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心急如焚,那幾人卻只悠閒地站在遠處看着她險象環生,一副你隨便說不說反正我們不急的樣子。
但她此時也沒辦法,怪蟲吸取了先前的經驗阻擋她逃離,所以她也不能像之前拉柳清歡入局一樣將這些人坑進來。
此時真正是生死一線,是她求人而不是別人求她。
不過這些人要是想過河拆橋也沒那麼容易,她臉上浮出堅定的神色:“要我說也可以,但是你們要先發心誓,我說了後你們必須將我救下!”
“救下?”那幾人哈哈大笑:“你身後的大蟲那般厲害,能不能從它口中救下你可是可能要命的事,你真當我們稀罕勞什子藏寶秘地嗎?”
“就是嘛,東荒之地遍地都是寶,隨便撿都撿不完!”
他們一共四個人,都是築基中後期修士,一人一嘴對着女修冷嘲熱諷個沒完。
女修恍惚了一下,一個不小心差點被怪蟲吸進嘴裡,回神後冷笑道:“那行,你們愛聽不聽吧,秘地的事我帶進棺材裡壓底好了。”
說着轉過身,專心應付怪蟲,竟是不再理人。
四人反倒面面相覷起來,小聲商量:“東荒之地上雖然寶地不少,不過以我們的修爲也不敢多深入,不如聽聽這娘們兒說的如何?”
“是啊,我們已轉了好些天,一路上能看到的地方都被人先佔了,不過是殺一隻怪蟲而已,她一個人都支撐了這般久,說明此蟲也不是那麼厲害。”
如此這般,便喊話道:“道友,我們願意發心誓,你且說吧。”
女修聞言,差點喜極而泣,連聲催促他們發誓。
兩方脣舌相交了數個回合,總算有了個結果,那幾人終於加入戰鬥。
女修壓力瞬間大減,顫抖着手退到了一邊,連吃了兩顆回覆靈力的丹藥,又拿出靈石握在手中。
就在這時,只聽怪蟲突然被電了一般劇烈蹦跳起來!
女修刷地一下白了一張臉,往遠處望了一眼,轉身就要跑。
她離得位置稍遠一些還好,而那剛剛加入的四人卻圍在怪蟲周圍,突然亂跳的怪蟲如亂揮的鞭子,將他們全部掃了出去。
以怪蟲的龐大身軀,掃一下無異於被重錘狠砸,於是一個個全都口噴鮮血。還有一人像一枚石頭一樣被拍向地面,發出巨大的聲音。
怪蟲哪裡管修士的死活,彷彿極端痛苦般翻滾着,半截身體的尾部蕩起激烈的波紋,那處的空間彷彿鏡子一樣破碎掉落,它的另外半截身體鑽了出來。
跟差不多沒受多大傷的前半截相比,這後半截可就慘不忍睹了些,滿身都是長長的劍痕,且這些劍痕上都附着有絲絲黑氣,有幾處地方已經腐蝕得能看到白色的骨頭。又有不少深深的指洞,腥臭的血液像流水一樣往外淌。
最慘的是怪蟲的尾巴。原來那裡有另一張嘴,此時卻從中段便以斷裂,從傷口來看,不僅有劍痕,還有手撕嘴咬的痕跡,簡直悽慘無比。
它吱吱亂叫着,將身邊一個個修士掃得七零八落,然後遁入虛空,逃跑了……
“主人,那蟲被我們打跑了呢。”小黑說道,它嘴邊還殘留着藍色的血跡,大舌一掃,血跡便被它掃了個乾淨,咂了咂嘴,意猶未盡地道:“味道還不錯,我們去把那半截也殺掉吧?”
柳清歡遠遠望向怪蟲逃遁的方向,又看向另一邊的幾個修士,皺起眉:“你要追得上就自己去吧。”
小黑看了看他的臉色,抓抓腦袋,立刻變成乖巧:“哈,哈哈,還是不了,它有空間天賦,追不上了。”
眼睛往下一溜,直接就往下跳:“我去把砍下來的那半截收起來。”
柳清歡讓它快點,冷眼看着飛過來的女修:“你是過來送死的?”
那女修已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容頭髮,福了一禮,臉上滿是歉意地道:“道友,我乃隱仙派內門弟子黃月蛾,之前因情況緊急,所以多有得罪,還望道友見諒。”
說着,便極誠懇地折腰掬禮及地。
柳清歡面無表情,毫不爲之所動:“我若不見諒呢?”
“呃……”黃月蛾嗆了一下,強笑道:“是我之前做得不對,道友若不肯原諒我自然不能說什麼。但道友你法力高強,將怪蟲趕走,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黃月蛾雖不知好歹,但也銘記於心,所以只是上來送上我的賠禮而已。”
遠處的四個男修並沒有過來,站在遠處低聲說話,眼睛卻是全望着這邊。
柳清歡上下打量她,此時小黑已撿回半截蟲身,坐在初一背上回到柳清歡身邊,兩隻鼻孔噴着粗氣,對着黃月蛾兇狠地一呲牙。
黃月蛾畏懼地往後連退幾步,配合着蒼白的臉倒顯得有些楚楚可憐:“我真的是來賠禮的。我知道一處藏寶秘地所在,特來告訴道友……”
柳清歡舉起一隻手打斷她:“我沒耐心跟你打什麼機鋒,也不想評價你的人品,你要麼說出你的真實目的,要麼就趁我還未拿出劍時快點滾。”
黃月蛾幾乎咬碎了一嘴銀牙,這男人簡直油鹽不進!但是如果她也沒辦法,早知道他能這麼快打跑怪蟲,她也不用跟那四個男修做交易,再撐一撐就沒後面的事了。
現在是她必須陪着對方一起去那個秘地,但那四人明顯不是什麼好東西,她一個人恐怕還沒到地方就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所以只能把主意打到柳清歡身上。
就算拉不到幫手,那四人也會忌憚此人的實力,注意力便會轉移到他身上,自己纔有喘息之機。
她不再說那些一聽便假的虛話,直接道:“翳山、天機洞、洗寶池。”
柳清歡目中瞬間閃過一道鋒芒:“洗寶池?”
“不錯。”黃月蛾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就知道只要說出這幾個字,對方肯定會動心:“就是那個相傳沉了許多寶物的洗寶池,而我,知道地方。”
柳清歡目光幽深,黃月蛾自信又坦然地與他對視,幾息後他開口,話裡帶着嘲意:“以你的修爲,也想打開洗寶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