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森巖的行爲看似有些小題大做,但必須要注意到關鍵的一點:這人居然也是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獨自一人從旅館的房間裡面走了出來!其中代表的意義之深可想而知。他很可能也同自己一樣,都是那所謂的“契約者!”雖然目前方森巖對很多東西一知半解,但他至少記得在說明世界的時候那句“本場景爲和平場景,契約者被殺死不會掉落任何物品“的提示!”
這句話除掉本身的意義之外,更反饋出兩個血淋淋的事實。那就是契約者是可以被殺死的,以後很可能會出現殺死契約者會獲得大好處的場景!更重要的是,方森巖自己目前接取的任務是在四十八小時內摧毀時空節點,然而一旦時空節點只有唯一的一個怎麼辦?
那麼毫無疑問他與其餘的契約者就會起到直接利益的衝突,必然會有人遭受出局的命運。這種機率雖然不大,但也絕不能說沒有!在方森巖看來,拳頭無疑便是解決這種紛爭的最好方法,沒有之一。
所以方森巖此時不能側身而過,他也不敢這樣做!而那名絡腮鬍打開門了以後也站在了原地,看起來絲毫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因爲對於他來說同樣也是顧慮重重,若是轉身下樓的話,就等於將後背,腦勺這等要害完全賣給了方森巖,若是方森巖有什麼惡意的話,那麼他就算不死也得脫下一層皮下來!
兩人僵持在樓梯上,雙方此時差不多都在猜疑顧忌對方的身份,但也都不敢率先出手。因爲誰也不敢確認自己有必勝的把握。何況更是怕有黃雀在後,方森巖想了想,眉鋒一挑,慢慢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支菸來,點燃後深吸了一口,在青煙繚繞間似是陶醉的眯縫着眼,然後慢慢的伸出了左手,按在了旁邊已經發黑腐朽的木欄杆上。
方森巖的動作都做的很慢很輕,目的就是要避免對方誤會自己會有什麼異動。他的左手微一加力,這本來就搖搖欲墜的木欄杆“啪嚓”一聲就徹底折斷!然後整個人就故作驚慌的摔了下去。這裡僅僅是二樓,方森巖在空中輕鬆的就一個空翻安全着地,他轉頭過去深深的看了那名錶情淡然的絡腮鬍子一眼,然後踢開了擋在面前的兩張歪斜的凳子,推開這處旅館的門就走到了街上。
走在還被連串的霓虹燈點綴的街頭,看着周邊這些充滿了七八十年代特徵的房屋,各式各樣的老式汽車,方森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種創造歷史改寫歷史的錯覺出來,而他的眼神卻顯得有些幽深,就似是一口歷盡千年依舊生機盎然的井。
此時他對這個城市一片茫然,要做的事情卻是太多:接受的主線任務已經明確表示會出現危險。因此首先就是熟悉當地的環境,儘快的尋找到一些趁手的大威力武器將自己武裝起來,然後才說得上尋找時空節點將之毀滅。在任何時候,只有自身的強大才是最爲可靠的保障。
要達到這種種的目的,當然最爲方便快捷的辦法莫過於犯罪,一出生就很缺乏金錢的方森巖對搶劫偷盜這種事情並不陌生。但他心中卻是對直接的犯罪有着一種隱隱約約的恐懼,所以素來都循着直覺而行的方森巖否決了這條捷徑。
那麼找尋一個合格的嚮導也不失是一個方法,讓一個人服務儘管有很多種方法,但究其本質無非就是威逼利誘罷了。威逼乃是一把雙刃劍,若是沒有壓倒性的實力反而會弄巧成拙,所以對於人生地不熟的方森巖來說,最好的方法則是利誘了。
然而方森巖將雙手插入了兜中,翻遍全身上下也只尋找到了兩張五美元的現金,這點錢對方森巖來說,也僅僅是一頓飯錢罷了,自然也遠遠不足以支付利誘到一個合格嚮導的費用。好在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將十美圓合法的迅速增值成一百美元甚至幾萬美元的法子儘管很少很罕見,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方森巖就非常擅長其中的一種辦法,那就是……賭。
在之前的現實世界裡面,方森巖的生活可以說是在全世界的港口酒吧都混跡過,對於各種合法的還是非法的娛樂方式都有所體驗,依靠那與生俱來的高感知,他在賭桌上居然還是贏得多輸得少,只是方森巖知道進退得失,也沒有打算要將賭當成愛好和事業,因此名聲不顯,不過他賭博技巧之嫺熟卻是無可置疑。
“如果是需要用賭的方式來籌措資金的話,那麼衝突就是難以避免的了。“
“未強化過的自己同時對付兩個成年男子已是極限,就算此時被強化過,頂多也就同時對付五六個人,一旦被團團圍住一擁而上,只怕自己照樣得落荒而逃。對了!我的那個隱藏天賦能力堅韌應該激活了,只是這個能力在實戰當中究竟如何還是個未知數。”
“時間緊迫,也只能先試試看,實在不行再想另外的辦法。”
方森岩心中一陣盤算,拿定主意以後先留意了一下週圍,發現那名絡腮鬍子並沒有跟上來,便放心的走過了兩條街,拐了個彎,來到了一條橫街的中段。在左邊的一座高房子的底層,有一圈頗爲破舊的霓虹燈發出暗淡的光亮,隱約能夠看到上面寫着“達拉斯酒吧“,這個地方行人稀少,地處偏僻,而且酒吧後面似乎都還有一道偏門,顯然是以防萬一用來當做後路的,酒吧的門口模仿西部的風格開了兩扇胸扇活頁門,偏偏橋接處也不知道多久沒上油,一推就吱呀吱呀的響。
走到門口以後,迎面就撲來了一股混合了廉價脂粉味,酒味,汗味的溫暖氣息,嗆得方森巖連打了兩個噴嚏。酒吧裡面亂哄哄的,嘈雜聲音很大,周圍石灰粉的牆上到處都裂了縫,畫着一些鄙俗的畫或用俚語寫着一些警句。
地上牆根長起了硝,到處是泥;吊燈下面,門的右首是酒吧的吧檯,吧檯下面的木板都開裂了,櫃檯面上釘了一層鉛皮,上面擺着一些箍着鐵箍標明不同分量的大酒杯;牆上釘着一塊木板,上面有好幾個玻璃瓶,造型是幾位明星的全身像。酒瓶裡裝着紅綠混合的飲料,無非就是啤酒威士忌等等。”“
酒保是一個光頭男人,挽着袖子雙手抱在胸前,他生着一張馬臉,一雙發黃的小眼睛警惕地盯着方森巖這個面生的不速之客。方森巖直接走到了吧檯前,很自然的將一張五美元甩了出來,用不耐煩的語氣叫道:
“HI,傑克,給我來一杯該死的啤酒。”
酒吧將錢接了過來,臉色稍微緩和了些,順手滑了一大杯啤酒過來,冷淡的回了一句:
“我是馬丁,謝謝。”
方森巖啜了一口啤酒,開始轉頭看向周圍,這裡一片烏煙瘴氣,裡面的人紮成了五六堆,大部分都在賭博,兩名女招待穿花蝴蝶的穿梭其中,除了收酒瓶遞酒水之外,還不時用深深的乳溝承載塞來的小費,忙得可是不亦樂乎。
方森巖在裡面大致轉了轉後,便大致對這些人的賭法有所瞭解了。他在一個圈子外圍湊了一小會兒,喝彩了幾聲,忽然就將手伸進兜裡面拿出五美元拋了進圈子下注。儘管這一次僅僅賭的是五美元,可方森巖的心中卻還免不了有一絲緊張,更有一種久違的刺激與渴望,因爲這是他身上的全部家當啊!
事實證明方森巖超人一等的感知確實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五美元變成了十美元。接下來方森巖又輸了三美元,二十分鐘過後,五美元已經翻了六倍。然後方森巖換了個圈子開始玩德克薩斯州撲克,總體來說輸多贏少,不過輸的都是小錢而贏的全是大注。短短的半小時以後,他的財產已經增加到了四位數,而周圍的幾個賭客臉色都不大好看,打量方森巖的目光也變得頻繁而兇狠起來。
當方森巖再次以一手FULLHOUSE大殺四方,施施然的將周圍的人通吃的時候。這個賭博圈子周邊的圍觀者已經多了一倍。尤其是方森巖的一左一右都不知不覺的靠了兩個大漢上來,這兩個傢伙有意無意的顯露着粗大胳膊上的黑色刺青,口中也說着一些昨天又把某某某打殘廢的狠話,毫無疑問是在給方森巖變相的施展心理壓力。
可是方森巖依然贏多輸少,直到對面的戴着牛仔帽的小鬍子莊家面前徹底被清空。然而這傢伙彷彿沒看到沒錢了似的,繼續環抱着胳膊用嘶啞的聲音下注道:
“五百塊。“
方森巖聳了聳肩,淡淡的道:
“你得先拿出鈔票來。“
小鬍子擡了擡眼皮,獰笑道:
“看來你是不認識我血腥傑克了?很好,我沒鈔票,押兩根手指!“
說着竟然從皮靴裡面摸出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波“的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