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燈不再看他,側身走開,嘴裡含糊不清念着:“別追上來,別追上來。”
然而,沒走多遠,沈何就追上她,抓住她的胳膊,往玻璃門外邊拖着,直接來到樓梯口。
“沈何,你也在呀?”白小燈眼神飄忽,沒話找話說。
“是的,我也在呢。看着你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好得很!”
“哎呀,那就是以前認識的一個弟弟而已,你別這麼緊張。”
“林角,你能不能要點臉?”他怒不可遏,口不擇言道。
距離遠迭道之戰已經萬年了,周長宴吞噬的魔氣一直在靈體內駐留。這點魔氣,不會傷害一位仙君的身軀,只會放大負面情緒,使情緒不易控制。在天界時,周長宴的情緒上鮮有大起大落,再加上稍用靈力就能壓制住魔氣。
可,自從附身沈何後,人類的七情六慾,使他經常喜怒無常。礙於人間的禁制,他不便於多用靈力,還好發現了夜店內燈光昏暗、人頭攢動,是個釋放情緒的好地方。
按照計劃,林角死後,他應該回歸天界,但是沒想到小多肉開了心智後得了霜曉骨瓶的加持,已經可以在識海內幻化爲幼女了。
他百年的守護,總算有了希冀,他捨不得離開,乾脆繼續借着這副身子,與白小燈在人間多相處些時日,等她可以幻形再說。
今日,莫名的煩躁又來了,他來到熟悉的“今朝不醉”,要了一杯酒,就閉目養神,任魔氣佔領上風。啜飲之際,竟看到白小燈與一個男人環抱在一起。他收起魔氣,怒氣衝衝來到她面前。
白皙的小臉,正鼓着腮幫子,氣呼呼地說:“沈何,你給我說話客氣點兒。我可不是以前任你捏搓的林角!”
沈何也意識到自己受魔氣影響,說了不該說的話,只好強壓着胸中的怒火,蹙着眉,“好,我認錯。你怎麼能來這裡?跟我回家吧。”
“你都能來,我爲什麼不能來?”
“我,我以後也不來了。你跟我走吧。”說着,沈何拉着白小燈往外走。
白小燈邊跟着走,邊斜着眼睛看着走在前面的沈何,心裡邊琢磨着:林角好歹也是正經大學的畢業生,高挑貌美,怎麼會愛上沈何這個只有七尺高、其貌也不揚的男子呢?加上今日的偶遇,一共見了兩次,也沒覺得沈何這個人身上有什麼值得去愛的地方。
真是匪夷所思。
白小燈正要靈力傳聲,猛然想起發財樹那日的懷疑,只好憋住了。
在沈何面前,還是不要跟發財樹說話了,萬一被沈何偷聽到了……
沈何扭過頭看了白小燈一眼,又拉緊了她的手,走到路邊的快餐店,走了進去,點了一份套餐。
兩人坐下,沈何問:“說吧。”
“什麼?”
“今天怎麼會去夜店?”
“那你爲什麼會去?”
沈何煩躁地看了看窗外,復又看着她,語氣刻意地溫柔:“乖小角,告訴我,你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面對這樣的沈何,白小燈並沒有一絲初見時的恐懼,反而有種躍躍欲試的刺激感,眼睛直視他,“沒有,我很好。”
“行,我不問了。但是,你記得我是你男朋友。”沈何無奈,只好再次宣示主權,心裡還覺得不夠,放低腦袋,脖子往白小燈那裡探去,低語道,“你我,不僅僅是靈魂伴侶,還是,親密無間的戀人。”
白小燈聽到這話,差點把剛纔喝的果汁吐出來,指節不自覺握緊了玻璃杯,勉強在嘴角扯了個微笑,以作迴應。
“小角,你什麼時候搬到‘花顏巧語’?”沈何把面前的漢堡裹着的油紙剝開,遞過去。
“你爲什麼總想讓我搬過去?”
“爲什麼?我想時時刻刻見到你。”沈何的目光灼熱,燙得她眼睛不舒服,趕緊挪開。
之前的坦然不見了,來自身體的侷促感和緊張感又來了,白小燈只好咳嗽幾聲,放開聲音:“你怎麼老是把同居掛在嘴邊?”
夜裡的快餐店人不多,白小燈的聲音,大家都聽到了,時不時看看這裡,再跟身邊人交談幾句。
白小燈掃視到其他人的反應,繼續大聲說:“我說了不去,我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去男人的住處?別問我了。再逼我,我就跟你分手。”
說完,她揚起下巴,得意地看了一眼沈何,繼續啃手裡的漢堡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