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曦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反擊, 快速利落地反擊!
她擡起右手,十指握成拳,使出了最大的力氣狠狠朝身前砸去。
拳頭落下不過一瞬, 還未到底, 閻曦能感覺到有一個東西自下而上迎住自己的拳頭。
有些粗糙, 但又因爲肉很多而柔軟。除此之外, 還有幾根尖尖的指甲和絨絨的毛, 這特別像……
爪子?!
“白狼?”
彷彿是爲了應和閻曦一樣,那個半夜偷偷從地上爬起來,湊到閻曦身前的白狼輕輕嗚咽一聲。
它撐着閻曦拳頭的爪子應景的晃了晃, 完全沒有把剛纔閻曦那點兒小芝麻力氣放在眼裡。
閻曦一拂手將房間照亮,定睛一看。
發現那個入睡前, 明明還用屁股向自己表達不滿的大狼此刻正一臉饜足的躺在自己的被子上。
她自熟睡中突然驚醒, 醒來卻發現是一場烏龍, 心裡不由得煩躁的很,所以沒好氣的問道: “誰允許你上來的?”
白狼尖尖的耳朵委屈地耷拉着, 用大腦袋蹭蹭閻曦,企圖對她撒嬌。
她整張臉都沒埋沒在厚厚的絨毛中,甚至還不小心吃到嘴裡兩根。閻曦推推它,語氣嫌棄:“你不要擠上來,很熱。”
白狼狼軀一震。
本大王對她撒嬌是她的福氣!竟然還嫌棄本大王!這個女人真是有眼無珠有目無睹有難同當……呸, 不對。
反正, 她就是有眼不識泰山。
它心裡唸完這句話, 利落地翻個身, 只留給閻曦一個白花花的後背。
“你下去。”
白狼充耳不聞, 枕着胳膊繼續睡覺。
“你別給我裝,也少和我耍賴。你還有沒有一點身爲狼的骨氣了?明明睡覺前你還拿屁股對着我, 結果我一覺醒來,你直接爬牀上了。”她越說越覺得一個可能性呼之欲出:“敢情你那樣是爲了降低我的防備?”
閻曦哭笑不得的戳一戳它背上的毛:“你不會是一隻披了狼皮的狐狸吧?是吧是吧?狐狸狼……正好你也沒名字,那就先叫你小狐好了。”
裝睡的白狼怒目圓瞪,打算扭頭用眼神質問於她:本大王爲什麼要用這麼蠢裡蠢氣的名字?
它頭還沒扭過來,披頭被閻曦一個手掌按住半張臉。這次不同於剛纔,她在力氣之中摻雜了法術,帶着術法的鉗制讓白狼的腦袋穩穩定在牀沿。
閻曦笑的慈愛:“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個名字。”
“……”本大王可以蠢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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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閻曦從五元那接受了新的任務——給山雞家的老幺兒洗澡。
繼“尋找到處睡覺的狸貓”後,這個事情又一次挑戰了她的下線。她曾隱晦對五元提過自己的看法:“可不可以不要總接這些莫名其妙的任務?”
“所以,你是在質疑我的判斷能力?”
這個罪名可就嚴重了。閻曦還指望他要消息,哪裡敢得罪於他?
她活了這麼多年,自詡這個世界上沒什麼事情是用拳頭解決不了的。她秉承這個原則,遇事很少解釋,都是直接上手。
畢竟從老一輩兒裡傳下來的經驗來看,死得最快的一定是話最多的,就像那些妖魔抓到好人之後總愛大肆闊論一番,結果最後話說完了,他也死了。
閻曦深以爲然。
直到遇到這個叫做五元的人,打不能打,罵不能罵,沉默又會被他視爲自己在蔑視他……所以,閻曦在祈願屋的這幾天,說的話比她前幾年加起來都多。
……
她深呼吸幾次,努力用和善的語氣勸解說:“您不覺得,一直連毛都沒長齊的雞要洗澡,這很莫……不同尋常嗎?”
“毛沒長全怎麼了?毛沒長全就不能洗澡了嗎?如今平安時代,每一隻動物都有資格享受生活!你怎麼能因爲他毛沒長全就歧視他?!你簡直愧對我祈願屋的招牌!”
山雞已經石化在一旁:“……”我知道自己毛兒沒長全,你們倆個真的不用這麼刻意強調。“五元大人,要不我還是回——”
“不行!”五元一聲震天吼。
山雞驚在原地。
他清清嗓子,笑的像一根風乾了的狗尾巴草:“哎呀,別走啊。我們這就開始。”緊接着衝閻曦擠擠眼,眼睛裡都是金晃晃的錢幣,他哈着腰對山雞恭敬道:“您請上盆沐浴。”
閻曦:“……”總有一天你會被錢眼兒勒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