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與李姓師兄一前一後,迅速奔入溫思竹谷內。那些溫思竹早不復之前的翠綠,都已被吸乾了靈氣一片枯敗之色。
李姓師兄追得極緊,兩人雖同樣用的上品飛行法器,但李姓師兄修爲比柳清歡高了三階,更能發揮法器的速度。如此兩人的距離便越來越近。
柳清歡暗歎,竹種要是再遲上一刻鐘成熟就好了,若是等他們打得兩敗俱傷,他也不必以一對二。
方印與火色飛劍又在空中飛撞了幾次,那方印本就不是防禦法器,終於受不住劈砍,被一分爲二劈成兩半,徹底報廢。
李姓師兄面色一喜,火色飛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圈,再次向柳清歡後背撲去。
柳清歡眉頭緊鎖,往身上一拍,靈力罩與羅蝶蛛衣的防護罩同時啓動,又有一層白茫茫的光罩,卻是一枚上品靈玉佩激發出來的。
他不再管那把火色飛劍,冷月寒冰劍已同時出手,衝着後面之人的面部斬去。
李姓師兄冷笑,還想跟我拼靈力?也不想想你才練氣六層!他往身上一拍,瞬間浮現出一層金光閃閃的防護罩。
火色飛劍帶着呼嘯的風聲,斬在柳清歡的白色光罩上。白色光罩支撐了幾息,終於承受不住攻擊“啪”的閃滅。
火色飛劍一舉穿透了柳清歡三層防護罩,卻也力竭,在刺破他的青色外衣後,擊在裡面的羅蝶蛛衣上,力道已經大減,卻是沒有穿透。
見對方防護罩破,李姓師兄雙手掐決,就準備結果了這搶竹種的小子。他根本沒把冷月寒冰劍的攻擊放在眼裡,他的金光罩豈是一個練氣六層的修士就能擊破的。
那把寒氣森森的靈劍已至面前,讓他意外的是,彷彿聽到了“哧啦”一聲,金光罩被斬得變形,往內凹陷,然後破碎。劍光斬到裡層的靈力罩上,靈力罩也變得搖搖欲破。
李姓師兄嚇了一跳,這小子的攻擊竟然如此犀利!他連忙加大靈力輸出,穩定靈力護罩。
就在這時,冷月寒冰劍白芒一吐,三道鋒銳的冰刃猶如一條白線,“啪啪啪”打在他靈力護罩的同一位置。靈力護罩終於支撐不住,應聲而滅!
同時,只聽得“當”的一聲,他的神識有片刻恍惚,卻只一息間便恢復過來,便見一根若隱若現的飛針離他已不足三尺!
他面色大變,一把白森森的骨扇頓時擋在了面前。
柳清歡暗道可惜,攝魂鍾品階太低,加上對方神識不弱,這一招卻是沒有一點成效了。見對方火色飛劍又臨,他眼中異芒一閃,身形往右飛出,卻是繞了個圈。
火色飛劍緊隨其後,李姓師兄嘲諷一笑:法器哪裡是繞圈就能擺脫的!一跺腳,靈力狂涌進腳下的飛行法器,速度又添一分。
不過往前飛出了一小段,眼見得已到那小子面前,他卻忽覺全身靈力全部消失!
“啊!”李姓師兄慘叫一聲,撲騰着手腳,帶着失去靈力支撐的骨扇一起,從空中墜向地面。
好在他飛得不高,落地時並未受傷,只是一時驚慌,摔了個四腳朝天。
只見一道殘影衝過來,“噗”!
李姓師兄看着刺進自己胸口的劍,噴出一口鮮血,怒目圓瞪:“你……”
王仁安趕上來時,正好看到柳清歡從李姓師兄胸口拔出冷月寒冰劍的情形,劍尖還往下滴着鮮血。
他震驚地看着這個修爲比自己還低一層的少年,對方竟然殺掉了練氣九層的李富貴!
王仁安滿臉忌憚之色,若是換成自己,就算能殺死李富貴,也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做到。
柳清歡擡起手,緩慢地擦掉濺在臉上的鮮血,猶帶着冰冷殺意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飛在空中的王仁安。
王仁安竟不覺打了個冷顫,心裡又多了兩分猶豫,只是倒底是不甘心。竹種太難尋了,況且那枚竹種看上去便不同凡響,就算自己用不上,賣給同門師兄弟也能賺一大筆靈石。
想到這兒,他便扯上一張笑臉拱手道:“這位師弟看着倒是面熟,在下王仁安,不知道師弟可是與我一樣是竹林山的弟子?”
柳清歡又看了他幾息,才緩緩道:“不錯。”
王仁安僵笑着:“那不知,師弟可願意割愛將剛纔那枚竹種賣予我,我出一千下品靈石……不,兩千!兩千靈石可好?”說着,臉上還浮現出一副肉痛的表情,彷彿價給高了似的。
柳清歡冷漠地看着他:“我出三千靈石,你給我再找一顆那樣的竹種如何?”
說完,也不再理他,徑自轉身去扯下李富貴腰間的儲物袋,又撿起地上的骨扇。卻聽得身後傳出利器劃空聲,柳清歡雙眉微挑,也不着急,只緩緩轉過身。
一隻九曲如意箍帶着呼嘯的風聲轉瞬便到了面前,只是離得還有三尺,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般,從空中掉落到了地面。
王仁安大驚失色,自己與九曲如意箍的聯繫突然就中斷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柳清歡緩步上前,撿起地上的法器直接收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這才明白對方竟然一直站在禁靈區域中,也明白過來李富貴爲何會以練氣九層的修爲被突然殺死的。
王仁安臉上的肉止不住的抽搐,他們進來時雖然也知道這山谷中有無數大大小小的禁靈區域,不過是繞開了事,哪裡會去記這些區域的位置,又怎麼會想到有人會用此來當作殺人的手段!
李富貴啊李富貴,你死得也太冤了!
柳清歡回過身來,往前走了兩步。
王仁安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又連忙招出一把連環大刀出來,卻是不敢貿然行動。這把大刀是他最後一件攻擊法器,要是再進了禁靈區域,他可就只剩下拳頭了。
他也不敢亂動,這谷中禁靈區域不少,誰知道哪裡還有,要是不小心踏進去了……他可不想落得李富貴那樣的下場!
他猶豫的時候,柳清歡不緊不慢的走了五步,身上忽然冒出幾層光罩,飛上高空,站到王仁安的對面,揮袖間,手上已是出現一隻通行令牌。
所謂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王仁安心中的殺意和貪婪,被禁靈區域搞得徹底偃旗息鼓,他見柳清歡手上捏着的通行玉牌,不知爲何,反而鬆了一口氣。
柳清歡伸手一招,已是把李姓師兄掉落於地的火色飛劍收到手中,轉眼便收進了儲物袋中。他看着神色變化不定的王仁安,冷冷地道:“這位師兄,若還想打,就請出手!若不打,我可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