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嚴的山門把雲綰拒之於千里之外,站在寺門門口,她依稀能聽得到裡面的殺伐之音。有一女子的怒斥,在一幫蠻子的吼聲中,顯的那般的清晰。
姑姑怎麼可能一個人打得過四十九個番僧?吐蕃蠻子都是記吃不記打的反骨仔,可曾像中原人一般講規矩?此刻,只怕整個寺裡的人都動手了吧!
不敢再多想,雲綰雙手一運,六陽掌的陽撞掌施展開來,便將寺門推倒,踩着寺門便走進了大輪寺。大雄寶殿之後,一個美貌女子與四十九絕僧打得不可開交,眼下,卻又有一個美貌女子破門而入,即便和尚有在高的修身養性之法門,也按捺不住內心的千丈無明業火。方方被方蕾痛毆了一頓的掃地僧、知客僧,紛紛舉起手中的棍子兵器往雲綰身上招呼。一進門便遭受襲擊的雲綰哪裡容忍的了?一個個的反手揪了背心,扔雞仔子一般扔出寺門去,慘叫聲中跌做滾地葫蘆,嗚呼哀哉摔得個此起彼伏。不足半寸長的短髮腦袋,像極了一個又一個的冬瓜團。
對方是甚麼兵器,自己是從來不管的。這些人武功低微,漫說打不到自己,即使是打着了,在自己護體真氣的防禦下,也不過像是撓癢癢罷了。轉眼間,六十二人已經被她一口氣扔到了門外,看了看寺門兩側,一手拎起了一隻八百多斤重的石獅子堵在了門口,四大金剛也被她堆在了一起。憑那些人的本事,只能爬牆到寺廟裡來了。
大雄寶殿之後風聲惡猛,雲綰知道必然是一場大戰。自己有蘇青山叔叔打造的玄鐵重劍在手,自然沒有顧慮,只是方蕾姑姑,她自己戰了許久,不知現在還好不好?
雲綰將玄鐵重劍從背上拔了下來,單手提着六十六斤的巨劍尤如無物,緊了緊手掌便快步走到了大雄寶殿之後。而眼前的一幕卻讓自己大吃一驚。
卻只見一十八面盾牌如同一座四面牆,團團的圍成一圈之後,上面卻又有八個人以刃網蓋頂,一十六人各執戒刀,貼緊了盾牌的縫隙便紮了下去,刃網之上,六個蠻僧各持長槍大戟,只要裡面的人有所異動,大戟長槍就會狠狠的刺進去。
而周邊,卻又有一個蠻僧不住的繞着圈子游走,不時的在諸人背上拍上一巴掌,遠處一個白眉老僧,卻已然神情萎頓的坐在了地板上,口角衣襟盡是鮮血,已然身受重傷。
在諸人合圍的圈子之內,雲綰聽得一人氣息散漫的在中間苦苦支持。想來自然是方蕾無疑。不假思索的雲綰手中玄鐵重劍化作一道黑影飛了過去,風聲之惡猛,比之方纔方蕾反手擲戒刀,還要有萬分威勢。
百步飛劍,一刃斷喉。秦家的撒手鐗在玄鐵重劍的作用下發揮到了威力的極致。周遭遊走的蠻僧早見事態不對,烏啦啦一聲大喊,手中一柄戒刀便脫手而出,正好撞在重劍的鋒芒之上。重劍切金斷玉,吹毛得過,再附着上雲綰極爲深厚的內力,即使秦英在此,接下這一擊的把握也不會超過三成,遑論是這區區一個蠻僧?
戒刀在接觸到重劍的一剎那便斷成了兩截。而重劍卻好似沒受到任何阻礙一般繼續前行着,已經反應過來的諸僧哪裡還會再管圈子裡的方蕾是生是死?十八面盾牌瞬時疊在了一起,蠻僧首領已經將盾牌接過,四十九人合力,要將這一劍接下來。
噗嗤一聲巨響,彷彿佛陀在大雄寶殿之後撕開了一塊厚布,抱緊盾牌的蠻僧,雙臂上的衣襟已經幻做片片碎布,灰蝴蝶般的四散而去,而最後一排一十八僧,卻奇奇悶哼一聲,坐在了地面上,而玄鐵重劍,一口氣刺穿了十一面盾牌,這才停了下來。
不慌不亂的雲綰一個箭步飛身上前,手把玄鐵重劍把柄,一壓一提,便將一十一面盾牌分作二十二段。而後起腳在盾牌之上踏了一腳,身子在半空中詭異的翻了個跟斗,便就穩穩當當的站在了方蕾身旁,左手一摻一扶一拽,便就將方蕾扶上了自己的肩膀。右手持劍當胸,橫眉冷對一干蠻僧,喝道:“佛門之地,四十九人欺負一個弱女子,不害臊麼?”
爲首的蠻僧還不曾說話,便已然雙眼一翻,昏迷了過去。方纔兩道巨力相撞,自己便是最中間的承受體,先前接方蕾那一刀的時候就是如此,現在有似這般,身體早就吃消不起。五臟六腑都受到了不小的衝撞。
而奮戰了半天的方蕾,卻因爲外力驟減,一時也掏空了所有力氣。此刻卻只是伏在雲綰的背上,唸叨:“走,小姑娘,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