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桐末回到王府,讓人拿來了酒,一個人坐在那裡喝起悶酒來。
想起自己剛纔竟然會跟君若塵說那麼多,真是頭髮昏了,明明就是去想用銀針刺君若塵的,雖然鴛鴦絕的毒把把不出來,但是用銀針扎進血液裡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殷桐末悶頭喝了一大杯酒,“君若塵,就是你,害得我成了今天這般淒涼,我要毀了你的一切,讓你也嚐嚐家破人亡的悲痛,還有你的女人,當你看到她以後成了我的人,一定會氣到吐血吧!”
殷桐末自言自語地說着,酒精麻醉着大腦,壓抑他多年的怨恨一股腦兒全涌了出來,殷桐末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喝完一壺就把酒壺砸了,就這樣直到天黑,王府的下人們也不敢靠近殷桐末的房間,只聽到裡面斷斷續續傳來殷桐末的咒罵聲,還有摔東西的聲音,甚至到最後,他們還聽到了極輕的哭聲,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的確是有人在哭的聲音。
下人們推搡着管家,“管家,你還是進去看看吧,王爺從回來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要人送了好多酒進去,裡面的聲音你也聽見了,現在總算是安靜了,可是,這也突然安靜的太可怕了,王爺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管家心神一定,鼓起勇氣就要敲門進去時,門從裡面打開了,殷桐末已經換了身衣服走了出來,要不是身上還有酒味,不然衆人都會覺得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境了,此時的殷桐末完全看不出像是喝了酒發過酒瘋甚至還哭過的人。
“王爺,您……”
“本王沒事,你們退下吧,管家替本王準備馬車,本王要進宮。”
“是,王爺。”
殷桐末乘着馬車來到宮門前,下了馬車徑直往宮裡走去。引路的公公對殷桐末說道:“王爺,皇上在御書房接見雲凌國太子,您看您是在外等還是?”
“雲凌國太子來了?”
“是啊,雲凌都城離咱們京城甚遠,故今日纔到,皇上已命人明日擺下酒席替雲凌太子接風洗塵。”
殷桐末斂下眼色,“那勞煩公公了,本王還是去御花園走走,等皇上與雲凌太子談完再去叨擾皇上吧。”
引路的公公笑着退下去了,殷桐末神色一凜,往另一條路走去,只是那條路並不是通往御花園,而是,太子東宮。
話說太子殷承樓自那次被殷百樓打成重傷後,就一直臥病在牀,至今仍未清醒。
殷桐末勾脣一笑,他想讓這個整個傲遊國大亂,到時候看他君若塵是不是有三頭六臂,不管他是不是被殤仇陰給控制,弄亂了傲遊國,到時候君若塵身爲殤家少主想要奪了殷家皇位,要面對的只會是層出不窮的問題。
至於殷桐湛,他要是有那個本事就在君若塵來搶他皇位之前擺平所有啊,哼,到時候費盡氣力擺平一切後竟發現他最大的敵人竟然是一直以來寵信的左相君若塵,怕是要吐血三升吧!
殷桐末越想越興奮,反正他就一個人,想怎麼鬧
都行,就算失敗,要死不也就腦袋一顆,更何況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殷桐末來到東宮,當然,他是秘密潛入。在看到躺在牀上毫無生氣的殷承樓時,不禁一笑,“堂堂一國太子竟然混到你這樣的地步,要是本王本王寧願去死,也不要這樣苟延殘喘地活着。”
殷桐末本以爲殷承樓是昏迷不醒的狀態,殊不知,他竟然看到殷承樓的手指抽動了一下,雖然面上依舊是雙目緊閉。
“沒想到,你竟然是裝的?倒是本王眼拙了。能騙得了那麼多御醫奴才,你也是演技頗深了。”殷桐末笑着說道。
這下子,殷承樓連身子都有些輕微的顫抖,殷桐末見了,湊上前,“好了,在皇叔面前還裝什麼?”
殷承樓還是睜開了眼,怯懦地說了聲:“皇、皇叔……”
“你知道皇叔我今天來是想幹什麼嗎?”
“不、不知道……”殷承樓的聲音都也些顫抖。
殷桐末挑眉,“本王以爲你都知道,不然也不會抖的這麼厲害了。”殷桐末好笑地看着殷承樓。
殷承樓目光微縮,結巴地說道:“皇、皇叔、你放了我吧,我、我沒有得罪過你啊,爲什麼你想要我的命?”
“爲什麼?就爲你是殷桐湛的兒子啊!”殷桐末語氣輕鬆。
“可是,可是殷百樓也是父皇的兒子。”
殷桐末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一下殷承樓,“喲,看不出來還是個狠心的主兒啊,可是本王今天只想對你動手,誰讓你太子呢?”
殷承樓雖是清醒的,但是身體還是沒有恢復到原來那麼樣利索,但眼見生命受到威脅,他蹭的一下就從牀上爬了起來,“皇叔,你不可以,我是你親侄子啊!”
“說實話,你真的比殷百樓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你簡直是侮辱了皇兄的英明神武,竟會有你這樣的兒子。”殷桐末無比嫌棄的說着,“你除了冷血歹毒像極了皇室的人應有的特色以外,其他的本王真是找不出來一點身爲儲君的該有的本事。”
殷承樓纔不理會殷桐末這麼貶低自己,若是換作以前或許他會氣憤,但是現在,他的性命隨時都會送掉,所以,只要活着纔是首要,見打親情牌沒用,殷承樓就想大聲呼救,門外那麼多奴才侍衛一聽一定會衝進來,殷桐末也不敢亂來的。
殷桐末只一眼便識破了殷承樓的心思,隔空點了他的啞穴,“你還真是'單純'的無可救藥,本王既然潛進來,會讓你有機會喊人麼?”
殷承樓驚恐地直搖頭,身子本能地往後縮。殷桐末似沒看見殷承樓的萬分驚恐的樣子一般,自顧地說道:“聽說,雲凌太子身邊有個高手,擅長用左持兵器殺人,這麼巧,本王也會,只是,沒幾個人知道罷了,還真是可惜。”
殷桐末說完,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把匕首,寒光粼粼。“這把匕首很鋒利,一刀下去,在你還沒來的及感到疼痛的時候,你就已經斷氣了。”
殷承樓
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個匕首離自己心臟越來越近……
皇上正在和雲凌太子云驍笙談有關雲帆笙和雲翎羽的事,就快結束的時候,突然有人來稟,“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太子他、他被人刺殺,甍了。”
皇上面上一僵,本來相談甚歡的笑臉瞬間凝結後消失,“刺客?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讓刺客進到東宮如入無人之境,若是刺客想要朕的命不也是輕而易舉?”
來稟報的人全身抖如篩糠,“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讓君若離來見朕。”
“是。”那人如獲大赦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而皇上心裡很不是滋味,面上卻還要裝出一副泰然自若,轉頭對雲驍笙說道:“如今宮中有大事發生,還請雲太子移步驛館,恐怕明日的宮宴……”
“無妨,貴國太子遇害,還是先查到兇手爲重。本太子來傲遊也只是想接回那不成器的弟弟和貪玩的妹妹,如今貴國左相也莫名失蹤,太子又被人暗害,是不是同一人所爲,需不需要本太子幫忙?”
皇上搖搖頭,“多謝太子關心,太子舟車勞頓哪還敢讓太子爲我傲遊之事煩憂,來人,送雲太子回驛館,與雲二皇子見面。”
送走雲驍笙,君若離走了進來,單膝跪地,抱拳道:“皇上。”
“現在你去徹查太子被刺殺一事。”
“遵旨。”
君若離領旨離開後御書房裡就只剩皇上一個人,皇上長嘆了一口氣,“朕真是老了,應付這些事都有些力不從心了,看來這些年真的是太依賴君若塵了……”
皇上走到皇椅上坐了下來,眼神有些渙散,“這都是造的什麼孽……皇后死了,百樓走了,連奄奄一息的承樓也被人取了性命。朕如今倒真是個孤家寡人了……”
皇上閉上眼睛,腦海入放電影般陸續閃過曾今的種種,雖然他的妃子不少,但是他子嗣卻不多,就兩個皇子,可是他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有心愛的人,有孩子,滿足了。
可是,如今……
殷承樓雖然朽木不可雕,但總歸是自己的孩子,即便不是自己與皇后生的,可也是自己的骨血,如今說沒就沒了,作爲父親,能不傷心嗎?
“朕或許是這個世上最無用的皇上了,眼看着親人一個個離去,卻無能爲力,光是一個'朕老了'就可以說的過去的嗎?”皇上又是一聲長嘆。
殿外,有人報:“皇上,遠王正在殿外等候。”
皇上緩緩睜開眼,輕聲喃道:“遠王……朕的皇弟,殷桐末啊……”
“宣。”皇上正襟危坐,揮去所有陰霾。
殷桐末走了進來,朝着殷桐湛拱手一拜,“參見皇兄。”
“你來了,有事嗎?”
“本來是想跟皇兄說關於左相君若塵的事,但是臣弟在外等候時聽見了太子遇害的消息……”殷桐末即便不去看殷桐湛也知道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