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聽,門鎖轉動的聲音,隨着房門被人打開,我倏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看到邵易寒手裡提着兩個食合,從門外進來,又輕輕的關上門,轉過身時,對上我怒目而視的淚眼,他身體僵住。
“你,出去。”我指着他,低吼。這人怎麼可以這樣隨意進入我的地盤,簡直膽大包天。
男人面色蕩坦,雙眸深沉凝重,“你現在病着,我不能走。”
“我不用你管。”
“那不行,你要是有什麼事,我怎麼心安。”他說着,便走了過來,跟進了自己家門一樣隨意。
我氣的胸悶,瞪着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見他大搖大擺的進了廚房,沒一會拿着一個碗出來,又把食合裡的粥倒到碗裡。
這個過程我一直怒瞪着他,氣的五臟六腹都疼,他卻完全無視。
“邵易寒,我讓你離我遠一點,你聽不懂普通話嗎,你臉皮能不能別這麼厚呀。”我捂着胸口罵道,聲音卻弱的要命,聽不出半點威懾力。
一天一夜顆粒未進,我全身虛弱,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
他端着粥走了過來,面色淡然,對我的話衝耳未聞一般,坐到茶几上與我正面對着。
對上他那雙清亮的桃花眼,我不由撇開臉,隨即往邊上挪了挪,莫明的害怕他靠近,感覺心臟會超負荷,因爲心跳太快。
我總感覺昨晚像一場夢,自己怎麼就跟他發生了那樣的關係,當時就該聽他的,用被單把他捆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無所適從。
“你把粥喝了我就走。”他把碗端到我面前。
我用餘光橫了他一眼,伸出手,“把鑰匙給我。”
他眉頭微蹙,俊逸的面容有幾分鬱色,“等你病好了,我會還給你的。”
“邵易寒,你無權這樣做……這是我的家……你怎麼可以這樣,誰充許你的。”我氣的舌頭都打結了。
邵易寒眼睛黑如點墨,盈盈的看着我,“把粥喝了,等你有力氣了再趕我。”本根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我氣急敗壞,“我不吃。”
他定定的看了我一眼,放下粥,轉身坐到了我邊上,我慌忙往邊上挪了挪,警惕的看着他。
他倏地傾身過來,我嚇的身體一軟,便倒在了沙發上。
“你……要幹嗎。”我雙手不由的檔在前面,驚愕的瞪着他。
他望着我,桃花眼眨了眨,勾脣,赤AA祼AA裸的威脅,“你把粥喝了,我就……什麼也不幹。”
我看着眼前越發無賴的男人,氣的咬牙切齒。可我現在渾身沒力,罵也罵不過他,打……那就更別提了,只能任人欺負,也罷,等我病好了,有力氣了,我就不信罵不死他。
我心裡憤憤的想着,隨即,仰起下頜,似壯士斷腕那般悲憤的說道:“行,我吃。”
邵易寒頗爲滿意的坐直起來,問道:“你自己吃,還是我喂。”
聽這話,我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不由斜了他一眼,我心想這男人本質就是一個無賴,我不能跟他較真,不然一定會被氣到吐血。我坐起身來,端過茶几上那碗粥,便一口一中吃了起來,剛開始吃,只是抱着一股鬱氣,可吃了幾口之後,發覺這粥入口含香,口感糯軟還有點嚼勁,倒是挺好吃的,突然就有胃口。
邵易寒見我吃的不錯,起身去餐桌那邊拿來另外一個打包合,“這粥,配點蟹餃會更好吃。”說着,他打開合子,推到我面前。
我淡淡的瞥了眼那合蟹餃,心想:我幹嗎要那麼聽你的話,你說好吃,我就偏不吃。
“你把他們全吃完,我就立馬走。”他像是看透我的心思似的,悠悠的來了這麼一句。
我皺着眉心,嫌棄的橫了他一眼,泄憤似的戳中一個蟹餃,然後狠狠的咬到嘴裡。
男人隨即又起身進了廚房,只聽裡面“噼裡啪啦”的響,也不知道在搞什麼,而我真的沒心氣再去跟他吵,望着快要見底的粥,我心想很快就能把這男人驅趕出去,便連吃了兩個蟹餃。
等我把一碗粥、八個晶瑩剔透的蟹餃全部解決完,邵易寒才從廚房裡出來,手裡還端着一杯水,看到茶几上的空餐合跟空碗,頗爲滿意的樣子,把水杯端放到我面前,又把茶几上的藥給拿出來。
“一會把藥吃了。”
聽到這話,我不由擡眸看了他一眼,他臉色其實不好,嘴角淤青有點腫,眼底發紫。
我抿了抿脣,“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他輕嘆了一口氣,又囑咐道:“別忘了。”
過次他倒是沒有在胡攪蠻纏,話落,就往外走。
等他踏出門,我才突然想起,鑰匙我還沒拿回來,忙叫道:“把鑰匙留下。”
“等你病好了再說。”話落,他隨手關了門。
我拿過抱枕便往門口砸去,“無賴。”
隨即起身,走過去把門反鎖了,我看他怎麼再進來。
吃完藥,躺在牀上睡的一會迷糊一會清醒,腦子昏沉難受,可能是身體實在虛,後面還是暈暈噩噩睡着了。
第二天,天沒亮我就醒了。我怕邵易寒一早又過來,洗漱完,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出門,想着手機丟了得重新買一部,就鬱悶。
時間還早,街上店面都還沒開,於是我就在公園裡傻坐的,等街上人多了,我纔去移動營業廳補辦了手機號,跟原來的一樣,同時割肉重新買了一部手機。還好上次‘搶包’件事後,我把卡和身份證放在了家裡,不然補證件又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買完手機辦好卡,在街上逛了一圈。
我需要某種動力,來排解心裡的悲哀,而最有效的動力……就是購物,可我現在沒有多餘的錢揮霍。以前刷卡就是我的樂趣,現在看着卡被服務接過去那一瞬,心口像是有血在滴,完全沒有任何享受的感覺,再想到昨天新領的五千塊大洋,也就那樣沒了,我的心情更是鬱悶。
購物的‘動力’就變的悻悻然。
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逛到暮色降臨,我才拖着早已疲倦的身軀回去。
站在門口,看到門把上掛着自己前天晚上背的那個包,我大喜,隨即蹙起眉頭,這包應該是丟在路老大的別墅裡,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應該是邵易寒給我拿回來的。
進屋後,我打開包看了一眼,裡面東西一樣也沒少,五千塊錢整整齊齊的躺在裡面。失而復的感覺,讓我沉悶的心情稍稍好了一點。
“嘭嘭”突有人敲門。
我心口一跳,莫明的緊張。
“佳佳,你在家嗎?”門口傳來徐露的聲音。我神情一鬆,隨即起身去開門。
看到徐露的那一瞬,我撲過去就抱着她,淚眼婆娑。
徐露被我嚇一跳,“親愛……你這也太熱情了吧。”
我實勁的在她背上捶了一下。
進屋後,她見茶几上放着新買的手機合,問我發生什麼事了,說她從昨天就給我打電話,一直打不通。
我沒敢跟她說前天晚上的事,只說手機不小心丟了,今天才去買新的。
“你臉色看起來怎麼那麼差,沒事吧?”徐露坐到我邊上。
“昨天有點發燒,現在沒事了。”我一邊跟她說着,一邊把卡裝進手機裡,然後開機,擡頭見她愣愣的看着我,我勾嘴,“幹嗎這麼看我。”
她面露愧色,哀聲道:“發生了這麼多事,我都沒時間陪你…對不起。”她摟着我的脖子,“要是我,可能早就崩潰了。”
我下頜靠在她肩,眼眶微熱。
她拍着我的手,“你要是想哭,現在靠在我懷裡好好哭一下。”
我一把推到她,嫌棄的瞥了她一眼,“噁心巴拉。”頓了一下,“對了,說正經,我上次跟你說酒店那事,你什麼時候幫我查。”
徐露:“我明天就去。”她話剛落。
門口又有人敲門。
呃……我心猛跳,很怕是邵易寒。
隨即傳來莫子玉的聲音:“佳佳,你在嗎?”
我跟徐露對視了一眼,她瞭然一笑,“鐵定是因爲你手機打不通,找來的。”
我推她,讓她去開門。
莫子玉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見到我,第一句話,“你手機怎麼一直打不通?”
徐露在他身後笑道:“你看,我猜的多準。”
“前昨天手機丟了。”我淡淡的回了一聲。
莫子玉神情一鬆,“你沒事就好。”
徐露坐回到我邊上,兩眼發着賊光,朝莫子玉挑了挑眉,“莫少,到飯點了,有什麼表示。”
我斜了她一眼。
莫子玉輕笑,“地方隨你挑,可以了吧。”
徐露與我對視了一眼,頗爲滿意。其實我不怎麼想出去,可又害怕隔壁那人過來,也就沒說什麼。
下樓時,我心裡還有點緊經,怕遇上邵易寒。可你怕什麼,就偏來什麼。
我們三人剛出樓道,就見一輛摩托車超酷的一個大拐彎,停在了樓前。
“哇,”徐露驚歎,隨着邵易寒拿下頭盔,她又叫了起來,“瑪呀,太帥了。”邊說邊搖着我的胳膊,低聲問“誒,這男的你認識嗎?”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邵易寒已下了摩托車直勁走了過來,目光灼灼的望着我,好像我邊上兩個大活人是空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