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倫與鍾楚虹、張曼鈺吃完飯,從餐廳裡出來的時候遇到了記者,三人等車離開的照片毫無意外的登上了隔日的報紙。
第二天張曼鈺剛來到片場,梅顏芳就靠了過來。
“阿鈺,昨天你見到林先生了?”
“紅姑約我出去吃飯,沒想到林先生也在,然後做了兩個多小時的燈泡。”張曼鈺聳聳肩,她猜不透梅顏芳的用意,當然也不會完全說實話。
“林先生和你講話時候的態度怎麼樣?有沒有兇你?”梅顏芳接着又問了一句。
“沒有啊,吃飯的時候他還和我開了幾次玩笑呢。”張曼鈺這次倒沒有隱瞞,因爲她大概已經猜到了梅顏芳想從她嘴裡打聽什麼。
“梅姐,電話！”
梅顏芳的助理拿着一個大哥大走了過來,梅顏芳跟張曼鈺說了聲抱歉,然後轉身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接電話。
“anita,是我啊。”電話裡傳來一個磁性渾厚的男音,梅顏芳立刻就聽出這是張囯榮的聲音。
“怎麼一大早想起給我打電話?”
“你不會現在都還沒有起牀吧?”張囯榮在電話那頭很搞怪地來了一句。
“你以爲像你啊,不管不顧,說退出歌壇就退出歌壇,然後整天都可以閒在家裡?”梅顏芳沒好氣地說道。
張囯榮從梅顏芳的話裡聽出了嗔怪的意味,趕緊轉移話題說:“今早的報紙你看了沒?”
梅顏芳微微皺眉,“有什麼事嗎?”
張囯榮一手舉着話筒,另一隻手上拿着一份報紙:“林先生昨天回了香港,還和朋友到外面吃飯,然後被記者給拍到了。”
“我有看到這則新聞,然後呢?”梅顏芳問。
“上次你不是說要我幫你約林先生出來吃飯嗎?正好我最近有時間,你最近要是沒有到外面拍戲、開演唱會的行程安排,我就給林先生打電話約時間了。”
“別！”梅顏芳趕緊制止了張囯榮。“我認真想了一下,還是不需要了。”
“你不是擔心林先生誤會嗎?我覺得你最好還是當面和他解釋一下,不然真引起誤會那就糟糕了。”張囯榮倒是一心爲梅顏芳考慮。
梅顏芳稍稍遲疑了一下,不過想到從張曼鈺口中聽說的消息,她最終還是拒絕了張囯榮的好意。
“是我把問題想複雜了,只不過是一部電影而已,在林先生眼裡或許根本就不值一提。”
“隨你了。不過要是你改變主意,隨時都可以打電話找我。”
和梅顏芳又聊了幾句,張囯榮這才掛掉電話。
梅顏芳將大哥大交給助理,走進化妝間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楊子瓊。
“梅小姐,一大早就煲電話粥。男朋友打來的?”
梅顏芳淡淡地衝楊子瓊笑了笑,“不是,一個朋友。”
梅顏芳沒有說對方是誰,楊子瓊當然也不會去刨根問底,兩人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就各自坐到化妝鏡前,抓緊時間讓化妝師上妝。
徐可對演員要求很嚴格。他定好的時間要是演員不到,肯定會被他臭罵一頓。
見面時候沒有深談,不過在化妝的時候,梅顏芳倒是特別朝楊子瓊那邊多看了兩眼。
在潘家做了幾年少奶奶,楊子瓊的身手卻沒有落下,這部戲裡就屬她的打戲最多,好多動作梅顏芳、張曼鈺都要用替身才能完成,楊子瓊都是親自上陣。特別是前天有一個凌空飛躍的驚險動作,本來是不需要楊子瓊親自上陣的,但她卻堅持自己來完成這個動作,連續拍兩次她都因爲沒有控制好動作,最後身子撞到另一邊牆上,連徐可都不忍心,勸楊子瓊用替身演員。可楊子瓊卻堅持要“再來一次”,沒想到再來一次這個動作真就被她完成了。
梅顏芳一開始對楊子瓊有些敬而遠之,兩人在戲中是默契搭檔,但在戲外交流卻很少。不過楊子瓊拍戲時侯的這種衝勁兒倒讓梅顏芳對她生出了不少好感。
化妝師幫兩人上完妝,離今天那場戲開拍的時間還有十來分鐘,梅顏芳就主動和楊子瓊聊了起來。
“我一直想不明白,楊小姐爲什麼會選這部戲來複出?”
楊子瓊轉過頭來看着梅顏芳,一字一句地說道:“梅小姐其實是想問,我接拍這部戲,難道就不拍得罪某人嗎?”
梅顏芳笑了笑,沒有否認。
楊子瓊聳聳肩,“其實我也很擔心這個問題,但我沒有選擇,所以只能賭一把。”
這話讓梅顏芳深有同感。
楊子瓊在賭,賭林宥倫不會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梅顏芳實際上也是在賭,賭林宥倫不會對太把《東方三俠》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會計較她出演在這部電影的事情。
剛纔從張曼鈺那裡瞭解到的一些情況,讓梅顏芳篤定自己這次賭對了。
——
同樣的一份報紙,梅顏芳看到之後放寬了心,林健嶽心裡卻是另一番想法。
“這個張曼鈺不會是林宥倫安插在劇組裡的間諜吧?”
坐在辦公桌對面的黃白鳴微微一愣,隨即就搖搖頭。
徐可對杜琪鋒提供的故事劇情並沒有做太大的改動,《東方三俠》這部電影在林宥倫面前其實並沒有太多秘密可言,根本不需要再找人來打探劇情。
即便是退一步,林宥倫真在《東方三俠》劇組裡安插了眼線,也不可能是張曼鈺——哪有找人做臥底,還大搖大擺約對方出來吃飯,這樣直接都暴露了,還臥什麼底?
黃白鳴這麼說,林健嶽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安插進《霹靂嬌娃》劇組的人有什麼消息傳回來嗎?”
“那部電影的拍攝進度和《東方三俠》差不多,三個女演員之前好像接受了一段時間的功夫訓練,據說拍戲的時候打得倒是有模有樣,就是一直沒看到一個像樣的男主角出現……根據傳回來的消息,我分析這次對方倒不是在故弄玄虛,而是這部電影真的就沒有男主角。”黃白鳴回答道。
《霹靂嬌娃》的男主角不僅媒體好奇,作爲競爭對手的林健嶽也很想知道,他一直擔心林宥倫會在這上面耍花招。
“你讓那邊繼續盯緊了,前段時間是林宥倫不在香港,說不定最近他就會有新的動作。”
儘管覺得有些多此一舉,但黃白鳴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林健嶽接着有何黃白鳴說起了《東方三俠》上映檔期的問題。
“你覺得《東方三俠》是應該放在《霹靂嬌娃》之前上映還是之後上映?”
媒體倒是很希望《東方三俠》和《霹靂嬌娃》同期上映,然後兩部電影在票房上來一場大戰,這樣纔夠熱鬧,但林健嶽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對自己與林宥倫之間的差距有了很清醒的認識,深知票房纔是王道,所以爭強鬥勝的心思也淡了許多,現在更多考慮的是如何讓《東方三俠》票房收益最大化。
而且林健嶽很清楚,即便是《東方三俠》最後不和《霹靂嬌娃》同檔期上映,媒體最後也會把這兩部電影放在一起比較,而把兩部電影放在同期上映,相互扯後腿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在這方面,林健嶽很認同林宥倫在嘉誼院線做出的規定——類型題材高度類同的作品,不安排在同一檔期上映。
這條規定的存在,就是爲了防止兩部同類型題材電影同時上映,保證每部電影都能實現票房最大化的目標。
按照當前的拍攝進度,《東方三俠》和《霹靂嬌娃》很可能同時拍攝完成,但是這兩部電影誰先上映,卻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先上映的好處是可以吸引很大一部分“圖新鮮”的觀衆進場,畢竟香港以女性爲主角的的動作片並不多,憑藉着梅顏芳、楊子瓊、張曼鈺三人的名氣,票房應該不會太差;而先上映也有不好的地方,女性主角的動作片這時候還處在摸索的階段,先上映的電影開拓了市場,後上映的電影不費吹灰之力就坐收高票房。
先上映擔心被對手坐享其成,後上映又怕被對手搶佔了先機,這也就是林健嶽搖擺不定,遲遲無法做出決定的原因。
這事本來不該找黃白鳴拿主意,問影片導演徐可才更恰當,但是林健嶽現在對徐可有些不太放心,總覺得徐可這傢伙有些“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感覺,還是黃白鳴比較靠得住。
黃白鳴左右權衡了一下,建議說:“我覺得先上映會比較好。”
林健嶽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讓黃白鳴說說原因。
“徐可現在是香港新武俠動作片的扛旗人,而《東方三俠》的演員陣容也不是《霹靂嬌娃》的三個小丫頭可以比的,要是《東方三俠》放在《霹靂嬌娃》後面上映,光在氣勢上就輸了對方一籌……當然我覺得先上映後上映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最後的票房結果,所以嘉誼院線在安排這兩部電影的上映檔期和上映規模上能否一碗水端平,這纔是最關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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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說還有一更的,然後又自己打自己臉了,對不起大家了,今天沒有了,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