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就在屋子裡。”他們三人在竹屋前停下,小鹿男指着左邊的小屋說道:“人家當時只是想開個玩笑,誰知道她竟然暈倒了。”
閻曦瞪他一眼, “你穿着紅衣服在空中盪來盪去, 還說什麼要人血肉, 不被你嚇暈纔怪。”
小鹿男悻悻閉嘴。
閻曦讓小鹿男留在外面, 帶着御川一起進了屋。
房間的擺設倒是清新又雅緻, 几案放置在屋子中央,上面擺着梅花香爐,就連木質的窗櫺上都雕刻着小鹿花紋。
精巧又細緻。
“大娘, 您醒一醒。”閻曦怕離太近嚇到她,因此就站到了離牀榻幾步遠的地方, 輕輕叫她。
沒過多久, 婦人悠悠轉醒。
入眼是華美的牀幔, 上面還懸着暗紅色的流蘇,看到這幅陌生的畫面, 她突然想起暈倒之前自己被妖怪擄走,突然鯉魚打挺一般從牀上跳起來,然後在牀角縮成一團尖聲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有妖怪!”
閻曦試探般走上前,安撫道:“大娘, 您別害怕, 我是陰陽師。”
“陰陽師?”婦人聽到這個詞終於安靜下來, 她擡頭看去, 少女一身正氣, 臉色和善,看起來不像是壞人, “你真的是陰陽師?”
“是的。”
婦人信了她的話,從牀上跑下來躲在她的身後,依舊有些害怕:“有妖怪,那個林子裡有妖怪。”
閻曦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大娘,您不用害怕。那隻小妖怪就是有些調皮,並沒有害人之心,您很安全。您告訴我您住在哪裡,我送您回去吧。”
“啊!”高婦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懊悔道:“我還要去給曹府的公子送藥呢,差點忘了這事。”
“曹府?”
高婦解釋道:“姑娘是外地來的吧,曹府可是我們高知縣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近日他們府中的小少爺一病不起,好多大夫都看不出來是什麼毛病,只能靠藥草吊着一口氣。”
閻曦轉身和御川對視兩眼,見他輕輕點了點頭,才扭頭回婦人:“既然如此,救人要緊,我趕快送您回去。”
-------
翌日
“果然是財大氣粗。”閻曦負手立在曹府門前,一身道姑的打扮,端的像是久不入塵間的世外高人。
御川在她身後扮作跟班,用易容術隱住了原本的面貌,看起來再普通不過。他盯着曹府上空的黑氣,不由得皺了皺眉:“曦曦,這曹府鬼氣繚繞不散,看來盤踞在此處的鬼積壓了不少怨氣,你要小心行事。”
她點點頭:“放心。”
他們那日送高婦回來時,遠遠的就看到曹府黑氣繚繞不斷,像是有惡鬼作祟。因此便尋了個時機扮作道士前來查探。
閻曦話音剛落,曹府大門忽然從裡面打開,一位門童從門後走出,彎着腰小跑到閻曦跟前,“您就是閻半仙吧?快隨我進來。”
門童領着閻曦二人進了府,把他們帶到了管家面前。
管家就在曹府小少爺曹光的院子前等他們。
按常理來說,一般大戶人家的管家都是年近五旬的老人,年紀大,既有經驗又有閱歷,是做管家的不二人選。
可眼前這個曹府管家年歲不過二十三四,銀冠束髮,除了那雙時不時閃着精光的眼睛,他看起來半點都不像是管家。
“閻半仙,我家少爺前些日子一病不起,將縣上能請的大夫都請了個遍,卻不見一點氣色。聽聞您精通驅鬼之術,就想拜託您替我們曹府看看,是不是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閻曦端的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有人惹了不該惹的東西啊,雖然棘手,不過也不是毫無辦法。”
“您快說,該怎麼辦好?”
“先帶我去看看你家小少爺。”閻曦趁管家轉身時朝御川使了一個眼色,囑咐他在院子裡溜達兩圈,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她則跟着管家進了屋。
屋內煙氣繚繞,瀰漫着草藥的味道,窗戶緊緊閉合,一點空氣都不透,是以閻曦剛進去時被狠狠地嗆到了。
她看着躺在牀上面色慘白的小少爺,忍不住替他憂心。
這曹光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只是因爲鬼魂將他困在了夢中,身體本來沒什麼問題,但若是每天都給他喂那麼些莫名其妙的草藥,還被一直悶在屋子裡,就算沒病也得弄出病來。
她將屋子環視兩圈後御川便走了進來。
閻曦尋了個藉口把管家支出去,低聲問他:“院子裡可有異常?”
御川搖搖頭,“那女鬼不在這裡,她改了院裡的佈局,形成了一個束陽散陰的陣法,所以曹光昏迷這麼久卻一點不見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