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世界還真是奇妙,”李星仔長嘆一口氣,“我們兩個吧,雖說是大學同學,可畢業以後也沒什麼交集。但是剛纔的事情還讓我懷疑你。”
“你是警察,隨時保持懷疑的警覺,這本來就該是你的態度。”袁天順雙手搭在水池邊上,對他的直接一點都不在乎。
李星仔腦袋後仰顯出疲倦狀態,“你現在貴爲大老闆還那麼能打,看來這些年也沒閒着,手法也沒生疏,但我覺得你的出現應該不是偶然。”
袁天順沒有回答,早就知道他要這麼問,可還是要保持神秘樣子。
李星仔繼續問:“你剛纔爲什麼要把我拖走?我要是把那人給打死可就犯了大錯,這輩子事業也基本上毀於一旦,這對你來說可能還有好處。”
“這對我有什麼好處?你要是犯錯了,社會上不就少了一個好警察,所以這就是我阻止你的原因。”袁天順吐露心聲,可就是不知道李星仔有沒有聽進去。
他當警察也有一段時間,他相信自己的職業警覺,所以在這時候他是相信袁天順的,不過有件事他不得不說。
“首先得感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們公私分明,實話告訴你,有人舉報你,舉報內容很敏感,相信不說明白你已經清楚,這些內容要是查清楚公佈出來,你這一輩子也基本上就完了。”李星仔很嚴肅看着袁天順。
袁天順相信自己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又何必害怕那些壞名聲,羨慕嫉妒恨自己的人肯定有。
“我倒是想知道那內容到底都有哪些?”他就算心裡開始惶恐也要裝得鎮定,再說就憑三言兩語也不至於讓他膽寒。
可他倒是想起來剛纔的事情,跟他交流的豈不就是行動,難道舉報他的人正是行動?
“聽我說,你不是真的想聽那些內容,有些話說起來並不好聽,也沒有必要聽,所以就讓他爛在肚子裡。”
“可是你不覺得有些話說到嘴邊保留一半最讓人噁心嗎?”袁天順認真看着李星仔,眼神的交流就是要他說出來。
李星仔最終把舉報袁天順的人說了出來,但不是因爲袁天順的眼神威脅,他不害怕提前把這些事情告訴袁天順,因爲他覺得有必要,他會六親不認,秉公執法。
只要有足夠證據,他就會抓了袁天順,依法辦事,只看法律的面子,誰都不認。
袁天順聽了大爲吃驚,因爲他萬萬沒有想到,舉報他的人不只是行東,還有那個他曾熟悉並且喜歡過的女人,海雨飛。
不知道海雨飛哪兒得來的這些消息,更加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這麼做,甚至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產生的這個想法。
說了這麼多李星仔感到口乾舌燥,這地方溫度太高溼度太大讓他喘不過起來,臨走之時他丟給袁天順一句話,“說這些不是讓你提前準備毀滅證據,倘若真的已經發生那無可避免,這是法制社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話聽起來像是溫柔警醒,可袁天順也毫不客氣地說:“難道帶你的人沒有告訴你,知道的的越多危險也就越多?就像剛纔。”
“如果我要是怕死,我從當兵回來就有更好選擇。”李星仔說完穿上衣服就走。
袁天順愣在原地沒懂,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有更好的選擇不去選,偏偏跑來當什麼破警察,待遇不好不說還要隨時準備赴死。
“哎!那是我的衣服。”袁天順後知後覺已經來不及,李星仔嫌棄自己衣服,因爲剛纔在地上打滾,有些地方還有血跡。
現在衣服不衣服的已經不要緊,既然有兩個人舉報自己,那自己不得不小心翼翼。
要說那行東舉報自己就可想而知,想來也是理所當然,但是曾經的“老相好”海雨飛也要舉報自己,那就說不過去了,腦海裡有關於她太多太多神秘。
袁天順心裡容不下什麼好奇神秘,在此之前遇到的所有難題他都一一解決,這一次也不列外,所以海雨飛這一面,他很急切。
以他袁天順現在的勢力,想要找一個人還不簡單,再說海雨飛也從來沒想在他面前隱藏自己,隨時歡迎他的到來。
說實話,袁天順這輩子最討厭的東西有兩樣,一樣是錢,還有一樣就是醫院的味道,不管中藥還是那種環境之中散發出來的氣息。
要是沒有錢,哪會出來那麼多事。也是因爲錢的感覺讓他感到興奮,即憎恨又喜悅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至於醫院的味道,帶給他的刺激就是太多生離死而別,有人在這裡出生,大家都笑着。也有人在這裡死去,大家都哭着。
“海醫生,一個病人指名的要你過去給他看病,還說你要是不去他就死在這裡。”一名護士急匆匆湊上來。
這話一聽倒是可笑,海雨飛剛從手術室出來,聽到這話倒是稀奇,一把摘下口罩,“他是不是有病?”
護士聽她這生氣之中的話也是想笑,誰要是沒病誰來醫院。
看見護士木訥眼神,她趕緊改口說:“我是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我們這裡不是精神病醫院。”
小護士經驗不足,隔着她的口罩都能感覺到她的緊張與不安,“就是害怕他當真在醫院出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海雨飛明白能提出這種要求的人肯定不是傻子,也絕對不會輕易在醫院自殺,她反倒想過去會會這個傢伙到底什麼意圖。
“我要不要告訴院長?萬一他真的精神有問題......”
海雨飛阻止了小護士說:“不用告訴院長,這種潑皮無賴我能應付得來,我這就過去看看。”
果真是潑皮無賴,海雨飛到病房時候,袁天順早已安穩躺在一張椅子上,就那麼看上去像是已經睡着,就是不知真假。
海雨飛並沒有馬上把他叫醒,抱着雙手在他身旁轉了一圈又一圈,雖說小時候分開之後最近才見的幾次面,可也沒有這麼近距離接觸,這回纔看清,這哪裡像個大老闆樣子,簡直就是社會青年,不像是混過的人,臉色有光彩,從這身打扮看來身體還挺結實。
睡得還挺沉穩,呼吸均勻,身體時不時還在抖動,說明睡得毫無壓力。
房間很安靜,聽得見彼此心跳和呼吸,海雨飛還在細細看着,看他這麼多年過去,看他小時候樣子和現在樣子,大家變化良多,是好是壞無法判定。
認識了很久,可越看越像陌生人,甚至有些害羞,有那麼一瞬間她心頭小鹿亂撞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想要從他身邊轉身離開,腳下步子像是粘在地上沒法動彈。
叮鈴鈴......
是海雨飛手機裡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這是她提醒自己做手術時間,在手術檯上,每一刀切下去都給人一希望,也給人以絕望,於是她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要謹慎,所以非常刺耳。
袁天順也在這刺耳鈴聲之中兩腳一蹬醒過來。
海雨飛更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離開袁天順身邊還是關手機先做哪一個,臉頰不自覺感到一陣滾燙。
“呵啊......”袁天順打了一個哈欠,早就感到身邊有人,一股熟悉女人味道夾雜着病房味道一起竄入鼻孔,其實他就是不願意醒過來。
現在不得不醒過來,看見海雨飛就在身邊,早就收了臉上的紅暈,氣定神閒站在旁邊,依然抱着雙手看着。
“真是抱歉啊海醫生,讓你久等。”袁天順說着就開始脫衣服。
海雨飛還沒明白他到底想要幹嘛,趕緊阻止說:“喂,你到醫院耍流氓的嗎?”
“嘿,”袁天順一聲賤笑,“這哪是耍流氓,我連朋友都沒耍過,這不是來看病的嘛。”一邊說着一邊還要繼續脫衣服,眼見只有一件 T恤也要被扒掉。
要說海雨飛看見別人的肌膚也不少,甚至血淋淋身軀也見過不少,可就是袁天順這一脫光着上身讓她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心裡足夠強大,她當真想要轉過頭去。
“喲,怎麼啦,身經百戰的海醫生也會害羞的嗎?”袁天順嬉皮笑臉。
她雖對這行爲咬牙切齒但也要秉持醫生醫德不慍不火,淡定下來之後說:“看你這身板這麼結實,哪會像生病的樣子?”
這話聽起來不是誇誇其談,袁天順卻有些洋洋自得,一邊舉起雙臂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一邊嘆息,“就是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可偏偏這麼雄壯的身板它就要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這病我看了好多地方都沒有效果,聽說海醫生醫術高明還精通法律,可謂是博覽羣書腦子裡就是百科大全,所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海醫生身上,哦不,手上。”
他說話時候轉過身體,那結實的後背就展示在海雨飛面前,海雨飛還是一個正常人,所以她的注意力不在袁天順後背肌肉,而是那一道又一道的傷疤。
那一道道的傷痕形狀各異,有大有小,海雨飛看直了眼睛大爲驚訝。
“你是不是想說你是有故事的男人?”海雨飛強忍住內心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