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吃一驚,慌忙轉身,只見剛纔那個顧客驚恐的從店裡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大叫着死人了。我們當即衝進小店,發現老闆躺在地上,眉心有個血洞,還正在往外汩汩冒着血水,他的一雙眼珠鼓暴出來,佈滿了不甘和恐懼。
大嘴榮驚聲道:“是天黃牛神乾的!”
“你怎麼知道?”我們同時問。
“據說天黃牛神殺人,取生人靈竅,奪其魂魄。看樣子是天黃牛神下的手!”大嘴榮煞有介事的說。
聽他說的有點道理,我心說難道又是因爲我們,讓這位老闆染上無妄之災?看來不走是不行了,免得再待下去,會死更多人。於是跟他們揮揮手,纔要出門,蕭影卻指着西牆貨架上說:“王林,你看,上面似乎有個腳印!”
我們幾個轉頭朝那邊看去,果然在貨架上有個若隱若現的印痕,蕭影眼睛夠毒的,如果不仔細看,真不易發覺。正要走過去看時,一羣人涌進小店,有人放聲大哭,可能是老闆的親屬。圍觀人衆中,有人小聲竊竊私語,說是天黃牛神發怒了,可能昨晚沒搶到供品,今天就把怨氣發泄到了這人身上。
蕭影拉住我走出來,臉色凝重的說:“我懷疑是人下的手,額頭上的血洞,像是被利器刺破的。”說着她指了指門口西側,因爲靠近屋頂處,牆壁上有扇氣窗,窗子現在是開着的,雖然不大,足以容得下一個人。她不用再說我也想通了其中環節,這人從氣窗偷偷爬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老闆殺死,然後又飛身躍出,中途用腳尖在貨架上點了一下借力。
可是這需要非常好的輕功,並且當着顧客的面殺人而不被發覺,難度太高了。不過我馬上想到一個人:“是陳水瑤!”以她的身法,跟鬼魅似的,殺人於無形之中太容易做到了。但我想不明白,她爲什麼要殺死老闆?就因爲跟我們說了幾句話嗎?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
“先別聲張。”蕭影小聲說道,然後回頭看看店裡,又趴在我肩頭上壓低了聲音說:“不是陳水瑤,我對她的身法路數很清楚,她回撤的時候,絕不會在貨架上留下痕跡。我懷疑另有其人。”
我點點頭,不管兇手是誰,看樣子都是衝我們來的。讓我們以爲是天黃牛神做的惡,肯定有什麼陰謀。他大爺的,現在事情果然變得越來越複雜,再不走,恐怕到時會因爲我們害死更多人。
正好這時小滾刀、大嘴榮和陳寒煙從裡面擠出來,我跟他們招招手向鎮外走去。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我跟他們說:“咱們走吧……”
話沒說完,小滾刀突然插嘴說:“走什麼走啊,明顯這老闆是因爲我們死的,如果不幹掉天黃牛神,我們良心上過得去嗎?”表情顯得特別激動。
陳寒煙也撅着小嘴說:“我們昨晚沒能殺死天黃牛神,現在她便把怨氣發泄在跟我們接觸的人身上,太可惡了!”
大嘴榮握緊拳頭說:“今晚咱們再引一次這死娘們,一定把她幹掉!”
他們仨這麼義憤填膺,蕭影也無語了。雖然確定老闆不是天黃牛神殺死的,但總之因我們而死一點都不假。如果真這麼走了,那也不是我們做事風格。
我看着他們說:“我剛纔還沒說完。我的意思是現在有人盯着我們,凡是接觸到誰,誰便有危險,所以我們必須暫時離開這裡。先到外面休息一天,到晚上再殺個回馬槍回來,把這件事查明白了再走。”
他們聽了這話都沒異議。不過離開這兒也不敢找出租車,以免讓司機再遭了毒手。我們幾個現在跟病毒似的,誰敢靠近,就等於被宣判了死刑。好在距離公路不遠,上路後等了片刻攔住了一輛去往縣城的大巴。大巴速度太慢,到縣城就晚了,再回來恐怕找不到車。所以坐到前面不遠一個鎮上下車,找了一個小旅館入住。
我們在鎮上買了黃紙,準備補充黃符。在街上逛的時候,意外看到一個出售鎮宅法寶的小店,裡面佛像、黃符之類物品一應俱全。我們買了八卦鏡、桃木劍等東西,價格也比城裡便宜很多。黃符就不用買了,還沒我們自己做的地道。回到旅館內,我和小滾刀、大嘴榮分頭行動,各自畫了一大堆黃符。
幹完活出去吃了午飯回來,休息時拿出玉佩,把死小妞藏在這裡的事給他們說了,但關於靈緣以及姜勝勇的事沒提,這是她的私事,哥們不能隨便告訴他們。蕭影高興的接過玉佩,終於第一次跟死小妞面對面的說話,兩個人聊的很親熱,讓大家都很難插得上嘴。不過當聽到我們晚上還要回去時,死小妞很不留情面的罵了哥們兩句豬頭,氣呼呼的去睡覺了,今晚不論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要再找她。
我尷尬的把玉佩收進口袋裡,小滾刀眨巴眨巴眼問:“兄弟,鬼妞平時都這麼罵你?”
“哪能啊,她是個人來瘋,遇到人多的時候,比較逞強,所以……”
“放屁,別以爲把我裝起來我就聽不到了!”
汗,這死丫頭怎麼都不給大爺留點面子?我急忙用手捂住口袋,叫道:“時間不早了,咱們趕緊出去找車吧!”
小滾刀和大嘴榮倆小子,在後面可樂壞了,是捧腹大笑啊。笑的哥們無地自容,匆忙溜出去到前臺去結賬。
其實現在天還早,又在外面逛了一會兒,不疾不徐的走上公路,攔住一輛大巴,故意坐過角龍鎮,然後再從山溝內兜回來,以免被對方發現了蹤跡。從山溝回來這條路,是在後山上。我們站在山坡上俯視着下面的燈光,心說果然六畜神走了,鎮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這時哥們忽然有點猶豫了,角龍鎮好不容易風平浪靜,我們再回來會不會又捅出簍子?
大嘴榮問我這會兒下去還是再等等?我說等一等吧,哥們去方便一下,轉身往山上走去,小滾刀在後面跟着來了。我們倆往上走了幾步,剛要拉開褲子,忽然小滾刀沒好氣說:“別鬧,否則我尿你一身!”
我一愣,他跟誰說話呢,轉頭望他身後瞄了一眼,沒人啊!我纔要開口,突然脖子上有人吹了口氣,非常冰涼。登時全身汗毛就豎立起來了,他大爺的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