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交車下來,我慢悠悠的走着,下班後不用趕着去酒吧倒是輕鬆了很多,路過小區門口超市,我進去轉了一圈,買了點排骨跟一些青菜。剛從超市門口出來,就聽到摩托車的引擎聲從超市門前呼嘯而過,畫面很養眼。
“哇,好酷。”
從我身後出來兩個二十來歲的女孩,望着摩托車的方向尖叫,隨着另一女孩問道:“那男的是住咱們小區裡嗎?”
“應該是,我早上在公園跑步還看到他呢。”一女的回道。
“真的嗎,那我明天早上也要去跑步。”
……
兩人邊說邊往外走。
我聽着有點無語,不由嘀咕了一句,“騷包。”
男人長的太好就是個禍害。
我拎着菜在心裡對某男腹議了一番,不知不覺走到了單元樓前,一擡頭便見邵易寒那廝還騎在摩托車上,兩條大長腿支在兩邊,一手接電話,一手鎖車。
“我晚上沒空,你們玩去吧。”
“十點以後我也沒空。”
“少廢話,掛了。”
他掛了電話,轉過頭正對上我的眼,眼眸微蕩,“下班了。”
“嗯。”我淡淡的撇開眼,見他身後載着一大袋東西,從透明的塑料袋能看出來裡面裝的全是肉,我微微蹙起眉頭,“你買那麼多肉乾嗎?”
“這個……別人送的。”說着他下了摩托車,解開固定繩子,拎了起來,我看着得有十幾斤的肉,裡面好像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我斜了他一眼,轉頭先進了樓道,這人說謊張嘴就來,那麼明顯的超市袋子,裡面的肉又是合裝的,明顯就是大超市裡買的,現在又沒什麼節日,誰會送那個。
“晚上我們吃燉肉吧。”他緊跟在我身後,笑嘻嘻的說道。
我沒理他。
他又說道:“一會把這些肉都放你那邊吧,我家冰箱沒有地方裝了。”
我還是沒理他。
“說話呀,”男人疾步跨到我面前,眼裡滿是笑意,遮掩不住的興奮,“你怎麼了?”
“我家冰箱也沒地了。”我沒好氣的回道,外加一個白眼。
他撓了撓後腦勺,“啊,那怎麼辦?”
我聳了一上肩,越過他,“你自己看着辦。”
男人在身後一下沒了聲,我抿的嘴憋着笑。
上到四樓,我開門時,他跟在我身後,我轉身檔在門口,“你過一個小時在過來。”
他皺着眉頭,拎起手中那一大袋東西,“那它們怎麼辦?”
“你的東西,你問我幹嗎?”
男人好看的眼眸盯着我,眯了眯,倏地拉下我擋在門上的手,硬闖了進來。
“邵易寒,你又耍無賴。”我氣的直叫。
男人根本不理我的抗議,大大方方的進了客廳,跟進自己家一樣,然後打開冰箱,把袋子裡的肉全裝進冷凍箱裡,把我的小冰箱塞的滿滿的。我看到後面幾合還是乾貨,他一股腦的全放進冰箱裡,然後拍了拍手,朝我笑道:“我先回去洗個澡,一會再過來。”
我咬着脣,拿眼睛嫌棄的瞪着他。
他卻笑的很無害,還朝我揮了揮手。
邵易寒走後,我又把冰箱整裡了一個下,然後開始做飯。他說想吃燉肉,我做了紅燒肉,然後把自己買的排骨燉湯,又炒了兩個素菜。
一陣忙活,等我把菜、湯擺到餐桌上外面天都快黑了。
邵易寒過來時,換了一身衣服,白背心,白短褲,應該是洗過了澡,頭髮都還溼着,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沐浴露,有一股茶葉的清香,很好聞。
“你背上傷口沒好你還天天洗澡。”我忍不住碎了他一口。
“我習慣每天都得洗,不然很難受。”話落,他看到桌上的紅燒肉,雙目發亮,有點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先嚐了一塊,跟幾百年沒吃過肉似的。
見他那個樣子,我很是鄙夷。
男人很是享受的嚼着,隨着朝我豎起大母指,“好吃。”
“坐下來吃吧。”我滿是嫌棄的瞥了他一眼。
男人不以爲是又夾起一筷子,然後才坐下。
一頓飯,他就光吃肉,青菜都不動,也不嫌膩,我想讓他吃點青菜,少吃點肉,又想人家是交了錢的,多說搞不好以爲我捨不得讓他吃,也就沒哼聲,他倒好,還真的把一盤肉全吃了。
吃完飯,他撫着肚子,朝我皺眉頭,“怎麼辦,吃撐了。”
我給了他一記白眼,“活該,誰讓你不懂的節制。”
“啊,不行,得活動活去。”說着他站了起來,朝我笑了笑,“誒,陪我出去走走。”
“我碗還沒洗呢。”我纔不要陪他出去。
“我來洗。”他非常極積的收拾起碗筷來。
我忙把他手裡的碗搶了過來,“別別,你付了錢的,我那好意思讓你洗碗。”
“這我自願的。”他又把碗給搶走,“你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洗好。”說着他便把碗端進了廚房,都不給我拒絕的機會,搞的我很無措。
“那個……你自己下樓吧。”我跟進廚房,“我身上全是粘的,我還想洗個澡。”
“那你現在去洗,我等你。”男人頭不回的回道。
“剛吃飽飯洗澡不好。“這人難到聽不出來我是不想去嗎。
“那就別洗了,一會回來再洗。”
“可我現在身上不舒服,粘粘的。”
男人回頭朝我笑了笑,“那你就去洗唄,偶爾飯後洗一次應該也沒事。”
我:“……”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跟這個男人站在自家廚房討論洗澡的問題。
沒法溝通,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不是神經出了問題,怎麼會答應給他做飯這事呢,難到以後吃完飯我還得負責陪他消化不成。
吁了口氣,我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對着鏡子裡的自己無言的抓狂。
從洗手間出來,我往廚房裡瞥了一下,驚怔住,邵易寒竟然很認真的在擦抽油煙機,而且竈臺已被他擦的乾乾淨淨。
我站在廚房門口,呆呆的望着男人認真幹活的背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在我認識的男人裡,沒有一個會做家務,莫子玉從小天之嬌子,他媽非常傳統,認爲男人就應該遠庖廚,所以莫子玉什麼也不會,連泡個泡麪都不會,楊錚會做一點,但讓他洗碗那是不可能的,那怕他有時爲了討好我,願意洗那麼一兩次也會被他媽趕出廚房。
邵易寒回頭見我傻站在門口,笑道:“你看着我幹嗎,還洗不洗澡了。”
“那個,不洗了,一會回來再洗。”我走了過去,“你別擦了,回頭我自己擦。”
“馬上就好。”他不以爲然。
我站在他身後看着都有點不好意思,便轉身走了出去,去臥室,換了身休閒的衣服。
等我從臥室出來,見他坐在沙發上擦着額頭的汗,忙把紙巾給他遞過去。
老房子連空調都是老式的,製冷根本不足,吃頓飯就一身汗,可我現在連換個空調的錢也沒有,只能先忍着。
邵易寒接過紙巾,睨了我一眼,“你這空調應該讓房東給你換一臺。”
“房東纔不會管這事。”我給他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從茶几上拿了鑰匙跟手機,先一步走去門口換鞋。
沒一會,他跟了過來,“這事當然得他管。”
我換好鞋,瞥了他一眼,“你以爲房東都是那麼好說話的。”
“把房東電話給我,我跟他說。”男人語氣跟這家的男主人似的。
我沒理他,打開門,先走了出去,轉移了話題,“就在樓下走兩圈。”
邵易寒隨着出來,“去公園吧,那裡至少還涼快點。”
“好吧。”
某男笑盈盈的。
下了樓,路過小超市門口,邵易寒問我要不要來根冰棒,被我謝絕了,那玩樣我吃一根肚子立馬就會脹疼,每年夏天我基本都不碰,冬天吃反而還沒事。隨着他又說昨天新上映一部美國大片,問我想不想去看。
這個男人,散個步還不消停。
走到公園門口時,我手機突然響了,看了眼來電,我背過邵易寒接了起來,一邊往公園裡走,“喂,子玉。”
莫子玉的聲音如清泉一般歡悅,從話筒裡傳過來,“佳佳,你在幹嗎?”
“剛吃飽飯,在散步。”我話剛落,就感覺有人貼上來,轉眸就對上邵易寒暗晦不明的眼神,我擡手便把他推開。
又聽莫子玉在那頭說道:“昨天新上映了一部電影聽說不錯,我訂了兩張八點半的票,我現在過去接你。”
我擡眸看了眼邵易寒,他雙手環胸,眯着眼看我。
“八點半呀……行,那你二十分鐘後過來吧。”
莫子玉歡快的聲音,隨即傳了過來,“好,到了給你電話。”
我剛放下手機,邵易寒就問道:“誰呀?”
“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八點半……幹什麼去呀?”邵易寒瞬間化身雞婆,問個沒完。
我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便往前走。
他立馬跟了上來,“你真要出去呀?”
他碎碎念念的問了一堆。
……
七點多,公園裡很涼快,好多飯後出來散步的老人和小孩,還挺熱鬧的,特別是湖邊,好多情侶、一家三口,處處顯着和諧社會人人幸福的樣子。
在湖邊走了一圈,我看時間差不多,就準備往回走。
“哎呦,”邵易寒突然哀叫了一聲。
我回頭,見他擰着眉頭,捂着肚子,“怎麼了?”
“肚子突然很疼。”說着,他一手就撐到我肩上來,“走不動了,可能是腸胃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