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清楚,我不喝。”我態度堅決,一想起他這段時間對我的絕情,剛消散的怨氣又凝聚了起來。
邵易寒輕嘆了口氣,垂眸與我對視,眼眸變的深凝,“從地窖裡被救出來後我身體出現了一些問題,時而暈迷時而清醒,所以我一直沒有聯繫你,後來……又查出一些別的問題……說是血癌。”
聽到這,我整張臉起皺了起來。
他擡手揉了揉我的眉頭,“你別擔心,已經找到匹配的骨髓了,當時我對這個病並不瞭解,而且在那邊找了好幾個月一直沒有找到適合的,所以……我纔想跟你斷了。”
我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你覺的你跟我斷了,我就會愛上別人,嗯?”
他下頜抵在我肩上,“我在網上查了,這病要是找不到合適的骨髓,我熬不了多久……我不想你看着我那樣離去……”
“邵易寒……你記住,沒了你,我活着就是行屍走肉。”我打斷他,“你對我的冷漠跟絕情,會讓我生不如死,你知道嗎。”話落我又低泣了起來。
“是我不好,不哭了。”他雙手環在我脊背上,輕輕的拍着。
過了好一會我才止住抽泣,捧着他的臉,看着他有點陷進去的眼窩,心跟着糾了起來,“你瘦了好多?”我心想,難倒是做化療做的。
“想你想的。”他淡淡的笑着。
“你不是要跟別的女人結婚嗎,還想我幹嗎?”我嗔道。
“這事……是公司裡瞎傳的,好多人很久沒看到我,然後就開始亂猜測篇故事。”他有點無奈的說道。
“那我聽到的,人家可說的是有鼻子有眼睛的。”
他低頭在我嘴角親了一下,“在有鼻子有眼睛……那也是假的。”
我橫了他一眼,手指輕撫着他的眉眼,柔聲道:“以後我陪着你,有病咱們就好好治。”
“嗯,”他額抵了下來,“對了,你說的那個什麼一個月期限,我是真的沒有看到微信。其實你從B市回桐城後,我就有點後悔自己的決定,又想……或許你離開我也能過的很好,然後每天逼着自己不去想你。”
“明天我們就去把證領了。”我很是正色的說道。
邵易寒倏地擡起頭,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挑眉,“莫非你還是想娶別的女人。”
“不是……你別衝動。”
“我現在只問你,想不想跟我結婚。”
他一臉糾結看着我,“我……我這病對以後的生活多少會有點影響,還有可能……”
“邵易寒,”我厲聲打斷他,“你覺的我會在乎這些嗎,還是說,你真的想看我去死呀。”
男人眉頭壓下,面色變的嚴肅,“你要是敢再有半點輕生的念頭,你試試看。”
“你要想打消我輕生的念頭,那我們就去領證。”
“結婚不是兒戲。”他依然蹙着眉頭。
我直視着他,“我態度像在開玩笑嗎。”
“你……這事,那有女的先開口。”男人眉頭鬆開,眼波微蕩。
看他那個樣子,我就知道他鬆動了,一下有了底氣,“反正我娶定了你。”
“誰娶誰呀。”他笑意勾人,低頭便在我脣上咬了一口。
我雙手環在他脖頸上,眉眼有了點笑意,“那我們什麼時候去領。”
“你就那麼着急想嫁我呀。”
我下頜一臺,“我得早點下手,免的有些人惦記。”
邵易寒噗嗤一聲笑了。
我晃了晃他的脖子,“說話呀,我們什麼時候去。”
他拉下我的手,正色的看着我,“這事,要不要回去跟你父母商量一下。”
“這事我自己能作主,再說我都多大了。”
“那我怎麼說也得先去拜訪一下吧,不打聲招呼就把他們寶貝女兒給拐了,以後肯定對我有意見的。”邵易寒輕聲柔語。
我微蹙眉頭,“他們巴不得我早點嫁,沒有必要弄那一套。”
“我可不想他們以後不喜歡我。”說着他擡手揉了揉我的頭髮,眼底柔情蜜情。
我看着他,一時有點出神,感覺這一切有點不真切。昨天我還在痛苦的泥潭裡……沒想到此時是真切的依畏在他懷裡,而且我們談的是我們的婚事,而不是他跟別人的婚事。
邵易寒見我發愣,蹙着眉頭問道:“怎麼了?”
“你捏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我很認真的說道。
邵易寒輕笑出聲,擡手在我臉上捏了一下,“疼不?”
我猛地趴進他懷裡,笑道:“疼。”
邵易寒在我耳邊愉悅了笑了起來。
兩人抱着膩歪了會,邵易寒喂着我把粥喝完,然後讓我再睡一覺,說我看起來臉色很不好,我怕睡着後又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便抱着他不放,讓他陪着我一塊睡。
邵易寒很無奈,更陪着我一塊躺下。
依畏在他懷裡吸着他身上獨特的味道,我心裡泛起層層漣漪,把臉緊貼在他胸口,找到一個最舒適的姿勢,閉上眼,沒多久便睡着了。
這一覺我睡的很沉,睡到下午三點多才醒過來,醒來時,邵易寒沒在邊上。
看不到他的人影,我莫明的沒安全感。
從牀上坐了起來,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想到邵易寒說的那個病,我想拿手機上網查一下,這時纔想起來,自己把包扔在門口了,剛要下牀,目光瞥到一旁的櫃了上,放着一個小包,正是我背的那個包。
我拿了手機便開始搜索,網上的解釋還是比較清楚易懂的,說這種病分急慢性、早晚期兩類,但只要找到匹配的骨髓,基本就沒有問題。
邵易寒說已經找到了,那他是不是就不會有事了?
“醒了?”邵易寒端着一杯水,走了進來。
我放下手機,朝他笑了笑,“你什麼時起的。”
“你睡着了我就起來了。”
我嗔了他一眼,“還說要陪我睡。”
他輕笑,把水杯遞到我面前,示意我把水喝了。
我接過杯子,一口氣,全喝了。
“你腿怎麼樣了,全好了嗎?”他坐到我身邊,接過我遞上去的空杯,放到牀頭櫃上。
我幽怨的橫了他一眼,“差點變成瘸子了。”
他眉頭擰了起來。
我垂下眼瞼,着着他的手,“我醒來之後,沒見到你,徐露說,你被你父親接回B市,我不顧腿上的傷便追了過來,哪裡知道你根本就沒有回B市,我找不到你的人,當時……很頹廢,就沒好好配合治療。被醫生罵了好幾次。然後,他們都說,要是你回來了,看到我成了瘸子肯定會把我給甩了。”說到這我擡頭,便撞進他的漆黑的眼眸裡,他眼裡有疼痛的東西在翻涌。
我往他身邊挨近,把頭靠到他肩上,拉住他的手“我怕被你甩了,後來就很配合治療。”活落,我還傻笑了一聲。
邵易寒下巴在我頭上蹭了蹭,“你怎麼那麼傻。”
“我是有點傻,知道你回來了,也不管腳還沒好便跑了過來,”我擡頭瞪他,“然後,你還那麼殘忍的跟我說,你不愛我了。”
“是我不好……”
“那時,我心想,難到是你看到我一瘸一拐的……所以就不要我了?”這話我其實是逗他。
邵易寒微推開我,扳正我的肩,讓我與他對視着,“其實我回來的那天就很想去見你,但我不能去,那時還沒有找到跟我匹配的骨髓,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所以纔會那樣說。你以爲我看着你那樣走了,心裡好受呀。”
“可你不知道,你當時那個絕情的樣子,有多傷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