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淡然的看着他的難堪,她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可是她沒有說,說不出口。所有對這個人的情緒全在知道事實那刻被冰封,無愛當然也無恨。目前她心中充溢着的全是關於蘇北的一切,至於蘇清哲,就讓老天來罰懲吧!
所以,老友們幫她出氣,她不支持也不阻止,任由她們去罵去打。更何況,她知道,吳七七對他的怨氣沖天並不僅僅是幫自己,還有她對蘇清哲多年來的求愛不成,積愛成恨。
蘇清哲的沉默不語,反而讓憤怒中的幾個女人清醒過來。一直站在中間沒有說話的薇薇安,一手攙扶着喝得最多的趙小洛,一手拉着流淚不止的吳七七,眼神如利刃般盯着他,冷然道:“蘇清哲,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你做的孽太多自然有天收。今天,我們拿你無可奈何,但是,總有一天,你會有報應的,我等着看。”
說完,她推推恍然出神的任意,轉身想帶着姐妹們要離去。
可被氣得風中凌亂,這纔回過神的阿曼達卻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們,她怒喝一聲,箭頭直指當事女主:“任意,你這是什麼意思?帶着人大鬧一通就想走?不道歉,你們誰也別想離開。”
任意一聽,笑了,笑得寒意深深,清脆的聲音在冷風中格外清晰。
“呵,老虎不發威你當是病貓是吧?阿曼達,你真是沒有自知之明,今時今日還在擺你大小姐的姿態給誰看?你們這對姦夫**都沒有道歉,我憑什麼道歉?我的朋友的行爲我無權干涉,這是人身自由你不懂麼?我告訴你,天作孽猶可存,自作孽不可活,我是被欺騙才和這種男人結婚,而你呢?可是在知道所有陰謀詭計之後,還選擇和他在一起,並且同流合污,看在蘇北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可別挑錯了人,悔恨終身。”
“啪啪啪……”她的話博得了另外三個女人的一致掌聲,完全不顧蘇清哲和阿曼達青白交替的臉色。連剛纔喝多了欲嘔的趙上洛也止住了吐,拼命拍起手來。
“哈哈哈,意你罵得真好。對,就是姦夫**,形容得沒錯。看你們還能得瑟多久,走,我們去找個吧繼續喝,咱們不醉不休。”她開心的手舞足蹈般,往大門口衝去。
薇薇安趕緊跟了上去,吳七七也準備尾隨其後。她已恢復平靜,不值得的人根本不必再浪費時間和口水,轉身問任意:“你去嗎?我們再去喝點,High一晚。”
“不,我不去了。明早我得去看蘇北,幫他打官司。七七,很感謝也很開心你們今天能過來看我,有朋友們的關愛,我想,我一定會堅強的走過這段崎嶇路的。”任意滿懷感激望着七七的雙眼,誠摯的道謝。
“呵呵,我們這麼多年的同學,你還客氣什麼,朋友之間鼎力相助是應該的。你忘記之前你幫我的事情啦,我想,無論我們幾個誰出了問題,其餘的人都會伸出援手的,你說是不是?”吳七七也真誠的回答。
“嗯,是的。朋友本該如此。”任意微微笑着答。
兩個人如旁若無人般交談,完全忽略蘇清哲和阿曼達尷尬的存在——對於不喜歡的人,無視他們便是最好的打擊。她們邊走邊談,慢慢走出了蘇家大宅……
任意送完朋友們,回到房間,合衣躺在牀上,旁邊房間任爸任媽帶着小任心,睡得正香,已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可她卻頭腦異常清醒,並無半分睡意。
這天夜裡,她房裡的燈亮徹通宵……腦海裡在反覆放映着她的這些年,與蘇氏兩兄弟的種種恩怨情仇,她在思索,在推敲,在徘徊,在糾結,終至天明,當陽光再次傾灑大地的那刻,她終於下了一個決定——這是個艱難但不得不做的決定……
吃過父母一早起來做的愛心早餐,她駕車往S&M大廈而去。
米汀蘭早已如她吩咐的那般,等候在她辦公室裡,兩個人在裡面密密交談了一個上午。任意將公司及設計上的事務全部授權給了她,自己則要全心去打理蘇北的事情。
在離開的走廊上,任意碰到了迎面而來的靚麗女孩,那個與她姐姐長着一樣面孔的高官女兒——羅綿綿。
對於她,任意接觸的並不多,交流也少。但是她的姐姐——羅軟軟,卻曾是幫助過自己,也與她同事過多日的朋友。對於軟軟的死,任意心存痛惜,也迫切想查出究竟是誰殺死了她,以幫蘇北洗清冤屈。
因此,即使沒有宮警官的提醒,她也會幫助這個外表軟弱可憐,實則有勇有謀的妹妹,幫她進S&M查探謀殺案的真相。
於是,她微微笑着迎向羅綿綿,輕聲問:“你回來上班了嗎?”
年輕女孩也回她一個甜笑,比起姐姐羅軟軟,她的酒窩更加大,但如果不是心細如塵也是難以分辯出來的,就像任意她們之前並未察覺兩姐妹的相異之處,只以爲是同一個人。
“任意JJ,我是來特意找你的。蘇董事長已經答應讓我再進公司上班了,但是在職位安排上,他有些爲難,所以讓我過來請示一下——之前姐姐是蘇總的助理。而我,現在會去做蘇董的助理,不知道這樣做,你會有意見嗎?”羅綿綿聲調如黃鶯,清麗婉轉,讓聽得人心情無比舒暢。
任意聽完不由的暗忖:她到底是怎麼讓他同意的呢?按道理說,深沉如他,應該是會懷疑她再回來的動機的,畢竟軟軟的死與他們有關,難道他不怕她回來又是被其父安排做打探之事嗎?
但嘴上卻毫不遲疑的答:“當然不介意。呵,蘇總這段時間都用不着助理,只要你願意,做蘇清哲的助理也好,秘書也好,或者其他任何職位,我都沒有意見。同時,綿綿,我還要對你再回到S&M上班,表示我最真誠的歡迎。還有,對於你姐姐的死,我深感抱歉,但是請你相信,此事並不如表面證據那樣,是蘇北所爲,我可以用人格擔保……”
她的話還未說完,已被羅綿綿打斷,剛纔還甜笑可人的她,在聽到‘姐姐的死’幾個字的同時,已眼冒淚水,柔聲的阻止了任意再說下去。
“任意JJ,我不想再提這件傷心事。不管是誰害死了她,我和爸爸都已經全部交給了警察去處理,我相信他們的辦事能力。而我,從今往後,只想在這裡安心的上班,闖出一番名堂給爸爸看,也是爲了安慰軟軟姐的在天之靈。”
聽她這麼一說,任意也馬上領悟過來:公司人多口雜,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需防備有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