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未及初春,日出稍緩,藥門中人卻忙碌無比,一支支整裝待發的散修隊伍大氣磅礴的一一列隊排開,早已備好的藥門旗幟也豎立在前,旌旗蔽空鼓角齊鳴,氣勢壯大磅礴。
四萬散修齊聚在諾大的藥門廣場上,使得黑壓壓的一片的腦袋此起彼伏,不過還有些不服管教的喧囂聲,他們本就不是軍人,只是藥門供養的罷了。
阿逸站立在一塊略高的臺階上,手中杵着冥劍欣賞着這浩浩湯湯的隊伍,心中確實有些激動難平,發兵之前還得做一番演講,畢竟師不可出無名,人不可做無由。
“在場的將士們,聽我一言!”
當阿逸灌輸這靈力吼叫了一聲後,這嘈雜的聲音逐漸降低了下去,阿逸咧嘴笑了笑,整理了情緒高聲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日便是你們建功立業的時候了,可有何感想?”
自然是沒人敢說話的,阿逸討了個沒趣繼續道:“如今天下戰亂不斷各方裂土稱王,我藥門也不可坐以待斃,我與門主元老衆人一致商定,拿下西水城!諸位同道可願助我!”
“拿下西水城!”
“拿下西水城!”
耳邊的吼聲力透紙背,槍戈的金屬聲鏗鏘郎朗,氣勢是足了,但這些人都是很少上過戰場的人,阿逸不免叮囑道:“在戰場上殺掉一人便有十顆靈石,殺掉敵方將領賞一萬靈石!”
“殺!殺!殺!”
有了這一招有錢能使鬼推磨,自然尖叫怒吼不斷,人的慾望總是能戰勝一切的,哪怕他們都明白不一定能有命花錢。
“出發!”蔚彩下了最後的命令,畢竟她纔是一門之主。
看着龐大的隊伍掀起的滾滾煙塵和喧囂,蔚彩心中不無擔憂,但施弘盛及一干元老都在面前,也着實不好與阿逸多言,只是含情脈脈的看着阿逸道:“一切小心。”
“嗯。”
阿逸也溫和的點點頭,又看向施弘盛等人不無譏諷的道:“蔚姐姐你放心吧,有了施前輩派給我的十位骨幹,定能馬到成功!”
施弘盛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道:“逸子此去定要小心,戰場不是兒戲,稍有不慎便是身首異處,保重!”
“保重!”
......
大軍行進不算快,阿逸也不願看到到達西水城時虎狼之師變成衰敗羔羊,且大軍需要度過圖江,若是渡河過半被敵軍埋伏,疲憊的軍士便會一觸即潰。
行軍第一日,阿逸雖然不會御劍而行,但運神期本就可飛天,故而阿逸攜着江鳶一飛沖天,一覽沿途風光,見着地上的五里長龍大軍心中頗爲激盪。
“哥,你真的有把握打勝仗嗎?”
江鳶迎着狂風尖叫,飆風吹亂她瀑布般墜落又蕩起的青絲,露出精緻乖巧的容顏,玉頸上栓掛的紫色綢帶隨風盪漾,與阿逸如同神仙眷侶一般在四萬軍士頭頂秀恩愛。
飛行十分耗費靈力,阿逸憋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放心,只要我沒有從天上掉下去猝死,此戰便沒有懸念。”
“可是我聽帥和尚說,你連對方城主的名字都不知道啊?”江鳶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用她那靈動的小眼神質疑着阿逸道:“哥,你不會亂來的吧!”
“小丫頭片子。”
阿逸寵溺着敲了敲她的腦袋,解釋道:“西水以無主爲傲,哪怕暗地裡真有人暗中指揮,也是上不了檯面的人物,你哥從不打無準備的仗,放心。”
“嗷~哥,我們是不是飛太高了!”但見腳下已是浮雲片片,恍惚之中已不能看到大軍了,嚇得江鳶緊緊抱住阿逸尖叫連連,不敢往下再看一眼。
阿逸趁此機會吻了吻她的頭髮,尋思着再嚇她今晚都難得安寧了,便調轉朝下疾馳而去。
夜晚時分,大軍駐紮在圖江以外十里,阿逸穩坐中軍,陪江鳶用了晚膳,就有守衛來報:“報!營外有位帶斗笠的女子,說要面見將軍!”
江鳶吃飽喝足坐在一側研究圍棋,瞧了阿逸一眼翻白眼道:“不知道又是哪位好姐姐要來偷心了。”
“什麼偷腥?難聽。”
“帶她來見我。”阿逸聽岔了,暗想着軍營生活若是能多姿多彩豈不是人間天堂?
倒不是說阿逸忘了故人另尋新歡,而是斯人已矣往事不提,阿逸又能如何?人畢竟是要往前看的。
忍善站立一旁,乘着女子還未到來,先開口道:“大哥猜猜會是誰來了?”
“我哥到處都是紅顏知己,他哪猜得出來呀?”江鳶不無打趣的嘲諷,她早就看阿逸沾花惹草不順眼了,難得能打擊一回,怎能不用心呢?
阿逸還真猜不到是誰,但也不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按照邏輯來推測,其一便是蘇玥,畢竟能夠知曉阿逸在此處的爲數不多,只有像蘇玥這樣耳目靈通的人才會知曉。
其二便是言淑雅,她學了他爹的卜算,想要找到阿逸也不算難,但如今言家與鹿原爲敵,手已經夠長了,大概也扯不到阿逸這來。
其三,也就是阿逸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個人,魚曼麗。
好在,不多時,女子邁着闌珊小步,穿着羅衣素裙,扭動着婀娜的身姿走入帳篷,頭上戴着的灰色斗笠讓人看不到她的臉面,只聽其開口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道:“小女蘇玥,見過辰將軍。”
看吧,除了蘇玥,誰能知曉阿逸身在此處?
便見蘇玥摘掉了斗笠,露出了她那副精緻到無法言表的容貌,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若這美貌被外面的散修看到,必定要引起一陣狼嚎。
就連一向爲自己容顏感到自豪的江鳶也免不得發出了妒忌的目光,鼻子裡發出哼聲用於提醒阿逸不要掉哈喇子。
阿逸輕咳一聲,用來掩飾在衆人面前寥寥無幾的尊嚴,不甚誇獎道:“玥兒越發嬌豔了,咳咳...快坐過來,好久未見可還好?”
“不是很好。”
沒想到蘇玥不怎麼給面子,哪有答不好的道理?
“蘇姑娘飲茶。”和尚適時端上來兩杯子茶水,用於掩蓋兩人之間不算融洽的氣氛。
蘇玥點頭道謝,基本的禮節還是有的,而後蘇玥四處觀望帳篷之中的擺設,晃了一眼江鳶道:“辰將軍如今受命在外,還帶着妹妹?”
“我哥想帶我便帶我,你那那麼多話?”
這時候的江鳶就像發怒的小公雞,誰惹她就啄誰,又見沒她的的茶水,瞪着忍善就罵:“我怎麼沒茶!臭和尚真摳門!”
阿逸看着蘇玥撞牆的尷尬景象,卻有些欣喜的起身離開蒲團,坐到蘇玥身邊道:“玥兒別理她,你這次來,可有什麼事?”
“將軍不怕我是來殺你的?”蘇玥稱呼阿逸爲將軍,足以看出距離感深重,看着阿逸略微有些迷茫的樣子,隨即開口道:“將軍可是忘了在鹿原時是如何作踐小女的?”
“額...那怎麼能叫作踐呢?”
阿逸算是明白了些,但這定然不是蘇玥來此的目的,若她真是恨阿逸毀了她名節,她也不至於當初在藥門禹錦葬禮時擺佈阿逸一道了。
“既然將軍對我沒有防備,那小女也不妨直言了。”
蘇玥說完便站起身來,拱手道:“西水城乃是我蘇家的一枚棋子,將軍不聲不響的便要拔掉,未免有些仗勢欺人了!”
“原來是你家的!”江鳶豎起耳朵在後面聽着,聽到這話大吃一驚,想來她哥早就知曉了西水城是誰的地盤,白癡如她白日裡還在擔心呢。
蘇玥接着道:“西水守城有餘,因圖江攔路而攻伐不足,公子何必要這偏僻的彈丸之地?”
“公子?”
阿逸也沒細聽她講了什麼,只聽得她說漏了嘴,頓時笑逐顏開的站起來身來,踏着小碎步接近於她,用銳利深邃的目光逼視道:“西水城在蘇家眼中只是一落腳之地,於我,不同。”
見着阿逸一步步接近自己的悠然步履,蘇玥禁不住稍稍往後退卻了半步低頭傾述道:“我家如今調和南北,也算是暗中爲公子做了貢獻,公子何必咄咄逼人!”
以往未曾覺得,這般用氣勢去逼迫一個俏麗潔淨的人兒,是這般的讓人覺得刺激甚至於熱血沸騰。
阿逸此時離低頭的蘇玥不及半寸,身體幾乎是貼在了一起,阿逸緩緩伸出右手,輕挑得將蘇玥的下顎擡起,使得面前的人兒一陣細微顫抖,不禁又往後退卻了一步。
“你的意思是,讓我停手?”阿逸細細端詳着面前的嬌人兒,真真是玉面瀟湘,俏若春桃,如古人言之: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
“是!”
蘇玥肩負使命而來,若是不成難以回去交差,即便是阿逸這般色眯眯的對待,也難以真正的讓她退卻,家族使命在這些女子心中比生命還重要。
“我有什麼好處呢?”阿逸自然不會讓她那般容易的讓她得逞,且這座城是定然要拿下的,哪怕是蘇玥以身相許,阿逸也可以翻臉不認人。
蘇玥嗅到面前的男子獨特的雄性氣息,感受曖昧的場景,明媚的丹鳳眼逐漸泛起光澤,本就帶着紅暈的臉頰更是無地自容,卻又不得不強打精神道:“蘇家...蘇家就算是欠了公子一個人情!”
“人情?不不不~”
阿逸臉上又浮現出了邪魅的陰笑,左手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摟住了蘇玥盈盈一握的纖腰,在蘇玥驚懼恐慌的顫抖中,阿逸瞧準了那嬌豔容顏上的櫻桃紅脣,以掩耳不及驚雷霆之勢吻了上去。
“啊呸!”江鳶在一旁看呆了去,口中呢喃道:“不是說了不在我面前親親嗎,咋的又來?本小姐不要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