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旭雙目微眯,恍惚之間便已然將六尺長的身子硬生生折在了地面上,雙腿卻如同是陀螺一般的旋踢了上去。不偏不倚,躲過陳道東一擊之餘,雙腳還重重的撞在了陳道東的腰間,將陳道東硬生生的撞飛出丈餘。
陳道東眉頭緊皺,一瞬間額頭上冷汗涔涔,落地之後,連忙站穩身子,目光熾熾的看着童旭道:“怎麼可能?”
童旭哈哈大笑,道:“怎麼,許你練習春秋甲子功,便不許我練麼?只可惜我資質太普通,仗着有深厚的內力築基,兩個多月才練到第九層,往後的自己的氣血已經壓不住了,所以只得放棄。不過這裡面的招式我確實破了個大概。不信的話,可以繼續試試。”
陳道東臉上變色,道:“你的春秋甲子功是誰教的?我修行春秋甲子功,練到第九層也用了足足三年,從第五層就開始氣血不支,你卻只用不到三個月,我怎麼會信。”
童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暗道:“果然是這樣。方巋修煉春秋甲子功的時候,內力決計沒有我現在深厚,所以他只能維持到第六層。而陳道東的內力全然是春秋甲子功提起來的,依賴性就更大。功力越高的人,練習春秋甲子功所提升的進境就越大,而且練得更快。若是有朝一日能將混元功真的練成了,再借助春秋甲子功提一甲子內力,倒是個不錯的法子!”
陳道東見他遲遲不語,隨即便罵了一聲,道:“童旭,你竊我宗門秘術,現下卻將之用來與我宗門爲敵,你不覺得害臊麼?”
童旭哼道:“好好地一門功夫,被你們這幫藏污納垢的人硬生生練髒了!你看我施展春秋甲子功,可有半分殺戮與邪氣麼?用你們門中的法子來除魔衛道,正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何有害臊之說?”
陳道東哼道:“好一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童旭,只是不知,你即便渾身都是鐵,能打幾根釘?我山林中埋伏了多少人馬,你可曉得嗎?”
童旭擺了擺手,道:“我看大家不如開誠佈公,把自家的箱底子都亮一亮。今日纔是十四,明天十五,纔是應該要大戰的時候。單單我們幾個,豈不是太過兒戲了?”
陳道東罵道:“虧你也講得出來,你們山林外鎮着三千玄甲軍,在山林中,我的手下兄弟們自然是不怕,一旦到了這開闊場子上,遇上這百戰騎兵,豈不是隻有被宰的份?你讓我把弟兄們叫出來,以爲我是傻的嗎?”
童旭笑道:“都說好勝則不深思,我看你想的倒是很深。誰說我要用外廂薛伯伯的玄甲軍了?江湖事,自然江湖了。江湖了結不了的,朝廷纔要出面。你以爲我的幫手只是那三千玄甲軍嗎?”
陳道東哼了一聲,道:“只可惜,我還看不見你的幫手在哪!”
“我就說你是瞎的!”陳道東話音未落,背後便有惡風撲來,不假思索,連忙便是一個墊步橫移,身子轉開三尺之後,裁減自家一個堂主已經被點了穴道,臭襪子塞了嘴巴扔了過來。
遠處秦英已經將雙鐗收了,謝凌雲也是長劍歸鞘,大、二供奉一左一右,盤坐在地上,面如金紙,顯然已經受了內傷。
秦、謝兩人之間多了一個年輕人,生的風神俊朗,白衣欺雪。一雙眸子就冷冷的盯在陳道東身上,笑道:“陳大宗主,別來無恙,當初在老頂山多得閣下關照,此等恩情,至今尚未報答,今日頂部該錯過。小可雁過留聲,千里迢迢扔給您老人家的大禮,您可還中意麼?”
這真他孃的絕了!童旭心底暗罵一句,自己怎麼就說不出這般冠冕堂皇的好話。此刻唯一的樂趣就是看着陳道東的臉黑成鍋底。
陳道東默默的不說話,過了半天才擡了擡頭,道:“螻蟻,螻蟻就是螻蟻,來再多的螻蟻,也扳不倒獅子。你們妄想用你們幾個螳臂當車的,就像阻止陳某人的大業麼?”
童旭連連擺手,道:“陳大宗主,此話差矣,破罐子破摔還能聽個響,咱們幾個螻蟻,不求能扳倒獅子,能扯下幾條鬃毛就足夠了!”
陳道東仰面朝天,神情桀驁不馴,雙臂帶動着雙手不住的顫抖,片刻之後卻是仰天大笑,道:“不會只來你們這幾個雜碎,都出來吧,都給老子滾出來,老子今天按捺不住,想要大開殺戒了!倒是都給我滾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