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杜恆野,的兒子?”姚任風有些激動。
十幾年前,他與杜恆野比武,卻被人在刀山下了毒,誤傷了杜恆野,杜夫人見丈夫死了跟着就自刎殉情。
他與杜恆野功夫不相上下,志趣相投,兩人不打不相識成了好友,豈料比試中一時失手,竟誤傷了這位生平第一知己的性命。
他二人號稱雙絕,仙門俠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知音難覓,知己難求,他與杜恆野切磋,一打就是七日,棋逢對手,肝膽相照,常常秉燭夜談,開懷暢飲······姚任風爲了這件事,愧疚,自責,十幾年來一直耿耿餘懷,終日鬱鬱寡歡。
今兒見到杜恆野的兒子,心中百感交集,五內俱焚。
“你,你真是杜恆野的兒子?”姚任風有些哽咽。
“嗯。”杜澤天道。
杜伍拉了一下杜澤天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說太多。
姚任風懷裡的孩子哭了起來,他看着兒子的小臉,拍了拍,慈父的手掌撫慰着這個沒孃的孩子,他想起了三年前。
那天,下着漫天遍野的鵝毛大雪。
杜恆野夫婦的忌日,姚任風千里迢迢到他們的墓前祭拜。
風雪殘年,幾近黃昏,姚任風心頭沉重,縱馬緩行,還在爲當年的事自責,心想當年要不是一時失手,今日雙絕便可以一起縱橫天下,懲奸除惡,殺土豪巨匪,斬妖除邪,那是何等的快事。
正兀自出神,忽聽南面山谷之中一個女子慘叫:“救命!救命!"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況是一個女子在求救。
他縱身飛起,循聲趕去。
只見雪地殷虹一片,一個老者身首異處,死在當地,一把寶刀橫在他身側。幾個人慌慌張張的看着這把寶刀不敢上前,一個女子被抓住雙手 ,在掙扎。
這個女子膚色白皙,雙目靈動,相貌嬌美,容色豔麗。
她便是林朧。
地上的是她爹,一個富商,那把刀是把寶刀,這些人想要財富,寶刀,現在還想要美人。
“寶刀只有一把,卻有八個人要,如何分?”
“那就比試一番,誰贏了,就誰得。”
“寶刀,美人,我都要。”
“我不要寶刀,美人給我。”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比試,第一的得寶刀,第二的得美人。”
“放開她,說不定我是第二,那她就是我的了。”
一個人拿着刀朝着林朧吼道:“再敢喊一聲,先砍你一刀。”
幾個人爭執不休,林美人伏在父親屍體上,傷心痛哭。
“別哭了,小美人,待會兒就帶你回家!”一人伸手去摸她的臉。
姚任風輕飄飄得落在林朧身旁,喝道:“拿開你的髒手,我看誰敢再多說一句,都給我滾!”
幾個人被這氣勢給震懾住了,過了半晌,吞吞吐吐的道:“你,你是誰?”
姚任風揮了揮手,不想再說一個字。
幾個人兇相顯露,一起揮起刀劍撲了過來。
姚任風只擡手,抓住兩個人的衣領像扔一隻小雞似得,把他擲出去數丈之外,兩人受傷,半天爬不起來。幾人見狀紛紛逃離。
林朧被他救了,便嫁給了她,可是她的心就在見到馬鳳瀟後開始盪漾了。
也許是因爲他不會哄人,沉默寡言,她喜歡溫柔體貼,風雅斯文會談情會說笑的男人,可他只會武功,只知道江湖豪氣。
英俊瀟灑的馬鳳瀟會說話,會哄人,會說甜言蜜語,林朧見到他以後就後悔嫁給姚任風。
“好,很好,沒想到,杜恆野的兒子和姚任風今天都在這,”吳沁帶着憤怒走了過來,“杜恆野呢?銳兒,殺了他們,替你爹報仇。”
“我爹早已過世,你要報仇,就找我吧。”杜澤天道。
“死了?杜恆野死了?怎麼就死了?怎麼這麼早就死了?不該這麼早就死啊!”吳沁情緒激動的哭了起來。
她哭了幾聲,突然停下來,猛地轉身,揮出一把利劍朝杜澤天刺過去。
她這出其不意的一招,讓人躲閃不及,防不慎防,豈知杜澤天身法極快,一側身,躲開利劍,反手抓住她手腕,一朝之間,把她壓制住了,吳沁一招不成又發來一招。
姚任風左手抱着兒子,右手翻出吉呈劍。
一道劍芒擋在了她面前,她退後幾步險些摔倒。
“這可能是個誤會,雙絕從未傷害過他人性命。”姚任風神色凝重道。
話音未落,
“師妹。”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來人馮劍英,是吳沁的師兄。
他身後跟着一個高高大大穿着華麗的貴公子。
這位貴公子身後跟着洋洋灑灑一羣僕從,一看就是有錢有勢的人。
吳沁見師兄帶着貴客登門,也只能暫時收手,忙上前笑臉相迎。
“這位是歐陽公子。”馮劍英沒說歐陽公子是什麼身份。
那歐陽公子朝衆人點了點頭,眼神掃了一眼花露溪,歡然點頭,花露溪被他英俊的樣貌驚了一下。
姚任風對杜澤天,道:“澤天,我們走吧。”
杜澤天回頭看了一眼杜伍,道:“姚叔叔,我還有事情沒辦完。”
姚任風拍了拍他的肩,抱着兒子,在大風雨中離開了新龍門客棧。
林朧緩緩站起,桌角擠出一絲笑,但淚水還是止不住滑落了下來。
馬瀟鳳站起身,拉着林朧,道:“朧兒,我們走。”
神態不減俊雅風流,語氣微微有些發顫,他其實很怕姚任風,即使姚任風已經走了,但餘威猶在。
杜澤天和杜伍回到房中。
杜伍道:“那少了的兩頁,須得儘快拿回來,才能把整套功夫學完。”
杜澤天眼睛一亮道:“伍叔,我有辦法。”
他轉身帶上門出去了。
這本書是他爹留給他的,卻被人在搶奪時撕走了兩頁,杜澤天想趁今晚把那兩頁殘卷拿回來。
夜幕降臨,花園裡,簫聲悠揚,花露溪被這好聽的簫聲吸引,信步走了出來。
簫聲溫柔細膩,像春風般溫暖,聽着讓人感心,又讓人陶醉。
她隨着簫聲走進花叢,只見蘭花叢中,一個紫衣男子,膚白如玉,修長白皙的手指,拿着一管玉簫在吹奏,正是歐陽公子。
歐陽公子神態中帶着一股威嚴,有一股吸引力,令人難以抗拒,簫聲纏綿婉轉,歐陽公子見到她,沒有停下來,繼續眼波含笑看着她繼續吹着蕭,像是在對她說着情話。
花露溪被眼前俊雅秀美的男子迷住了,簫聲花香,夕陽美景,他高貴溫柔,是她喜歡的。
歐陽公子臉上神情溫柔,不說一句話,卻勝過了甜言蜜語。
他擱下玉簫,伸出手摟住花露溪的腰。
這時,杜澤天把剛剛拿到的兩頁殘卷握在手裡,正穿過花園,突然見到正纏綿的歐陽公子和花露溪。
“呃,你們,繼續,我什麼,也沒,看見。”杜澤天摸了摸額轉身跳出了花園。
卻不想,吳沁想到仇人已死,今生報仇無望,心中還是憤憤不平,殺杜澤天的想法始終還沒放下,見杜澤天功夫不錯,便求師兄馮劍英相助。
馮劍英身手不凡,見師妹提及此事,冷哼道:“我來對付這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