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放出來的畫面,確實讓在場所有人大跌眼鏡。
從攝像頭監控來看,那人,實實在在的就是澤文彪面孔,一件黑色衣服,連着帽子,去可挑剔,看起來還有些怪異,不過遺憾的是,攝像頭沒看到澤文彪作案經過。
“怎樣?”李星仔站出來胸有成竹,“我看你服還是不服?”
“喂,你個狗日的咋說話的?”大寶站出來咆哮,“你不要血口噴人,那隻能證明文哥哥從那醫院經過,又不能證明他殺人,你混蛋。”
大寶這麼憤怒,就是不希望澤文彪再次發生一點什麼,早知道就不要那麼黏着他,讓他早點離開這城市。
李星仔早就準備好的,繼續接話說:“我混蛋不混蛋用不到你評論,但現在要死的是你,監控都擺在這了你還有什麼狡辯的?乖乖償命吧你!”
澤文彪無話可說,腦袋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大寶纔不同意曹達就是他殺的,那後果他明白。
“李星仔,做人要厚道,你哪隻狗眼睛看到文哥哥動手畫面,那只是一個背影……”
只要澤文彪死活不承認,還可以把曹老頭子給氣死,但澤文彪這個時候就像個啞巴一言不發,只有大寶據理力爭,李星仔也沒辦法,只好退縮回去請求老爺子臉色。
老頭子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澤文彪,畢竟曹達是他唯一親生兒子,就算是個李星仔這樣乾兒子也比不上。
曹老頭子患有哮喘,不能動怒,也不能太激動,因爲剛纔的火氣休息一陣,在李星仔彎酸之下開始復出,拄着柺杖緩緩起身說:“澤文彪,年輕人,證據擺在面前你怎麼不說話?要是良心受到譴責,沒必要讓我親自動手,小達是我唯一兒子,記得上次應該和你說過,我曹家不差錢,這個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錢解決。”
“不是,不是我……”澤文彪在顫抖,大寶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脆弱。
曹老頭子咬住不放,李星仔更是咄咄逼人,澤文彪我可反駁,眼看着就要被逼到絕路,他的內心已經奔潰,整個人癱軟下來,已經走到窮途末路邊緣。
“不,不……”澤文彪腦袋似乎就要炸裂開,“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他想到曹達死之前的樣子,忍不住失聲痛哭。
“文哥哥……”大寶跑上來抱住他,看他慌亂的樣子,站在旁邊的二胖也害怕起來,這或許真是要死人的。
校長辦公室一下子就亂了,老頭子無情面容,李星仔奸計得逞得意樣子,好像整個世界都在和他作對,沒有一個是要真心幫助他,眼前出現了好幾個自己。
一向強大的他,什麼大風大雨沒經歷過,現在變得無助,無法從那個殺人犯的陰影中走出來,他要逃離這個世界,永遠永遠,只要活着就比什麼都好。
“等等……”忽然一聲呼喊從辦公室門外傳進來,聽起來還有些急促。
旁人覺得這聲音來得怪異,大寶卻是聽得清楚,這是楊威聲音,剛纔還站在旁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重新出現的時候推着一把輪椅,輪椅上面坐着一個老頭子,兩人漸漸出現在衆人面前。
跟着楊威出現的,還有一個重要人物,大寶之前打過交道,學校保安,武定遠。
老人看起來和藹慈祥,七八十歲的樣子臉上佈滿了皺紋,溝壑縱橫,但看起來精神還算抖擻,手中握着的柺杖,隨着楊威一起笑盈盈過來。
“校長?!”李星仔一下子驚呆,像是看見一個什麼龐然大物,有點不相信自己眼睛。
聽李星仔一聲驚訝,大寶猜測這行動不便老人十之八九就是校長,就連校長都出面了,李星仔計劃事情也就沒那麼容易實現了,要不然他怎會如此愕然。
可大寶奇怪的是,這楊威何德何能,竟然校長都可以讓他出山,二胖和他來這裡一年多,別說見到校長,連他名字都不曾聽聞,只在“坊間傳聞”,校長是個乞丐。
從眼前這高貴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乞丐。
“呵呵呵……”校長看見一大堆人沒什麼訝異,笑着客套說:“原來是貴客光臨,失迎失迎……”
“難不成這老傢伙就是傳說中的松北大校長乞丐?”大寶一時口快,附在二胖耳邊小聲議論的時候,卻被神出鬼沒的武定遠揪了一把,嚴厲呵斥,“不得無禮!”
“啊!”大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二胖嘴上沒說,心裡頭卻唸叨,“反正這把年紀的人耳朵都聾。”
他們在下面議論,校長和曹老頭子之間也已經對峙開來,雖然沒有拳腳相加,但口舌之爭也是無形硝煙,有些讓人心驚膽戰。
“呵……呵呵……”曹老頭首先表示不服,“我們兩個老頭子之間就不要客氣什麼了吧,我說你都快要埋進土裡的人,這是我私事,你說你還跑出來摻和。”
校長也毫不示弱,“哈哈哈……像你我這樣上了年紀的人,不分彼此不分彼此,只是你一個前輩跟一個年輕人那麼計較,要我看……”
“你放屁,死的不是你兒子,你當然笑掉大牙,就算是你開的學校又咋樣?你是校長又咋樣?信不信我一句話就可以讓他滅亡?”曹老頭狂暴起來口無遮攔。
校長面不改色,依舊謙和說到:“曹先生是個生意人,我相信你有實力讓松北大眨眼之間滅亡。我們辦學校的畢竟不是商人,不以盈利爲目的,松北大從開創之初到現在站穩腳跟,是如何艱辛困苦,我想咱兩比誰都清楚。”
“你還是那樣,一輩子嘰嘰喳喳,都要死了的人就不能爽快一回,就算你包庇又怎樣,我要他三更死他絕對活不過五更……”曹老頭子兇狠的樣子盯着校長,手上的棍子卻指着澤文彪。
澤文彪無可奈何,不得不站出來說話,“校長,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證據擺在眼前,我認了。”
“文哥哥……”大寶就要站出去阻攔叫他不要妥協,卻被楊威一把拉住,意思叫他不要輕舉妄動,校長自有辦法。
大寶納悶的是,楊威和武定遠的位置怎麼隨時都在改變,原先還是楊威站在校長輪椅旁邊,這個時候換着武定遠推着輪椅。
校長看一眼坦誠的澤文彪,但是沒對他有什麼評價,臉色從剛纔的和藹變得嚴肅起來,“曹先生,既然我來這裡,那就對這件事情有一定了解。還有,我不會包庇誰,學校是講道理的地方,我們傳播的是文明,公私分明,倘若真是我學生害了你兒子,我無話可說。但這是一個講法律的社會,你想一命償一命,我希望可以走法律程序,我不會攔着你。”
“這是我的態度,你要頑抗到底,我陪你,”校長強硬了語調,“松北大這麼多年堅強活下來,並不是依靠誰,我們有的是進步。”
曹老頭子不想和他妥協,還想要據理力爭,可李星仔比他還要着急,立馬站上來慫恿老頭子說:“乾爹,大哥不能白死,證據都在那兒呢,今天就可以弄死他……”
“年輕人,”校長用一種凌厲目光看着李星仔,“好歹你也受過高等教育在松北大讀了四年書,剛纔是我聲音太小沒聽清楚還是你理解能力不如我這個老人家,我說走法律程序,你該不會這點常識都沒有吧?”
李星仔在那麼多人面前受到侮辱心有不甘,很不服氣繼續慫恿老頭子,“乾爹,他在拖延時間,絕對不能……”
“李星仔,”這一次校長怒了,放大聲音吼道,“這什麼場合?你什麼人?輪不到你說話,基本禮數都不懂,松北大丟不起你這人。”
校長那一聲怒吼,着實把所有人都給嚇一跳,從剛纔的親和,到猛然怒色,尤其是李星仔,嚇了一個哆嗦不說,還往後退了半步,頓時安靜下來。
曹老頭子久經風雨,這點爆吼還不至於把他嚇到,而今天確實沒有辦法,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畢竟這是松北大,不是他曹老頭子商業場所,他說了不算。
眼前這形勢,稍微是個明白人都知道,只能這樣。
再三思索之後曹老頭子終於妥協下來,“我不怕你拖延時間,你說的法律程序是吧?我會要你心服口服,優盤裡的內容我會替你保存,耐心等待法院通知,我確保你和你的松北大都會身敗名裂。”
“咱們走着瞧!”曹老頭子出門時候叮囑。
老頭子摔門而出,可李星仔還是不甘心,想要留下來繼續糾纏,可是校長盯他一眼之後差點嚇破膽,隨之像條哈巴狗跟了上去。
他們的隊伍還是那麼龐大,一輛接着一輛轎車緩緩離開,來了兩次,碰了兩次壁,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悲劇之中的悲劇,從表面上看起來這一次還是松北大勝利,但校長的想法卻不是那麼輕鬆。
越是順利,就越是不踏實。
辦公室又變得鴉雀無聲,就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沉寂,把人壓抑得喘不過氣來,每個人都有話說,可誰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