我不是叫你照顧好它們的嗎?怎麼會死?剛纔我看它們還動呢?這麼晚了它們只是睡着了,你別烏鴉嘴......”
那兩隻小鳥很小時候,二胖就從它媽的手裡搶過來,當爹又當媽的把它們養大,從它們還是雛鳥時候,從它們還沒長毛時候,到現在的毛茸茸,健健康康,真是一天一個樣看着變大的,現在一下子說死了,那感情不是說割捨就割捨的。
誰都能聽出二胖那感情傾注,他怎麼都接受不了。
圓圓以前只是聽說二胖養了兩隻小鳥,但一直沒見過,今天第一次見卻是死亡。
不久之後,圓圓停頓一下說:“一隻動不了,還有一隻奄奄一息看來也不行了,小茹說還有希望,但是沒有辦法幫助它,能不能活看它造化。”
“奄奄一息?還能動?有救的,有救的,它福大命大,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圓圓你別擔心,它一定會健健康康活下去,它們都有名字的,一個叫小胖,一個叫小圓,沒事的,它們都會沒事的。”
聽說還有一絲希望,二胖強忍住自己內心悲痛,本來自己都很壓抑,還要安慰圓圓,那場景別提有多悲痛。
圓圓也很乖很聽話,一邊點頭一邊“嗯”。
掛了圓圓電話,二胖一刻也停不下來,眼睛四處張望的同時問楊威說:“你剛纔不是看清楚是誰了嗎?老子非得廢了。”
他說得很堅定,眼裡露出一種兇狠,再也不柔和。
“你找啥呢?別衝動。”大寶知道他在找武器,這回他是下了決心已定要把那些人廢了。
“我們跟其他什麼人又沒過節,能幹出這種事耍陰招的,還不就是以前那些冤家,看來,你報復我,我報復我,這事是沒完沒了了,唉!”楊威一聲惆悵,順勢倒在地上,滿心憂愁。
“別說那些沒用的,老子不管有完沒完,弄死我小鳥,我要他償命,”二胖依舊不依不饒,“他們到底是誰?”
楊威懶得管二胖,知道他這個時候很衝動,要真把那幾個人說出來,他肯定滿血復活連夜抄家。
“那這麼說來,又是我們老對手?”大寶簡單分析,“他們到底想幹嘛?”
聽到老對手三個字,二胖一下子就頓悟了,怒火三丈說:“操他媽的又是劉流,老子就知道他看不慣我們賺錢,所以想方設法在背後陰我們,這次我誰的面子都不給,一定要討個說法。”
“您老人家沒死能閉嘴行不?”大寶差點一腳踹上去,“就你能!隨隨便便猜測就知道是誰幹的?你咋不去算命呢?”
“我就說是他在背後指使的怎麼了?你還是不是好兄弟好哥們兒,胳膊肘往外拐到底站在哪一邊?老子要去滅了他你幫不幫我?”二胖怒氣衝衝。
大寶當然把他當做兄弟看待,但有這樣的兄弟也很無奈。
“我只不過就事論事,兄弟歸兄弟,一碼一是一碼,我們不能意氣用事說誰就是誰?我們做正規生意,按時交稅,良性競爭,不是黑.社會。”
“狗屁個良性,都被人家騎到脖子上拉屎撒尿,我看根本就是懦夫。”二胖氣不過,說話不經過大腦思考說得那麼難聽。
大寶也不給他臉面,揭他老底說:“還好意思說我是懦夫,也不知道上次是誰被逼到牆角,自己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膽小鬼.....”
“你說誰膽小鬼?”
“你膽小鬼。”
“有種再說一遍!”二胖瞪着個眼睛。
大寶也不懼怕,就差指着他眉心說:“就說你,膽小鬼。”
“你再說!”二胖站起來半跪指着他說。
大寶這一次狠下決心,也指名點姓地說:“我說的就是你,王二胖,膽小鬼,膽,小,鬼。”
“你......”二胖齜牙咧嘴,再也忍不下去,翻身一倒一腳踹上去。
“你敢踢我!”大寶有些不服氣。
二胖趾高氣昂洋洋得意說:“踢的就是你,不幫自己兄弟,你就是個孬種。”
“你......”大寶一巴掌拍下去。
於是,兩人說一句打一拳,相互交錯,很快就糾纏在一起,這個晚上,不怎麼太平,一直到很晚。
楊威鼾聲漸起,自己乖乖爬回牀上睡覺養傷,因爲是酒醉才捱打,恢復之後還能再戰五百年,懶得管他們兩個打鬧。
嘭......
一個什麼聲音傳來,兩人回頭看的時候楊威已經人仰馬翻,臉蛋貼在地上,嘴角邊上還有口水,看得出來他在牀上翻了個身,然後滾下牀來。
“啊,夢到踩一筋斗雲。”楊威裝作夢遊的樣子,抹了抹嘴角邊上的口水痕跡,然後若無其事重新回到牀上去。
呼......
大寶跟二胖已經沒了什麼氣力,只好各自滾回牀上進入夢鄉。
大寶沒什麼心理障礙,說睡就睡。
但是二胖沒大寶那麼任性一言不合就睡着,滿腦子都是那兩隻小鳥,一閉上眼睛就是它兩在籠子裡嘰嘰喳喳活蹦亂跳的樣子,但一想到它們已經躺屍的場景,都是淚。
大寶以爲自己剛纔舉動很機智,因爲他覺得只要成功轉移二胖注意力就行,絕對不能讓他去復仇,那樣會很吃虧。
復仇的事,二胖嘴裡沒掛在嘴邊了,但在心裡卻放不下,轉身背對着大寶偷偷哭了好幾次,直到哭累了才睡去。
還做了一個夢,夢到小圓和小胖,但是沒有驚喜,嚇出一身冷汗。
“圓圓,醒醒,醒醒......”
唐茹第一個醒來,看到圓圓趴在桌子上睡着,直到她守着鳥籠守了一夜,還好結局不是太差,輕輕推了她肩膀。
圓圓醒來時候一臉愁容,第一眼看見唐茹笑臉,美得迷死人,兩人形成鮮明對比。
“圓圓你看!”唐茹高興的看着鳥籠,圓圓明白過來,轉頭看過去,臉上一下子陰轉晴,捂着嘴快要笑得哭出來。
還有一隻小鳥在鳥籠,一會兒上竄,一會兒下跳,然後又耷拉着腦袋想什麼,看着旁邊躺着的另外一隻小鳥,那隻小鳥沒救了,死了。
活着的那隻,小小的狎狎喙,眼珠轉來轉去四處張望,像是在訴說,青綠色的羽毛看着很舒服,圓圓腦袋,肥碩身體,一雙有力的爪子,還有,時不時張開的尾巴。
看起來真的好可愛,二胖沒騙人。
可惜的是,這麼可愛一隻小鳥,怎麼這麼年輕就孤獨了呢?
圓圓看唐茹一眼,閃着淚光表示感謝,什麼都不說就給二胖打電話,二胖知道這個消息,一個縱身起跳從牀上彈起來,因爲太激動和興奮,睡眼迷糊,一頭撞在門板上,弄出來很大動靜。
咚......
“喂,你幹嘛去?”大寶被他吵醒,追問一句的時候已經不見他人身影。
二胖聲音從過道上傳來,“不要你管,你不懂。”
“這傻小子不會什麼想不通吧?”楊威有些疑惑的翻了個身。
“臥槽,他不會真的要去找劉流吧?”
兩人嚇出一身冷汗,趕緊從牀上跳下來,慌忙追上去。
大寶只是嘴上掛着老子懶得管你,但心裡善良,一心想着他的好,一起經歷那麼多事,感情那必須槓槓的,萬一他出什麼事,心裡過意不去不說,這輩子不會原諒自己。
年輕,大家都任性,何不瘋狂一把。
二胖什麼屁事沒有,只顧着一頭亂竄,心裡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要儘快看到圓圓,最主要的還是看到小鳥,因爲有感情,所以割捨不下。
兩人緊跟其後,一直追到女生寢室樓下,今天的陽光格外明媚,女生寢室樓下那排柳樹抽出來的新芽,剛好把這條路覆蓋,有些樹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