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北大學前景讓人堪憂,柳豔忙完劉流的事情馬不停蹄還要照顧這邊。
她最近才明白,教育部門一直讓她當代理校長,正式文件到現在還沒有批下來,這裡面其實也大有貓膩。
松北大學由柳永訓創辦,柳永訓創建時期屬於私人辦學,這層性質不管招生生源多麼火爆,也不管知名度有多麼高,永遠都改變不了。
再加上柳永訓的去世,松北大學一年不如一年,柳豔接手時候還是混混,根本不懂什麼經營管理之道,所以現在的松北大學可以說是勉強支撐才撐到現在。
但是教育部門正式文件還沒下來,柳豔不說權利沒那麼大,就是有權利也於事無補。
這施工方敢那麼明目張膽,肯定也胸有成竹,柳豔現在阻止不了,但在他們施工地圖上看得出來松北大在他們計劃之中。
柳青很早給柳豔說過要來投靠的事情,無非就是要在松北大這塊地皮上有一席之地,在大學旁邊擺攤賣東西,那肯定非常吃香。
柳豔當時沒拒絕柳青,也沒答應要她在松北大旁邊擺攤,其實這中間的原因,也跟這建築有個大概關係。
這裡已經沒有柳青容身之處,松北大都無立身之地,柳青現在過來毫無意義。
“小青,咱是一輩子的姐妹,但是這件事我是真的幫不了你,要是借個錢什麼的老姐肯定二話不說,吃完這頓飯你們另尋出路去吧,若是經濟上有什麼困難,隨時向我開口。”柳豔表情凝重。
柳豔的難處剛纔柳青已經親眼目睹,並非她摳門不幫自己人,當真是有心無力,所以柳青也不會覺得自己姐姐沒用,她混社會這麼多年,這點心還是有的。
牛犇跟着柳青一起敬了一杯茶水,算是道謝。
柳豔不能安排他們兩個的人生,喪夫之痛讓她痛不欲生,她也不能遠送兩人,因爲下午還有一個會議,這個會議很重要,不僅有地方臺新聞記者,還有衆多商界大鱷,畢竟關係到松北大往後生存。
松北大學在多年前算是赫赫有名,不過後來名聲漸漸沒落,地方臺新聞要藉此機會搞出名堂,多少還是一個噱頭。
柳豔早已把這件事說給柳青聽,柳青也相當明事理,不會彎酸她,擁抱別離。
柳青離開松北大時候剛好又要經過大門,經過大門當然要看見金久酒,金久酒也看見了她,兩人相對無言。
最先抿嘴一笑的還是柳青,她走過去和金久酒擁抱,表示剛纔的無禮現在都煙消雲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這就回去啦?”金久酒裂開嘴一笑時候露出泛黃牙齒。
柳青也相視一笑,“老金你保重。”關於道歉的話她一個字沒提,但是兩人都明白,這就是江湖兒女性情中人。
不會因爲沒有語言交流就沒有友誼交情,這就是所謂的忘年之交只在眼神之間。
兩姐妹雖然交往不多但是一直保持聯繫,這松北大學道路柳青也走不多,她還是總覺得這很熟悉,可能因爲這是自己老父親一手建立起來的學校,這路也屬於松北大學。
“牛,”走着走着柳青突然停下來,“你說我們兩個感情深厚是吧?”
她要是正常一點問話,她所謂的正常就是像個女人,可是現在突然間這麼問話倒是讓牛犇覺得可怕。
“你......你有什麼就直接說吧?我們當然是老夫老妻啦。”牛犇不自覺的把身體往後仰,老是覺得有一把尖刀刺過來。
柳豔一隻手臂靠在牛犇肩膀上,“哎,你在想什麼啊,我的意思是說,我不能就這樣離開姐姐,她現在最需要我陪在她的身邊,所以我要回去,你要去流浪你就去吧,玩高興了回來接我。”
她這麼一說牛犇就覺得安心多了,同時舒緩了一口氣,表示很懂的樣子,“哦,原來你想拋棄我,然後在她身邊騙吃騙喝。不過這樣也好,省去一筆生活......”
“騙你個大頭鬼啊,老孃這是姐妹情深你根本就不懂。”柳青差一點就一巴掌拍上去。
她擡頭看着天空,還是頭一回覺得自己計劃多麼美麗,就跟自己現在的人生和心情一樣,不禁一拍手自我感嘆,“啊,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在那瞬間,她忘記自己身邊還有一個男朋友,就那麼揚長而去。
要說當初的牛犇也是多麼聰明小夥一個,現在就是長胖了點兒,也不是傻,就是看起來傻,說到底還是經不起歲月洗禮。
“你知道嗎?要不是你從小跟着我在貧民窟長大,現在感情深了捨不得分開,我才懶得理你。”牛犇在她身後吼出幾句算是真心話的屁話。
不搭理他的是柳青,都沒回頭揮一揮手錶示別離。
牛犇騎着三輪,開始自己的流浪之旅,他一點都沒擔心她的未來,只顧着往前走,至於回頭不回頭一點都不重要。
下午的會議會場早已佈置好,會場就在松北大學會議室,名聲安的是“會議”,其實是談判。
柳豔早已知道是談判,就是不知道要談判的對象是誰,現場氣氛很嚴肅,就跟葬禮一樣不受干擾。
臺下坐了很多人,記者都在下面,一臺臺攝像機正對準臺上,機器閃爍紅燈,說明已經處於開機狀態,早就說過這是直播。
“姐姐......”
就在柳豔準備進場時候柳青在後面叫了一聲,這聲音柳豔太熟悉,就是覺得有點意外,回過頭去時候正是柳青。
“小青,你怎麼又回來了?”
“姐姐,我現在就想陪在你身邊,你放心我不會干擾你,我就在外面等你。”柳青很認真看着柳豔。
正當柳豔想要說什麼時候,剛纔還淺淺微笑着的面容頓時冷了下來。
柳青順着柳豔眼神注意力望過去,是一個神采飛揚的男子,這男子帶着自信笑容進來,後面還跟着好幾個記者,一邊在提問,一邊在記錄。
“請問行東老闆,你對這次中標事件在以後的工作任務佈置中有什麼可疑透露的?”
“行東老闆,你剛回國不久就要接手這麼艱鉅的工程,有沒有覺得亞歷山大?”
“外界對你有很多種聲音,你最在意的是哪一條?”
......
提問題的記者很多,一個個像是哈巴狗死死追隨,儘管行東對他們的問題隻字不提,也因爲完全沒有興趣。
行東迎面走過去的是柳豔。
柳豔對這個男人不怎麼感興趣,那是以前。
現在不一樣,劉流還活着時候就聽說過他大名,她也知道行東不僅是劉流的仇人,現在也是自己的仇人,因爲他害死了自己的未婚夫。
柳豔現在恨不得上去把他咬死,從那些記者口中才知道那是行東,她已經很努力剋制自己,可是身體已經不自覺在往前行,她死死捏住拳頭,怒火中燒。
她嘴脣在顫抖,柳青一把拉住她手臂,“姐姐,會議馬上就要開始。”
柳青雖然不知道眼前這行東就是柳豔和劉流的共同仇人,可是也瞭解自己姐姐,眼前這形勢也看得出來,但現在還是以大局爲重,柳青那句話提醒了她。
儘管心頭久久不能平靜,但在大局面前她的表現讓人歎爲觀止,頓時走過去和他握手。
行東也不知道自己害死的那個男人的未婚妻,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可是看着她眼神覺得恐怖,就像是要被一刀刺死。
他們都沒想到談判的對象竟然是對方。
“幸會!”行東先開口,他覺得這樣纔有紳士風度。
柳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把心頭怒火緊緊壓制,“我們之間有太多幸會。”
行東不知道這句話怎麼理解,只能大概理解,她是松北大代表人,肯定知道松北大要被拆的下場,所以提前對自己懷恨在心,不過這沒什麼稀奇,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有這種反應。
會場大門漸漸打開,顯得有些豪華,行東攤開一隻手錶示讓柳豔現行,這舉止在記者面前會表現得異常大度。
柳豔絲毫不客氣,這裡是自己的主場。
柳青就跟到門口,就當自己是記者羣中的一員。
“柳校長,松北大學辦學至今五十多年,也輝煌了五十多年,現在突然宣佈停辦,這對社會影響很大,這中間的原因是不是也應該也要向社會公開?”
這記者問話讓柳豔很震驚,簡直大爲驚歎。
“我不知道你是哪家電視臺的?我也不知道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消息是從何而來?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不僅沒有什麼要公開的消息,而且松北大不止要輝煌五十多年,還要一直輝煌下去,這點自信我們還是要有的。”
柳豔的回話很強硬,也給剩下的記者一劑定心丸。
“哎哎哎,柳校長,我不得不說有自信是好事,不過有些時候自信也會害了自己,會讓自己顯得更加無知。現在大家都知道,**政策纔是上上策,我們都要跟着國家腳步走,教育是件嚴肅的事情,搞不好就不要搞,都是爲了下一代。”
行東這話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