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一次,憤然而起的是任意,她雙目圓睜,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質問:“胡律師,你說什麼?蘇清哲的父親是馬文泰?這怎麼可能?你有什麼證據?”
胡在心內疚無比的看了一眼她,開口爲自己辯解:“任小姐,初初我也不敢相信。可是,蘇清哲來立遺囑之時,也帶了一份醫學證明過來的。他一直在欺騙你們,與蘇家興做的那份DNA檢驗報告,其實是他找朋友做的假的。他這麼做完全是爲了復仇。”
“啊!”任意一聽,若有所思的想起當初他爲了幫自己隱瞞蘇心的身份,也曾經做過同樣欺騙的行爲,不由得半信半疑起來——DNA檢查確實可以做假,但是,那又怎麼能證明蘇清哲與馬文泰的父子關係呢?現在他人都已經死了。
但胡在心似乎已經聽到了她的心聲般,接着說的話將她的疑惑完全解開了:“經過宮警官他們的同意,我們已經提取了蘇清哲的DNA分別與蘇家興以及馬文泰的DNA,重新做了化驗,結果表明他所說的非假——馬先生纔是他真正的親生父親。”
任意一聽完,並沒有有絲毫的沮喪,因爲她在電光火石突然想到了破綻,於是欣喜的問出來:“胡律師,這樣是不是就是表示蘇清哲其實是馬文泰的兒子,他應該姓馬,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繼承蘇家興遺產的權利!”
“那麼也就不存在說20%的股權由馬文泰繼承的說法了。”米汀蘭也及時的補充了一句,雖然她不是股東,但在任意的授意下,她和Carol都以公司高層的身份參加了會議。
在場的小股東們,聽到她們這麼說,也不由得長舒了口氣。以他們多年來與蘇、馬兩家人打交道的經驗,大家認爲將S&M交給蘇家人還是保險一點,儘管現在他們家出了許多事,但是,只要還有蘇北在,就一定能帶領公司賺錢的。但反過來,如果交給馬文山兄弟,有一半的可能公司會毀在這個敗家子手上。並且,馬文泰還在精神病院呆了二十多年,很難讓人相信其的管理能力。
面對衆人的喜悅,馬氏兄弟卻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擔憂,他們從進門那刻開始,便一直鎮定自若,紋絲不動的正襟危坐,彷彿已經成竹在胸,信心十足。
胡在心律師在聽完任意和米汀蘭的話之後,也仍是一幅抱歉的神情,他很想贊同她們的說法,但是出於職責又只能無情的說明事實。
“任小姐,正常情況下,你這種說法是正確的。但是,很遺憾的是,馬文泰先生手上有一份,20年前由蘇家興先生親筆眷寫和按印的協議。上面很清楚的表明了,S&M是由兩位老先生共同創立的,雙方的後代都享有S&M財產的平均分配權,也就是說,無論蘇清哲是誰的兒子,他其實都有50%的股權。所以……”胡律師給了一個‘你懂得’的眼神給任意。
這番話深深的打擊到了許多人,尤其是任意,她明白,這協議的出現表明蘇家是徹底的要被打倒了——不管按協議還是按遺囑處理,她和蘇北的股份聯合起來,也是沒有馬家的多了,S&M的大權看來是要轉給他人了。想到這裡,任意不由得長長的嘆了口氣,有些心灰意冷起來:來之前,她還答應了蘇北,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可是要怎麼才能挽回劣勢呢?
儘管她極想時間慢點再慢點,慢到讓她想出萬全之策保住蘇氏的控制權,可馬氏兄弟卻是迫不及待了,他們示意胡律師繼續講下去。
“呃,我們先按照遺囑來進行一下重新的劃分如下:蘇清哲的20%由馬文泰先生擁有,加上馬先生購買的10%宋氏股權,以及本由蘇北先生掌管的屬於蘇悅的5%股權,還有馬文山先生自動轉過來的20%。這樣算下來,馬文泰先生便有了55%的S&M股權,他成爲了最大的股東,即刻有了話事權。”胡在心極不情願,但不得不爲之的宣讀完。
“等等,蘇悅的5%爲什麼也要給他?之前都是由北來幫忙掌管的。”任意提出不解之處。
“她是我的孫女,當然是給我,換言之,不然把蘇心的10%換給我也行的,你畢竟還是清哲法律上的老婆,不是嘛?”在胡律師回答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馬文泰字正腔圓的解釋了緣由。
他的話提醒了任意,是的,在這個講究法治的國家,她本應算是馬家的媳婦,而非蘇家的。但是,從情理上來講,即使無名無份,她也仍是會偏向蘇北,而不是結婚證上的老公——馬清哲。
事已至此,所有的真相便大白於天下了。任意很快理清了事情的來朧去脈,但還有些事,她覺得應該親口問明白,趁當事人之一的馬文泰在這裡。
於是,她對胡律師說:“你要宣佈的事情都說完了是嗎,那麼我代表蘇北以及我自己對這個結果也都表示接受,但是,在這之前,我希望能單獨和馬先生談一談。所以能不能請你們先出去迴避一下?”
胡律師點頭,其他小股東們見蘇家的人都已經不再有異議,當然也不便再多說什麼,即使有不同的想法,憑他們手中的小小的股份,也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大家默默的退了出去,僅留下任意和馬文泰。
這一女一男,一少一老面對面坐着對恃,雙方都在暗暗思考和較量着,該如何打破沉寂。
最終還是馬文泰先說了:“任小姐,有什麼想和我談的?直說吧。”
任意也不再推諉,直接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來:“馬先生,能不能告訴我,清哲他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嗎?還是……”
馬文泰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是沒有料到她想知道的卻是這個,不由得心輕輕的顫動了下,自從清醒之後,他每天想的不過是怎麼籌謀策劃從蘇家人手中,搶過S&M,必要的時候還得用盡各種方法來對付他們,當然這些人當中也包括眼前的這名女子——任意。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麼輕鬆,胡律師一宣佈完,傳聞中對兒子極其冷酷無情,背信棄義的女子便聽天由命似的接受了輸局,還問了這樣的問題來表示關心,這打破了他本想好的應答策略,一時之間,神態不再自信滿滿,而是自我懷疑起來。
不過,姜始終是老的辣,很快,他便鎮靜下來,坦言相告着:“我和他一開始都不知道,20多年前,我發現我老婆和蘇家興偷情,便誤以爲兒子是姓蘇的,受了刺激之下遇到了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