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東打的有些心焦了。
自己的大本營,說不定現在正在遭受謝家的猛烈攻擊,即便說自己回去,可能也只是自投羅網,但是,他不能不擔心自己的手下們。
秦英這一步棋走的恰到好處。他讓陳道東自己參悟到靈寶閣皁宗目前的處境,這樣對於陳道東而言,無疑是最大的打擊。
只是,陳道東的心着實是太硬了。即便有些心焦,但是攻守之間,章法卻沒有半點紊亂。他沒有兵器,但是掌拳爪指,卻勝似兵器。偶爾擊打在他們的兵器上,他們都感覺,兵器受到的反震之力,讓他們虎口發麻。
當然,陳道東所受到的反擊是更大的。
秦英用了一招“枯藤盤錯”,雙勾戟一上一下,緊緊的鎖住了陳道東接下來的每一個舉動。而童旭卻是憑着這一點的機會,精鋼劍平刺,一式“金針渡劫”,直點陳道東的咽喉。
陳道東前進的法子被秦英攔住了,所以不能反攻的他,只得後退。
他退了一步,童旭的劍便接着進了一步。童旭手腕一翻,劍身上光芒大盛,劍聲霍霍,一柄劍轉瞬間多了四五道幻影,落點之處,不是雙目咽喉,便是前胸小腹。
陳道東悶哼一聲,身在再退,雙指撩動,每每在須臾之間,將劍尖撥開到一旁,而雙腳,卻是連環踢出,去阻擋來自秦英的鐗法。
秦英眉頭緊皺,道:“小旭兒,這傢伙不想戀戰,你我可要小心,不要讓他跑了!”
童旭哼道:“放心,有我在,憑他的兩條腿,還跑不了。”說話間,手上絲毫不停,翻腕甩劍身,直劈陳道東肩頭。
陳道東漸打漸退,不一忽兒的功夫便退出了足足三丈的地方。這時他長吐一口濁氣,雙腳猛然頓地,身子朝後方猛然射了出去。
即便童、秦二人有了準備,但是陳道東這動作也太過迅捷。前一瞬,還是奮力對抗,下一瞬,便兔起鶻落的逃課出去。
二人來不及思索,各自運輕功往陳道東逃遁之處追去。兵器一收,掌力運上虎口,便要將陳道東擊敗在他逃遁的路上。
眼見這兩掌離陳道東越來越近,而陳道東卻瞬時停住了腳步。二人正在詫異,隨着周遭衆人的一聲驚呼,陳道東猛然轉過身來,右手拇指食指中指虛扣,鎖在了一個人的咽喉上。只要二人再逼近半步,陳道東便會將那人拋出去,當一個墊背的,自己再行逃遁。
那個人,卻正是程微涼。
童旭與秦英一驚不小,運出的掌力在剎那間急劇受損,各自倒翻了一個跟頭才落在地上。這一下,將掌力猛力撤回,與他們各自受了一掌來講,幾乎沒什麼區別。童旭只覺得體內氣血翻騰,經脈似乎都經受不住了。秦英更是好不到哪裡去。
陳道東嘆道:“當真想不到,我陳道東還有一日,是折在兩個年輕人手裡,以至於不得不拉過一個女子爲我擋災。”他方纔身子猛退,半空中轉了個身,隨即朝着人羣中將手一招,施展“控鶴擒龍”的劈空掌打法,準備用內力吸引過來一個人當人質。
此刻站在人羣中的,大都是有功夫的。練過功夫的人,下盤穩一些,自然不會輕易被吸引過去。但是,程微涼這個沒有功力卻最喜歡看熱鬧的,卻踉踉蹌蹌的被陳道東拽出了四五步來。不等她反應,便已經落入敵手。
童旭大是惶急,看着陳道東道:“陳道東,你再怎樣說也是一介武學宗師,這樣爲難一個小姑娘,不害臊嗎?”
陳道東笑道:“害臊不害臊的,反正我陳道東已經是你們萬夫所指了,再加一層業障,又能如何?但是你們,方纔二打一,可沒講什麼江湖規矩。”
“如果你想要規矩……”秦英踏步而出,“那我就陪你來一場規矩的。你放開她,我陪你單打獨鬥。”
陳道東“哦?”了一聲,眉頭一挑,道:“我不放開她,自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走。何必要與你費力氣?而且,你打不過我,就算你和我單打獨鬥,也是一場定局。何必再多勞動筋骨?”
秦英道:“因爲這場仗,是我和童兄弟要打的,和別人並沒有什麼干係。若是因爲此事,將別人拖下了水,甚至威脅到了旁人的安全。那就是我們的過錯了。”
陳道東笑道:“說的不錯。只不過,那是你們要思考的事,與我何干?”
秦英眉頭緊皺,道:“那你想怎麼樣?”
陳道東笑道:“第一,給我準備兩匹快馬。我要走。第二,你,童旭,你們二人自己綁住雙手。這樣,我走的時候才能放心。除卻這兩個條件,這個女娃娃,我可不放,你們就等着……”
他話音還沒有落定,便有一團黑影朝着他的面門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