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樹大招風,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袁天順現在這樣子很愜意。
陳浜尷尬一笑說:“天哥你就別逗我了,我小學畢業哪兒知道這些道理呢,要是打架幹仗那是沒得說的。”
“現在啊,我們都是社會人了,以前讀書不知道爲了什麼,現在想想,當時讀書也就是爲了現在能在社會上裝逼,能好好做一個社會人,你覺得呢?”
“呵呵......以前沒有好好讀書是因爲條件差,現在想好好讀書卻沒有了時間,人這一輩子都活在矛盾之中。”陳浜跟着感慨。
袁天順又扯進一個話題說:“哎,聽說你最近爲了讀書這個事情,跟書香留戀城來往很多,是不是明白了‘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這個道理,我現在腦子裡面全被金錢給腐蝕了,一閉上眼,迴旋在面前的全他媽的是錢。”
“你眼中的錢,也是爲了兄弟們在考慮的嘛。”陳浜不想和他談書香留戀城的事。
“哎,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捐助過一個學校?也不知道那個老頭子有沒有把錢用到正途上。”袁天順又換了一個話題。
陳浜知道他並不是故意扯開話題,他說得自己好像一點都不關心樣子,可私底下肯定還是有些瞭解。
“嗨,好着呢,就跟你想的一樣,他們正在裝修學校,還發過來了一些照片,說是一定要找到你當面感謝你。”陳浜不想隱瞞什麼,把自己沒有回報給他現在如實說了。
“那就沒有必要了,”袁天順推辭,“以前我們是物質上貧窮,現在人家是精神上富有,只要稍微給那麼一點點錢就滿足了,再看看我們現在,一個月幾百萬幾百萬的,可還想要更多的,我們都在做些什麼啊?”
“我們不一樣。”陳浜脫口而出。
袁天順也跟着說:“就是啊,我們不一樣,我們是不一樣,可我們又哪裡不一樣呢?”
當他這麼跟着說的時候,陳浜突然覺得自己剛纔那話好像哪裡說錯了,緊張之後趕緊改口說:“不是的天哥,我是說,我們公司跟他們學校不一樣,公司是以盈利爲目的的單位,人家學校是教書育人。”
“教書倒是教書,育人就不一樣了,我也是從學校出來的,現在還不是被社會給污染,利慾薰心。”
兩人扯了半天,從自己的事情扯到學校,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
袁天順覺得,人和人的關係都是這樣,只要多說了幾句話,就會對對方瞭解更多一些,倘若要是出了矛盾,就像想着辦法去解決。
像陳浜這樣多次勸說還是不聽的,想要和他和好如初,如果本人沒有什麼反思,那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袁天順在這裡有些專橫,茶園裡的茶館還是要繼續運營,但是茶園背後的賭場,他說要關閉就是要關閉,陳浜現在是阻止不了他的。
這事他沒有多說,最後給了一個定論,那就是要關閉,誰說也沒有用。
其實陳浜剛纔說的那些事,東城到這還是有些距離,不方便管理,不知道這裡發生什麼事,袁天順也在想,現在是把他給從天寶公司分了出來,但他就更加自由了。
把賭場關了的事情,是他臨時決定。
他以爲陳浜會對他的話言聽計從,所以就安心的回到北城。
之前還是平安無事的,誰知道一個星期之後,四方茶園還是出事了,陳浜一個緊急電話打到袁天順這裡。
袁天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在和幾個建築公司、房地產大亨一起玩高爾夫。
“天哥,”陳浜有些支支吾吾的,“賭,賭場,賭場出事了。”
之前商談的事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袁天順以爲陳浜在當天下午就把賭場給關了,所以就沒怎麼在意,很不明白的問過去:“賭場?什麼賭場?四方茶園?”
“東城的,警察帶人來查封了,說是接到舉報。”陳浜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袁天順這一聽,頓時火氣就上來,張口怒罵:“舉他媽的報,上個星期已經關閉了,現在還能找出什麼證據嗎?你怕個屁啊。”
陳浜知道隱瞞不下去了,現在自己又解決不了什麼事情,只好可憐兮兮地說:“這個月都要完了,反正也是最後一個星期,我想把它最後一個星期營業完,誰知道警察來的時候性質太惡劣,不僅把賭場封了,現在還要封茶館,那我們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啊。”
“靠!”袁天順又被火上澆油,陳浜竟然敢不聽他的安排。
袁天順準備要罵過去時候,陳浜趕緊說:“我知道天哥你想罵我,但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現在還是過來看看吧,要是沒有了四方茶園,我們在東城就相當於沒有了根據地啊。”
“我他媽現在不只是想罵你,我簡直想打你。”袁天順說完掛了電話。
他這邊怒氣沖天,陳浜那邊倒是有些得意。
儘管他很生氣,但還是要笑臉相迎跟前這些老闆,畢竟有錢的纔是主兒,他還要跟他們保持合作關係,各個都是不能得罪的上帝。
這場遊戲還沒結束,袁天順現在還不能撒手,要陪着面前這些老闆到底,一定要他們玩得開心纔是,茶園那邊的事,之後再想辦法。
這些老闆還真是老闆,一玩就是一下午,袁天順心頭想着事情,可就是沒有辦法抽身,更加不可能找藉口離開。
大佬些好像也看出了袁天順心思,但就是沒給他機會離開,賤人始終是賤人。
要不是跟着兄弟們後面還有幾百張嘴要等着吃飯,鬼才懶得理他們,當真是給臉不要臉,可人就是這樣,自己有點權力就要上天,豈不知天外有天。
當袁天順應付完那些討厭鬼之後急急忙忙趕往四方茶園,可是一切都已經結束,賭場被封,茶園關閉,好像所有事情都已經息事寧人。
他想試圖聯繫陳浜,但是爲時已晚,接電話的不是陳浜本人。
對方自稱是警局的人,並且名字很熟悉。
“袁老闆是吧?我叫李星仔,鬆市公安分局,”李星仔帶着笑意,“一個叫陳浜的,是你員工,也是你兄弟吧,恐怕有點事要麻煩你了。”
“原來是李警官,我現在就過來,有什麼事當面說。”袁天順知道該是和他見面時候了。
李星仔毫不客氣回了一句,“恭候大駕。”
其實袁天順對鬆市公安分局,也就是楊威和李星仔所在的那個警察局,他一點都不陌生,因爲楊威在的緣故。
現在他要去面對的不是楊威,而是李星仔,在此之前他倒要看看楊威是如何說法。
“怎麼回事?”袁天順已接通電話就帶着語氣。
楊威還在值班,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四方茶園的事情他是一無所知,對於袁天順的問話當時就懵了,“什麼情況?”
“你別跟我裝蒜啊,李星仔又在搞事是吧,這個人到底想幹嘛,處處要和我對着幹。”袁天順說着口水都飛了出來,情緒有些複雜。
“我在值班呢,”楊威不知道到底什麼情況,在電話裡面說不清楚,“你過來再說吧。”
這事又跟李星仔有關,楊威跟他接觸過很多次,但是最近接觸越來越頻繁,他心中有一種不祥預感,況且還把袁天順牽扯進去,看來情況實在有些棘手。
李星仔就在分局等着袁天順,他早已做好萬全準備。
現在形勢對袁天順很被動,在他不知道時候就被查封了根據地,現在還要把他叫去警察局問事,簡直就是牽着鼻子走,叫他幹嘛他就要幹嘛。
進警察局對袁天順來說也不是第一次,他這輩子有現在這樣不大不小成就還不是因爲警局,當初出來創業是因爲進了警局有了黑檔案。
警局對他來說是轉折點。
楊威早早就在門口等他,在他來之前還是打聽了一下,工作人員大致知道一點,但不是全部,因爲各自有各自負責的事情。
“天哥,我剛纔順便打聽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楊威還沒說完就被袁天順打斷說:“肯定是有這麼一回事,要不然我吃飽了沒事幹啊。”
“結果怎麼樣?”袁天順一邊走着一邊追問,“你們都在同一個警局,別說你還不知道人家昨晚立功了?”
“哎不是,現在我知道他立功了,但是沒想到你栽在他手裡,那我肯定想辦法啊。”楊威真不知道該怎麼給他解釋。
兩人準備一起走進去,袁天順突然停下腳步說:“哎,這事兒既然都已經發生了,我看你還是別去了,我進去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袁天順這舉動也是出於對兩人關係考慮。
李星仔早就知道他們之間關係,但是其他人還不知道,所以叫他暫時迴避,這樣以後做起事來才能比較順手。
楊威知道自己是拗不過他的,只好停了腳步,“好吧,就你細心,就你想得周到,我在外面等你,有什麼事打電話。”
袁天順獨自進去看看這個李星仔是不是長着三頭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