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陽回到如家賓館的臥室內,腦子裡一陣暈乎,拖着極其疲憊的身子一屁股坐在潔白的沙發之上,隨即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精’致小巧的掛鐘, 時間剛過十一點。
房間內不見老孔的影子,也沒見迦蘭兒從她的房間裡出來找他,這倒真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秦少陽現在根本就顧不上想這些,此時他腦子裡一直盤旋着之前費天翔對他說的那句話,心裡不時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和探索‘欲’。
“婆娑王朝,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在找婆娑王朝,看來自己真的跟那失落於東南半島的神秘之國有着某種極其微妙的關係,此番到泰國的行動不去也不行了。”秦少陽默默地念叨着,“如果今晚自己真走運,能從‘黑龍纏月,‘陰’兵打更’這等景象中獲得關於婆娑王朝的某些極其關鍵的線索,那麼成功完成這次任務的機率將會大大增加不少。”
時間已經過了凌晨一點,老孔跟迦蘭兒還是沒有回來,這次總算引起了秦少陽的警覺,他稍微活動了一下週身的各個部位,便披上外套準備出‘門’,就在他扭動‘門’把手的同時,兩張熟悉的面孔頓時引入他的眼簾,來人正是讓秦少陽擔心的老孔跟迦蘭兒。
還沒等秦少陽張口說話,老孔自己倒先嚷嚷開了:“少陽,這次咱們可算真走天運了,你猜怎麼着,皇甫玄機提示咱們‘黑龍纏月,‘陰’兵打更’還真的在這個月出現了,不僅如此,你知道咱手上的這塊紅布怎麼了嗎?”他的模樣極爲亢奮,似乎像得到什麼寶貝一樣。
“怎麼了,是不是上面顯示的是不是婆娑王朝‘精’確位置的地形線路圖啊?”秦少陽見到迦蘭兒在一旁也是極爲‘激’動,登時被他們倆渲染的也跟着興奮起來。
“你是不知道今晚的情況,當我跟迦蘭兒在賓館樓頂看月之時,到了十點半還一直是月明星稀、月華千里,原以爲今天估計是看不到那‘黑龍纏月’的,誰知又過了不到五分鐘,天邊突然就多出了那麼一抹厚實濃重的平流雲,更爲神奇的是,這層平流雲似乎跟咱們商量好似的,不偏不倚正好把那天上的大‘玉’盤子遮擋了個嚴嚴實實!
我心想機會來了,趕忙掏出那塊紅布,可上面依舊什麼也沒顯示,頓時是失望之極啊,要不是迦蘭兒提醒我還有後面的‘‘陰’兵打更’的時間提示,我差點就放棄了。
就這麼等啊等啊,一直待到快一點,這期間我一直擔心那股平流雲會消失,但這次還真的活該咱走運,平流雲到這時依舊沒有一絲消散的痕跡,也就是在這時,我手上的紅布開始發生變化了。上面不僅顯示出婆娑王朝的‘精’確位置,而且還將那神秘地宮也標示了出來!”
老孔說完便從口袋中掏出了那張紅布,此時上面佈滿了條條道道,果真是一張線路圖不假!
“他大爺的,哈哈,看來老天爺真是對咱們眷顧的很那,你知道這次去泰國的目的是幹什麼嗎?”秦少陽一把將那塊線路圖拿在自己的手上觀摩起來。
“是幹什麼啊,總不會是跟着婆娑王朝有關吧?”迦蘭兒在一旁問道。
“你還真說對了,這次他們軍方組織這次行動的目的地恰恰就是這婆娑王朝所在地,你說咱們是不是走了天運了?”
秦少陽的話音剛落,老孔就在一旁驚呼不已:“敢情這世界上還真有這麼巧合的事,真是太佩服咱們自己了,接個找寶貝的活兒竟然還能提前撈着一張線路圖,老天爺真他孃的太給力了!”
“這圖十有八九是真的,因爲他們告訴我這婆娑王朝的大致方向是在泰國的清邁、清萊兩府的地界之內,而你看這圖上的標示,不正好是在泰國北部的地界上嗎?”秦少陽演示不住內心的‘激’動,竟然發了瘋似的捶了老孔三記猛拳。
“那咱們這次泰國之旅不就輕鬆寫意的多嗎?”老孔似乎有點不大相信上天會給如此好的待遇。
“管他呢,反正咱們有路線圖的事情一定不能泄‘露’出去,這玩意兒可是咱給自己加價的不二法寶,若真能幫他們找到那神秘‘藥’方,《殤陽秘祿》可算是有着落了,畢竟他們的信譽應該還是十分靠譜的!”秦少陽不以爲然道。
“什麼神秘‘藥’方?”老孔顯得一臉茫然。
“恩,據他們說,那婆娑王朝原本是一個巫醫之術十分‘精’湛的國度,相傳那裡的人們皆爲長壽之人,在他們的國主手中有一神奇‘藥’方,能治百病,且能延年益壽。”秦少陽之前忘了跟老孔說昨晚開會的事情,現在只好趕緊解釋道。
“這可說不定是真的,別忘了皇甫玄機跟乾進兩人可都是去過婆娑王朝的,然後回來都一直活到了現在,說不定跟那裡的巫醫之術有什麼關係。”老孔說道。
“如果這麼說,那張能延年益壽的‘藥’方也一定是在婆娑王朝的神秘地宮裡面。”秦少陽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那他們要這神秘‘藥’方做什麼?”老孔想不大明白,此時顯得一臉疑‘惑’。
“這個咱就管不着了,不過費天翔在會議上說的話倒讓我產生了不少疑問!”秦少陽緊挨着迦蘭兒坐下來,仰着臉看着老孔說道。
“什麼疑問,你說。”老孔饒有興趣地說道。
“從他的口中講,那婆娑王朝並不是一個妖邪橫行的地方,甚至可以說得上爲物阜民豐。但之前‘門’鬥時,我們從皇甫玄機嘴裡聽到的卻是完全相反的另一面文辭。你說我到底該信誰的?”秦少陽問道。
老孔想了一會兒便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單憑直覺和正常的邏輯思維來說,那肯定是信任皇甫玄機的,畢竟他是親自到過婆娑王朝的人,而軍方獲取的資料難免跟現實有一定的出入。”
“唉,不說這事兒了,忘記告訴你,軍方那邊這次只負責提供人手跟物資,其他方面的自己解決,也就是咱們十幾個人到泰國,必須由我一個人負責!”秦少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老孔問道
秦少陽無奈地攤了一下手,便將費天翔對自己說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孔,這小子聽了也只能聳了聳肩,說道:“這就是官民合作的下場,到頭來還是咱吃虧。”
“不扯了,這次去泰國,因爲人多還有物資裝備的緣故,所以我們不能通過正常的途徑前往泰國,不然海關那一邊就過不去,說不定剛到泰國就被當地警方給逮捕了!”秦少陽倒飲水機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喝一邊說道。
“那咱們該通過什麼途徑到泰國呢?”老孔略微思索了一會兒,笑了:“你的意思該不會是去找蛇頭吧?”
“哈哈,沒錯,不偷渡過去,難道還有其他招數可使嗎?”秦少陽諱莫如深:“不過這次還不能找小白領他們幫忙,不然他跟趙阿三一定會極力勸阻的,更何況多經過一道人的關係就會多一分泄‘露’消息的機率,所以我決定親自找人!”
“這北京難道還有你認識的蛇頭?好小子,說,是不是揹着迦蘭兒去泰國看人妖了?”老孔笑嘻嘻地看着秦少陽,後者則很無奈地看着迦蘭兒,迦蘭兒則仰着小臉極其認真地看着秦少陽。
“我說我沒去過,你信嗎?”秦少陽哭笑不得地看這迦蘭兒,‘女’孩子家的心思就是那麼敏感多疑,明知道這不可能,但還是被老孔這麼一撩撥,醋意刷地上來了。
“我不活了,那種人妖什麼的變態玩意兒我是欣賞不了的,這個你不可能不相信的啊!”秦少陽見迦蘭兒依舊一副不依不饒的表情,立馬暗自叫苦,轉身就給了老孔一腳:“讓你小子多事兒!”
要說錢,確實是件好東西,雖然不一定能使鬼推磨,但一定能讓人扮鬼!
秦少陽知道距離出發的日子只有三天的時間,與其大費周章找蛇頭偷渡,倒不如自己以亨通集團的名義租一架小型客機,如果猜的沒錯,這次一同行動的這批軍人裡面一定有會開飛機的軍人!
其實以恆通集團的實力,秦少陽替自己買一架小型飛機,本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只不過這次出行不能讓小白領他們知道,所以只能選擇租用。
正規的航空公司出租部‘門’有太多規定,而且需要十分複雜的辦理程序,這一趟下來起碼得半個多月才能拿到飛機駕駛證,根本無法滿足三日內出發的要求,所以秦少陽這次繞開了航空公司這一條路,轉而將目光投向了那些擁有‘私’人飛機的個體出租戶的身上。
相對來說,出租‘私’人飛機的大都是一方富豪,他們除了以此賺錢,更以此來結‘交’同樣具有一定身價的富人,俗話說的好,在富人裡面扎堆,自己再窮也窮富人!
秦少陽不知道該如何去找這些人,畢竟這裡是北京,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他不傻,只要手裡的鈔票‘花’對了地方,任何信息都收聽的到。
這個如家賓館往來的大都是有錢人家和富貴子弟,來此做黑市生意的個體老闆,到此尋歡作樂的富二代,常年在外包*小蜜的‘私’企老闆,甚至於像費天翔那樣做買賣冥器活兒的古董大亨……總之,在秦少陽扔給一名資格尚老的客房服務生厚厚一打人民幣的時候,所有出入這兒的各‘色’三教九流都被他掌握殆盡。
不僅如此,‘花’錢得到的消息其實更爲有價值,他也因此而得到一條極爲珍貴的消息:在如家賓館B棟宴會廳,每個週末的晚上八點整,這裡便會爲常年在如家賓館“過日的富豪舉辦一場‘交’際應酬、結識圈友的高級沙龍。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秦少陽立馬動起了腦筋,意識到今天正是星期六,他即可微微一笑,一條妙計陡然浮於心上。
當天下午秦少陽竟然破天荒地拉着迦蘭兒去王府井逛商場,喬治.阿瑪尼、古琦、LV、巴黎世家、CK這些秦少陽平時壓根都不去的地方都成了他這次光顧的首選。平時他穿的衣服大都是些運動品牌,所以當他穿着一件森馬T恤走進古琦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店員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他,眼神裡似乎閃爍着一絲蔑視和嘲諷。
秦少陽清楚,現在一部分人長得都是狗眼,只不過這些長狗眼的人跟小狗之間的區別是不會朝人狂吠罷了。迦蘭兒明顯感覺到這一點,所以在秦少陽的極力慫恿之下,她故意挑了一件所謂的“鎮店之寶”,由古琦總部首席設計師尼克.佈雷曼親自設計的一款全球限量版風尚雅典晚禮裙,當即沒給在場的顧客和店員震撼死,因爲那件衣服上的標價高達15B!
幾乎是在所有人近乎“朝聖”般的矚目下,秦少陽從牛仔‘褲’裡‘摸’出一大把銀行卡、信用卡、借記卡以及一個支票本,然後極其淡定地‘摸’出一張遞給店員,只唬得櫃檯小姐直到算完帳單之後仍舊不敢擡頭看秦少陽一眼。
總之,這一下午的收穫確實不小,在秦少陽拉着迦蘭兒大包小包回到住處的時候,老孔幾乎是用一種看待神經病的眼神打量着眼前這兩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陌生人”!
“你倆沒吃錯‘藥’吧,買這些高檔時裝走秀還是咋地?”老孔愣了半天總算張口說話了。
秦少陽很詭異地一笑,壓根不準備理他,當即跟迦蘭兒倆人在鏡子前開始“改頭換面”。
時間剛過七點半,秦少陽便按捺不住起身便招呼着迦蘭兒往外走,後面的老孔撇着個嘴順溜了一句:“兩位伉儷走好,恕小的不能遠送!”
依照客房服務生的提醒,秦少陽很容易便找到了沙龍的具體位置,此時的‘門’前早已停滿了各‘色’車輛,從銀鷹—靈頓高級商務車到布加迪威龍超跑,從狂野十足的雷文頓.蘭博基尼到尊榮華貴的VCR奔馳小跑,從紅如幽靈的敞篷保時捷到大氣奢華的加長賓利,總之來的都是富人,一羣生活在京城裡的頂級富人,同時大部分也是一羣爲富不仁的人!
看着一對對打華麗時尚的身影穿過奢華霓虹的旋轉玻璃‘門’時,秦少陽突然有了一種十分委屈的感覺,自己好歹也是恆通集團的總裁,竟然是頭一次來這種高檔的地方,真是窩囊透頂!
秦少陽領着迦蘭兒是步行走過來的,所以並沒有‘侍’應生前來服務,甚至於走到沙龍‘門’口時,甚至被人給擋了道兒。
“請出示您的請柬,謝謝合作!”‘門’口兩位身穿黑‘色’西服的魁梧大漢一臉冰冷地看着秦少陽。
“我不記得這裡是需要請柬的啊?”秦少陽知道這只不過是對方的一方託詞而已,意圖再明顯不過,因爲自己不是開車過來的,所以等於宣告自己屬於“無車階級”。
“先生,如果我沒猜錯,您是第一次來吧,那對不起,沒有熟人介紹,該沙龍一律不準陌生客人進來,真抱歉!”其中一個人算是比較禮貌地回了秦少陽一句。
“誰說的,他是我的朋友!”這時秦少陽身後突然來了一對十分年輕的夫‘婦’,‘女’方一身的珠光寶氣自不必說,男的右手上一塊瑞士金鑽手錶就足以彰顯其顯赫的家庭背景。
不過這在秦少陽眼裡等於廢品,他打心眼裡不喜歡沒事兒到處炫富的人,不過眼下爲了跟他們打成一團兒,自己倒也成了那些公子哥的一份子,不禁暗自嘲笑了一番。
“原來是‘俏江南’汪公子的客人,快請進,快請進!”‘門’口的彪形大漢此時更如同兩頭只會點頭哈腰的蠢豬,秦少陽鄙夷地看了一眼,便隨着那對汪氏夫‘婦’一同走了進去。
秦少陽心裡也明白,那爲汪公子剛纔不時地偷瞄自己身上這套喬治.阿瑪尼亮面西服,明顯已經認出了這套西服所代表的富貴价值,這才願意引薦進來,目的自然是想攀‘交’自己,所以他自己心裡並沒有絲毫感‘激’之意。
等到他進去之時,立刻就被眼前紙醉金‘迷’的景象所震撼了:富麗堂皇、裝修考究的豪華大廳,絢採紛離、亮如白晝的吊燈,豪華豐盛、名貴無比的各‘色’甜點,往來絡繹、嬌媚可人的酒水小姐以及頻頻舉杯、客套十足的來賓……這足以成爲中國所有高級沙龍的真實寫照!
喧譁聲充斥着大廳的每一個角落,此次參加沙龍人數竟多達上千人,這北京城雖然在“生產”富人上比不過上海和香港,可卻能在“聚集”富人上要明顯比後者更有力!
“你好,我叫汪小菲,俏江南的執行董事,初次見面,貴兄好讓人羨慕喲!”正當秦少陽不動聲‘色’來回觀察的時候,之前那個引他進來的年輕人走到他的跟前,伸出了友誼之手。
“你好,我叫裴東來,山東重工控股駐北京辦事處負責人,不知我爲何會讓人羨慕呢?”秦少陽隨口編了一個瞎話很禮貌地握住了對方的手,帶着極其紳士的微笑回答道。
誰知汪小菲很意味深長地看了迦蘭兒一眼:“你身邊的這位‘女’士似乎不是‘凡人’吧?”
他此語一出,立馬驚了秦少陽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