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都跑出去了,童旭也算是鬆了口氣。懶洋洋的推開幾個沙袋,便縱身倒飛了出去。而後撣了撣身上的沙土,衝着山頂喊道:“劉大寨主,你沒殺得了我,也沒傷了我朋友,我便不再糾纏。只要你說出幕後指使,此事就算揭過,你看如何?”
劉進程彷彿看見了惡鬼,又叫又嚷的喊道:“沒殺了你,那便是我要死了。還談什麼就此揭過?”
童旭一愣,道:“你不過是受了傷,爲何說是要死了?”
劉進程哈哈大笑,道:“我若是不死,我這票兄弟們也就要陪着我死了!”說話間,他雙腿一蹬,便徑直從懸崖頂上跳了下來。
童旭一驚,連忙一推身旁的令狐北,道:“快去救人!”話音未落,整個人便如離弦之箭一般竄了出去。
可終究還是慢了些。二人離劉進程下墜的地方還又足足十丈,劉進程便已然一頭栽到了地上。他存着必死之心,腦袋向下從懸崖摔下來,頭破血流,脖子折斷,再無半分生還的可能。
就在這時,兩下的懸崖上齊刷刷的傳來了“大當家的……”的慘呼之聲,衆悍匪自然齊刷刷的跪地哭成一團……
童旭是被令狐北拉走的。他緊皺的眉頭就沒伸展開過,嘴裡不住的唸叨着:“血性漢子啊,血性漢子啊……”
劉添書點燃了一叢篝火,上面架了幾隻山雞兔子,髒兮兮的衣服沒了平日的濁世佳公子的樣子。看着低着頭已經魔障了的童旭,道:“童兄弟說了一下午的血性漢子了,還能不能成了?”
童旭緩緩走過來撕了一條兔子腿,也不管熱不熱,就塞進嘴裡,道:“還成。就是被那幫山賊震驚到了。我沒想到,這些看上去無惡不作的混蛋們,居然這麼重義氣。”
令狐北悠悠的嘆道:“此時沒那麼簡單。我感覺從咱們出了玄刀門,就有好幾波人暗地裡跟着我們。”
劉添書點了點頭,道:“我也感覺到了。”
童旭道:“我也知道。而且我知道你們都知道了,所以大家心知肚明,也都沒說。”
令狐北拍了童旭肩頭一下,道:“小子,你知道了怎麼不和大家商量一下。”
童旭吐出來一塊骨頭,道:“你知道也沒和我說一聲啊。現在又怪我嘍?”
劉添書轉了轉頭,道:“怎麼沒見江城?那小夥子去哪了?”
謝凌煙道:“我感覺有人跟着我們,旭哥也同我講了,我總是覺得要出什麼事,就讓江城先回玄刀門看看。此地離玄刀門有七百里地,江城馬快,現在也差不多已經回玄刀門了……”
劉添書點了點頭,道:“也好。到時候我們到了謝家,找個信人回玄刀門報個平安也就是了。”
童旭點頭道:“也好。”
令狐北突然笑道:“小旭,你覺得,你,我,加上劉老兄,咱三個人上路,有誰敢過來捋虎鬚?想要猜誰是幕後指使,還不簡單?”
童旭眉頭一皺,道:“你是說,陳道東?”
令狐北拍了拍手,道:“除了他還能有誰?”
童旭眉頭一皺,道:“可是,他明明說好了要半年之後再比的,現在就使陰招,有必要麼?”
令狐北笑道:“你啊,就是有些迂腐。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他用陰招讓你沒法去衡山,便不是側面表示自己贏定了麼?”
童旭道:“可是這般做,豈不是讓天下人都知道是他乾的麼?那樣的話,他何不趁我落單,親自出手?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總覺得想不通。”
令狐北笑道:“你瞧,你是這般想了吧。我若是陳道東,我一定這麼辦,大家都想着事出反常必有妖,都想着他是大師級別的人物,不屑於用這種小手段,所以自然而然便將他的可能排除了。那樣,你童少俠不就是枉死了麼?”
童旭搖了搖頭,道:“我還是不曉得,我只覺得有些怪。還是方纔那個問題,若是真的是陳道東,他怎麼不現在趁我落單,親自殺我,反而派別人?”
令狐北擺了擺手,道:“我怎麼知道?興許他是去做別的了。”
童旭眉頭緊皺,道:“做別的,他能做什麼?”他雖是不明白,但是總是感覺心底裡有些怪異的地方。
“不好!”就在這時,謝凌煙驚呼了一聲,“旭哥,我覺得,我們應該回玄刀門一趟了!”
童旭心頭一顫,道:“凌煙。你也覺得陳道東是要對玄刀門……”
謝凌煙點了點頭,道:“否則,那劉進程也不會說是有人要把你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