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人曾經出現在小區門口,所以這裡是不安全的。然後,其實警察局很安全,因爲黑衣女人看到警察每次都躲得遠遠的,但是我沒有理由去警察局放一盆花吧。我想來想去,只有花卉市場沈何店裡,相對安全點兒。你覺得呢?」白小燈歪着頭,注視着發財樹,認真分析道。
發財樹說:「你說得有道理,但是沈何這個人,在林角的感情中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感覺不太放心。」
「沒關係吧,畢竟咱們在他店裡呆過一段時間,只不過那時候連你都沒有心智。反正,我調查林角死因,免不了跟沈何接觸。」
「那就姑且一試吧。」發財樹思量一番,心裡不住地爲白小燈擔憂,說,「你害怕嗎?」
白小燈將發財樹放在牀邊的四方桌上,躺在牀上,說:「害怕,怎麼不害怕。我跟那些鬼混作戰時,總覺得自己站都站不穩,其實是我在土裡顫抖個不停。但是,都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就默唸四個字:豁出去了。然後就不怕了,只不過我還是會擔心你受我牽連。所以,發財樹,你要隨我的本體住在沈何的花店裡。」
「我不去。」發財樹直截了當回覆。
白小燈從牀上彈起來,問:「爲什麼不去?」
「我要跟着你。你什麼都不必說,看到你現在這副鬼樣子,我肯定要跟着你的。」
白小燈單手抓住發財樹的花盆,責問道:「我現在是人,你還是植物,這怎麼帶嘛?」
話音剛落,就看到一道綠光從土裡飛出,白小燈定睛一看,綠光包裹着一根細細的帶有須狀的白色東西,伸出右手,那個細長條就脫離了綠光,掉在自己掌心。
發財樹說:「既然你不願意帶着我,那你手裡這個是我的根系之一,我已經用靈力將傷口凍結,這段靈根維持個一兩年都沒問題。你保管好,別丟了,你說話我能聽到,不方便時用靈力說話也可以。」
白小燈緊緊握住那段靈根,心裡泛起陣陣感動,說:「我一定會的。」本來自己一想到以後就會因爲前路未卜,心生抗拒和恐懼,但是有了手裡的靈根,心裡就好像被注入了一股強勁的力量,不會那麼抗拒了。
白小燈側着身子,對着四方桌上的發財樹,柔聲說:「發財樹,你真好。」然後,看着看着,就覺得眼皮似有千斤重,腦袋裡昏昏沉沉的,嘴巴咕噥着:「發財樹,怎麼看不清你了……」
發財樹在一旁目睹着她掙扎着最終闔上雙眼,發出平穩的呼吸聲,覺得幾分好笑,輕笑後說:「傻瓜,你這是睡着了。」
眼前的睡顏雖然是林角的,但是裡面住着白小燈,發財樹看了許久也挪不開自己的視線。這時,白小燈動了一下,幾縷頭髮跟着垂落在她的臉頰上,發財樹心裡癢癢的,恨極自己沒有一隻人類的手,無奈和抓狂最終都化爲一句話:
「小燈,只要是你做的,我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