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樹林,在兒童文學裡是值得讚美的詩篇,因爲那裡“住着許多小精靈”。公園裡的雨夜,雖然同樣有着被雨滋潤的樹林,可不同的是,這雨摻雜着血。血雨腥風,有泥土的土腥氣,也有血液的血腥氣。
藍忻和刑天向來都不在一個戰場,她躲在雨中的樹林裡,悄悄地注視着那個將刀舞成電鋸的男人——洛桑。
刀在他的手心旋轉,風輪似的切割着枝椏,落英繽紛。
因爲是雨夜,哪怕再美的景緻,也無法看清,更別提欣賞。
默默躲在一角的藍忻很緊張,不禁將手心捏出了汗;她手中攥着的,是一瓶剛從某個神秘女子那兒得來的藥品。它的藥效十分棒,比錢瀚星最早給她的那瓶藥強多了。
而她得到的命令是:幫助洛桑乾掉對面的女子,一襲白衣的陸皓雪!
洛桑對陣的是陸皓雪,他們在前世就已經幹過一架,結局是陸皓雪慘勝。然而,那時候幫陸皓雪的是蕭斌易,如今陸皓雪的幫手是櫻井夕,洛桑這邊又來了一個幫手,雖說是隱藏的幫手,但終究,會起到那麼一些作用,勝負難料。
藍忻幫人的方法是喝下藥劑,緊接着念出魔法咒語,通過臨時增加的魔力撥動“弦”,產生對個體極大的衝擊力——這是最簡單的法術,被各種魔幻題材的小說、遊戲等稱之爲“奧術衝擊”。
終於,她瞅準了洛桑一手架住櫻井夕的武士刀,另一隻手握住獄刀和陸皓雪硬拼的這一剎那!
“喀吧吧吧吧!”
刑天忽然傳出震天的巨吼,彷彿在向神靈宣戰。他在瘋狂地汲取着主人的魔力,幾乎是在零點五秒以內,將藍忻的魔力吸食一空!
而這個時候,“奧術衝擊”僅僅完成了一半就匆匆發出,威力不及百分之十。
儘管威力不足以擊殺陸皓雪,但仍舊迫使陸皓雪停頓了一瞬的內力傳輸;就這一瞬的不支,導致被洛桑一指命中,吐血飛退。
至於被吸乾魔力的藍忻,則直挺挺地倒在溼潤的泥土上,兩眼翻白,失去意識。
洛桑雖然戳中了陸皓雪,但也相應地被櫻井夕的突然發力給重傷。洛桑那被砍傷時的臉色十分難看,既帶有幾分驚訝,又帶有幾分怨恨。
和陸皓雪抽身飛退不同,洛桑退場的方式十分詭異,幾乎是一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氣息。
※※
穆里尼奧一臉豬肝色地蹲在廁所的隔間裡,他不是便秘,而是在召喚。
一束強光過後,身體差點被劈成兩半的洛桑出現在穆里尼奧所在的隔間內。
“不是讓你專挑軟柿子捏嗎,怎麼碰到了硬茬兒?”穆里尼奧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着,由於在機場,他不能讓別人注意到自己這邊有了麻煩,他得想辦法將洛桑帶出去,不能驚動任何人。還得處理好血跡等……
“計劃……有變……”洛桑用內力將血止住,靜靜等待穆里尼奧的治療。
“只是放養的計劃,能有什麼變化,誰他媽盯上你了?”穆里尼奧一副很鐵不成鋼的樣子望着氣色極差的洛桑,心裡認爲是他在外面太浪了,暴露了自己,實力沒有成型前就被圍追堵截。
洛桑有氣無力地笑着說:“我他奶奶的最討厭做棋子,以前就是棄子,現在,還是……”
“我給了你很大的自由,給了你足夠的時間去尋找愉悅。”
“我沒說你,從現在起……我只屬於你一人!”洛桑說得斬釘截鐵,可是其內容倒是讓穆里尼奧雲裡霧裡。
“好了,你的傷勢很嚴重,光靠我是沒用的,現在我得把你帶出去,這事兒,我得麻煩一次不動天了……”穆里尼奧心不甘情不願地撥着不動天的號碼,而後者就彷彿是等着他打來似的,在響第一聲後就接通。
“什麼?你就在門口?”穆里尼奧大吃一驚,這時,隔間外邊響起了敲門聲,並且門外傳出一個讓穆里尼奧非常熟悉的男聲。
“幫助人就是令我愉悅的地方,所以,滿心歡喜地準備迎接我的到來吧,Mr·黑手黨。”
※※
雨天是狂三最喜歡的天氣,她喜歡那種溫潤潮溼的感覺,就彷彿泡在水裡,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得到了洗滌。
她不討厭會殺人的雨夜,就算是她,也要補充時間的消耗。每用時之彈藥製造出一個分身狂三,就得消耗她一定的壽命,這是她不願付出的代價。好在有一個方法可以讓她把這些失去的時間給找回來。
那就是——殺人。
殺人,掠奪他們的時間,再分身出不同時間段的個體自我;這是狂三每天都要做的功課。可是,得在這句話前加上一個時態限定——以前。
不知怎麼地,被召喚出來的狂三一直沒有開殺戒,直到今天傍晚,用空間震波及到了一整列動車的乘客,她纔算以一天的殺人數抵過了以前一週的殺人數。
用“殺人數”去計數是爲狂三所不喜的,她更喜歡用“時長”來計數。這一整列動車死去的乘客,凡是被空間震所直接攻擊到的人,都會被狂三掠奪時間。總時長約莫可以分出三千個狂三分身,十分近似本體的分身則可以分出三十多個。
她原本是感受到了自己罪孽的深重,但在見到零後,便頃刻間化爲烏有。
“我的所作所爲,就是爲了救他,只要他活了下來,我做了什麼犧牲都是值得的。”這樣的自我安慰在旁人看來幾乎不可理會,但對於本身就是“惡之精靈”代言人的狂三來說,非常妥帖。
明天是和零出去“約會”的日子,對於零而言,他不會想這麼多;但狂三自己卻滿滿的都是期待。
她左挑右選,最終還是選擇了藍白色的泳衣。
【就算契約規定我不能告訴他,但……暗示應該不要緊吧……大概……】
狂三又是獨個度過了一個難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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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侍從沒有不該進醫院的規矩,畢竟侍從也需要調養,當然,這是指戰鬥受傷過後。
要是沒有戰鬥就受了傷進了醫院,那全天下就獨此一家——Saber。
“吃了藥之後,肚子好受點不?”K坐在病牀的一邊,很貼心地爲他的侍從削着蘋果。
“好一些了……感覺明天又可以吃了。不過很奇怪啊,我在之前兩個主人那邊吃東西都不會鬧肚子的。”Saber的呆毛軟趴趴的,顯得精神全無,搞笑的是,她居然是因爲鬧肚子而進的醫院,這很不合常理。好歹也是個響噹噹的騎士王啊。
“這兒是‘化學食品大國’嘛,你能活下來就很Nice了。”K說出了真相,並用真相安慰了吃貨。
正當兩人打算“更進一步”時,醫院又多了一個住院的病人;和K送Saber進醫院不同,這次是魁梧的男人送另一個較爲魁梧的男人。
呂布送來了剛做完手術取出子彈的白楨,他們倆被分配在Saber旁邊的另一張牀位。
“真是無巧不成書啊……”K還沒來得及反應,捧着一束鮮花想要探望Saber的射手座薇薇安就被眼前的奇觀給嚇了一大跳。
白楨和K,都是薇薇安認識的人,而且熟悉得不行。
最主要的是,他們倆都是聖戰的參與者,結果卻……
“居然都住院了,還分配在一塊兒?天哪,我得防着你們倆打起來!”薇薇安感覺到自己責任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