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龍城眉頭低垂,哼道:“是啊,不是君子,卻又嘚吧嘚吧的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不覺得害臊麼?”
嶽蟠擺了擺手,道:“有什麼害臊的?趨利避害,有所爲有所不爲,這纔是正人君子的行徑?至於你這種妄自尊大的,我就覺得你是個不自量力的匹夫罷了。”
慕容龍城仰天大笑,他中氣充沛,長笑之後,只震得屋頂的瓦片都在亂晃,卻只聽他笑罷之後說道:“嶽師兄,當年老祖宗起身的時候,面對着靈寶閣皁宗那個龐然大物發難,多少人也是說他不自量力,螳臂當車的?可最後怎麼樣了?靈寶閣皁宗羣寇覆滅,老祖宗被親封關河大俠,這些東西,哼,你是三合莊莊主,不會不明白吧。”
嶽蟠冷眼看着慕容龍城,哼道:“就你這般的人物,也配和老祖宗相提並論?”
慕容龍城臉上笑容不減,道:“老祖宗自然是不能比的。他是宗師人物,和我一個塵世裡的有什麼好說的?只是,嶽師兄,你看好了,看好我慕容龍城是怎麼坐上龍椅的便是。”
嶽蟠拍了拍手,道:“好啊,我就看着慕容師弟是怎麼坐上龍椅的。只不過,慕容師弟來這裡一次,不會最終目的只是這一句話吧。”
慕容龍城眉頭一挑,眼中狐疑的光彩一閃而過,不過隨即便笑道:“嶽師兄,果然是機巧心思。我繞了許多圈子,你居然還能看得出來?”
嶽蟠道:“沒什麼好說的。你慕容龍城是個聰明人,是天下第一等一的聰明人,所以,怎麼會在明知我秉性的前提下,過來聽我一頓斥責?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若是看不出來,拿什麼本事當你師兄?”
慕容龍城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消多說了。嶽師兄,這一戰,你準備怎麼和我打?”
嶽蟠笑道:“你想怎麼打?”
慕容龍城道:“我贏了,你幫我打天下。我輸了,立刻捲了鋪蓋回姑蘇。你的南唐,我不染指分毫,至於周嘛,哼,我自己來!”
嶽蟠笑道:“南唐你固然染指不得,周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可知,趙匡胤已經成了周的殿前都檢討了麼?趙匡胤是什麼樣的人物,你覺得你的烏合之衆,能頂得上趙將軍的一擊麼?”
慕容龍城哼道:“一步路自然是一步走。嶽師兄,三年不見,小弟略有寸進,卻不知,嶽師兄可依舊是早年那些本事?”
嶽蟠笑道:“混元真氣再怎麼沒有長進,也是天下第一等一的功夫,即便旁門左道再怎麼長進,也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慕容龍城大袖一拂,哼道:“罷了,便讓你看看我旁門左道的本事!這一招破風指,請好了。”說話間,左手便是一指從袖中彈出,破風聲中,陡刺嶽蟠面門。
嶽蟠微微一笑,身影卻是忽的一閃,已經倏然之間退了足足一丈有餘。那書房雖寬大,卻也只有三丈方圓,這一退,自然緊緊的貼到了牆上。
慕容龍城毫不在意,右手精鋼摺扇一合,便當成點穴橛,進步往嶽蟠中線圈子追來。嶽蟠身如扶風擺柳,一搖一晃之間,便又擠到了門口。背上生勁推開了房門,笑道:“慕容師弟,不如出來打個痛快。裡面的都是當年雲婆婆的墨寶,弄壞了可是大大的罪過。”
慕容龍城哼了一聲,身子一縱便已經跳到了院子之中,摺扇再並,手上招式卻已經從點穴橛變成了判官筆。雖都是點穴法門的功夫,但是區別卻是迥異,如今一前一後,卻全部在一根小小的摺扇上用了出來。
嶽蟠眉頭一挑,哼道:“早就聽說你網羅天下各門各派的功夫,還弄了一個勞什子的‘還施水閣’專門整理典籍,哼,怎麼,收納了多少了?剛纔我已經看到你用了青城派的十三手點穴橛,和遼東蛇筆,不知道,還會用些什麼。”
慕容龍城心頭一驚,收摺扇當胸而立,道:“原來師兄也是掌握天下諸門武學的訣竅了,既然招式上沒法比,那就比比內功好了。”說話間,一掌拍出,正是嶽蟠的面門。
嶽蟠只是微微一笑,竟悄悄的負起了左手,右手一搭慕容龍城手腕,翻腕便抓,隨即騰空一腳,便將慕容龍城踢飛了出去。
眼睛往下一瞥,道:“混元真氣是什麼神功,也是你這種雜魚想拼的?回去再練三十年,等你真的明白了些東西,再回來說話。你這點本事,真的是小娃娃一樣玩鬧!”
說話間,便背手走回了屋子裡,逛蕩一聲,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