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突然傳來邵易寒的聲音,下一瞬,被子就被人拽走,我睜開眼的同時,又閉上了眼,因爲燈光太刺眼。
這男人怎麼跑進來了?
“你哭什麼?”邵易寒的聲音有點兇。
我眯着眼,見他站在邊牀,冷着那張俊臉,居高臨下的審視着我,那一眼,我心裡的那股委屈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嘴一扁,便又哭出聲,“我就是想哭,這你也要管呀。”我口氣有點衝,伸手又把被子拉了回來,捂在臉上,還沒捂到頭,被子又被他給扯走。
這下把我惹急了,我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拿起枕頭便朝他砸去,罵道:“你這人怎麼這樣,連我哭的權力你都要剝奪嗎,你還是不是人。”聲音有點大。
某男看着我竟然笑了。
他這一笑,讓我惱羞成怒,跪了起來,拿起另一個枕頭又往他身上砸去,粗話跟着飆出,“你笑個毛呀。”
枕頭還沒砸到他半空就被他截住。
男人猛地用力一拉,我猝不及防,身體被力道拽撲了過去,直接撞進他懷裡,鼻子磕在他胸口,疼的我哇一聲便又哭了起來。
邵易寒驚怔住,看我捂着鼻子直哭,“撞疼了?”擡手便要拉開我的手,被我用手拍開。
我擡眸,淚眼婆娑的瞪着他,“你就使勁的欺負我吧。”
男人皺了皺眉頭,語氣柔了一些,“好了,別哭了。”
我也不知自己一時哪來的膽,朝他吼道,“我就是想哭,關你什麼事。”吼完還捶了他一下。
邵易寒定定的看了我一眼,倏地扣過我後腦勺,便吻了下來。
那一瞬,我整個人都石化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他的吻有點霸道又帶着些許柔情,舌尖掃過我貝牙時,我嚐到紅酒的甘醇,隨着他吻的深入,融入到我口腔裡。
我漸漸閉上眼,原來緊握的拳頭,在他胸口慢慢的張開放平,貼在他的胸膛上。
他柔情的深吻,是我最無法抵擋的,也是我最爲貪戀的。這種久違的感覺,讓我整人都軟|柔了下來,雙手不知不覺便攀上他脖頸,跟着迴應他。
他一手環在我背上,讓我緊貼着他。
吻了好久,才放開我。
我微喘着氣,雙眸迷離嬌媚的看着他。
邵易寒低着頭,一手輕撫着我的臉,眸色溫潤,又低低的問道:“爲什麼哭?”
我直愣的望着他,總覺的自己是在做夢,因爲他此刻的溫柔實在太不真實了,卻又是那樣的讓我愛戀。
看着看着,我眼又紅了,總覺的下一瞬他又會變成那人無情冷酷的另一個邵易寒。
他手在我臉上搓了搓,“說話。”
“我……肚子不舒服?”我聲色梗咽,語氣帶着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嬌氣。
邵易寒抹掉我眼角的淚,微蹙眉頭,問道:“來那個了?”
“嗯,特別難受,腰像是要斷了。”我扁着嘴,跟個小孩似的哭訴。
男人輕嘆了口氣,撩開我臉上的碎髮,“那你躺下,我去給你買點藥。”
“這個不能吃藥。”我揪着他的衣襬,苦着小臉。
他突然把我抱了起來,隨即把我平放在牀上,“你先躺着。”話落,他把地上枕頭撿起拍了拍,給我枕上,又拉過一旁的被子給我蓋好。
我雙眸一直盯着他,總覺的他今晚好的有點離奇。
“我記的你以前說過,喝點紅糖水會好點,”他伸手在我額上摸了一下,又問道:“家裡有紅糖嗎?”
“沒有。”
邵易寒深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要出去。
我忙問道:“你幹嗎去?”
“買包紅糖去。”他頭不回直接出了房間。
等他出去後,我腦子漸漸的清明過來,回想着他剛纔柔情吻我的樣子,嘴角不由的翹起。
可是,這人明明剛纔對我還挺兇的,怎麼就突然轉變了呢?
不會又有什麼陰謀吧?
那點剛剛爬上心頭的喜愉,又被自己潑涼水澆的消失殆盡。
又想:以他之前對我的狠厲,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轉好呢,或許他想先把我捧起再重重的摔我一跤,不然我無法理解他的現在的態度。
沒多久,房門從外推了進來,邵易寒手裡端着碗,小心翼翼的走進來,“你起來喝吧。”
還真去買紅糖了。
我從牀上坐了起來。
“有點燙。”他輕輕的吹着,又擡眸睨了我一眼,“不過網上說,要趁熱喝,才管用。”說着他把碗端到我面前。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雙手接過,端到嘴邊,輕抿了一口,是有點燙,便把碗放了下來,“先放牀上晾會吧,太燙。”
邵易寒又接過碗,放到牀頭櫃上,側身坐到牀邊,像是有話跟我說的樣子。
“你要有事……不用管我。”我突然有點害怕跟他獨處。
男人面色明顯一沉,那雙桃花眼淡漠的盯着我,突然問道:“宏達欠銀行多少貸款?”
我驚詫的看着他,沒想到他會主動問這事。
“你問這個……幹嗎?”他要不提這茬,我都忘了這事。
他看着我的眼眸微眯了一下,“怎麼,不想要‘恆通’的投資了?”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他嘴角微勾,“看在你今天晚上表現不錯的份上,我決定……入資宏達。”
這男人怎麼突然變的這麼好?
我看着他,“真的……你有什麼條件?”
男人斜視着我,“沒有條件。”面色一正,“宏達各方面都在上升期,是一家很有潛力的公司,從投資利益的角度看……是佳選。”
我簡直不敢相信,不由的眨了眨眼,“這麼說,恆通真的選中了宏達?”
“嗯,”他輕應了一聲,又端起那碗紅糖水,自己抿了一小口,轉眸看我,“差不多了。”
我接過碗,還是有點不可置的看着他。
“你端好了,別一會倒一身。”邵易寒嘴角微勾,帶着幾分揶揄的口語說道。
我忙低下頭,遮掩住眼裡的欣喜,端起碗,抿了幾口。又聽他說道:“恆通如果入資的話,就不是小打小鬧,至少要佔公司百分三十的股份。如果宏達能接受這個比例,我明天就讓人把合同擬出。”
佔宏達百份三十的股份,以宏達年初的資產評估,百份三十的股份,至少得入資四千多萬。剛好夠還銀行貸款。看到他早把宏達模透了。
“這事……我需要回去跟他們商量一下。”我故作淡定,其實心裡恨不能直接應下。
“行。”
我擡眸,見他眉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我只覺臉發燙,忙又垂下眼瞼,“那個……我沒事了。”我本意是:你可以出去了。
“嗯,我也沒什麼事。”邵易寒坐着沒動,像是故意的。
呃!
我低着頭,把那碗裡紅糖水喝完,把碗遞給他,“謝謝!”
他看了我一眼,接過碗,突然很認真的問道:“你剛纔用枕頭砸我那兩下,要怎麼算?”
我嘴快直接懟了回去,“那你剛纔吻我,算什麼?”話落,我想咬舌自盡。
邵易寒眉頭挑了一下,一手撐在牀上,俯身過來,“你想怎麼算?”語氣低啞又曖昧。
我感覺自己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放了,只好當起鴕鳥,滑下身,縮進被子裡,“我困了,想睡覺。”
我聽到男人低不可聞的笑了一聲,隨即牀沿彈了一下,感覺到他起身。
沒一會我聽到關門的聲音,又把頭探了出來,望着牀頭照明燈,怔怔出神。
邵易寒態度突然轉變,讓我想不通,可心裡又止不住各種憧憬。
躺在牀上,我輾轉難眠,心,被剛纔那個吻攪的難以平復,結果……就是失眠,第二天沒意外的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