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你……”
“母妃,請您答應湘湘好不好,您如果答應了湘湘這個請求,湘湘也就答應您,自此之後,就安安心心地陪在您和父皇身邊,你們讓我往東,我不會往西。”湘湘說的無比誠懇,語氣亦沉重無比,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似的。
“湘湘,你有什麼請求爲娘很清楚,但是你要想清楚,這樣做的結果,不是你答不答應留在我們身邊,而是,最起碼你得有命,留在我們身邊,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嗎?”雨袖香語重心長地說道。
“可是,總還是有活下去的希望對不對,但是如果我不這麼做,君若塵就完完全全沒有希望了,他如果沒希望了,那我也就沒希望了,到時候,我們都沒有生的希望了,這樣的結果難道不比只是我可能有危險來的更好麼?”
湘湘說的是個理,可是雨袖香怎麼放心讓湘湘去冒這個險,而且,這個雨如阡也不一定答應啊。“湘湘你要知道,不是爲孃的狠心,而是君若塵是我們雨族的仇人,你曾外祖母下過明文禁令的,殤家的人見一個殺一個。”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雨族與殤家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湘湘實在是不懂,都過去這麼久了,有什麼深仇大恨要耿耿於懷至今。
雨袖香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你外婆應該清楚些,不過,左不過是情感糾紛吧……唉……”
說到外婆,湘湘倒是又想起了一件了事,“外婆,是雲凌的國師,而且這件事其他人都不知道?”
“是的。”
這個湘湘又不懂了,這外婆當不當雲凌國師與是不是雲凌皇貴妃的母親又沒有什麼衝突,“爲什麼呢?”
“這個,你目前還不需要知道,等你真正回到了雨族,接受了洗禮之後,你自然會知道所有。”
湘湘向來不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別人不說她也就從來不追問的,所以,雨袖香沒有直接告訴她所有的實情,她也沒有太過在意,反正這些事遲早是要知道的,晚點知道就晚點負起這個責任,她怕她擔不起即將到來的責任。
可是,說了這麼久,湘湘想要達到的目的還沒有做到,她不能再等了,君若塵,等不得。
撲通一下,湘湘跪到地上,擡頭看着雨袖香,說道:“母妃,孃親,湘湘沒有在你身邊十五年,能再見到你湘湘的心情是幸福的,因爲從小沒有孃親疼愛的我終於也有孃親了,可是,因爲君若塵的事,掩蓋了我所有應該歡呼雀躍的心情。孃親難道就不能答應湘湘這唯一的請求嗎?”
說着說着,湘湘又哭了,她扯着雨袖香的衣襬哭的那麼淒涼,“孃親,湘湘求你了,讓我去救君若塵吧,我只要君若塵能好好活着,就算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就算他把我忘記了,我也只要他能好好的活在他所在的地方。”雨袖香本就心軟,
被湘湘這樣一求,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雨如阡說的對,她就是太過心軟,根本就不是擔負起匡復宵景重任的人。
就在雨袖香左右爲難之際,一個聲音飄了進來,“你真的那麼想救那個叫君若塵的人?”
雨袖香和湘湘齊齊偏過頭,就看見雨如阡一身漆黑的走了進來,那蓋在頭上的黑紗隨着走動而微微拂動。湘湘見到雨如阡這麼問她,覺得雨如阡一定是答應了她的請求,只是,應該是有條件的吧,不然雨袖香也不會這麼爲難的,遲遲不肯答應自己。
誠不出湘湘所料,雨如阡看着湘湘,一字一句地說道:“救他,可以,但是,要交出你的心,這樣也無妨麼?”
湘湘以爲雨如阡的意思是要用到她的心頭血,湘湘原本也就是這個意思,所以聽完之後,想也沒想就立刻點頭答應了。
“湘湘……”雨袖香卻是聽出了雨如阡這話的弦外之音,想要提醒湘湘想清楚,卻被雨如阡一記眼刀給逼回來了。
雨如阡點點頭,說道:“那好,我現在就可以替你取下你的心頭血,命人送去交給君若塵,但是你必須每天去我那裡泡藥浴,因爲你懷有身孕,去心頭血危險太大,日後生產時更是九死一生,所以,必須泡藥浴維持身體狀況,我可不想你救了我們雨族的仇人,結果自己搭上性命不說,還害得我雨族受波及。”
“好,湘湘知道了,謝謝外婆。”終於能安下心來的湘湘由雨袖香幫忙扶着緩緩站了起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好,你隨我來。”雨如阡也沒有多說什麼,喊着湘湘跟好自己就先走了。
望着湘湘隨雨如阡離去的背影,雨袖香擔憂地嘆了嘆氣,“湘湘,你這麼單純無知,怕是沒有明白,交心是什麼意思吧……”
取了心頭血的湘湘面色慘白的躺在牀上,雲斕守在一旁,嘴裡還在說道着:“怎麼一晚上不見,就病倒了呢?”
雨袖香說道:“還不是因爲我們母女太久沒有見面,一時聊的忘乎所以,天冷,湘湘又有孕在身,身體固然虛弱一點,冷不防的受了涼,御醫已經開了方子,想必也是沒什麼大問題的了,皇上也別太擔心了。”
雲斕牽過雨袖香的手,望着她說道:“你身子也不是很好,可別再這樣粗心大意了,這次生病的是湘湘,朕心疼,若要是換作你,朕只會更心疼。”
“皇上……”雨袖香說不感動是假的,雖然她是帶着目的接近雲斕的,但是,誰又能說她對雲斕沒有付出真感情呢?
“你啊,動不動就熱淚盈眶的,這要是湘湘醒着,定要取笑於你了。”雲斕颳了刮雨袖香的鼻子說道。
而那邊,雨如阡倒也信守承諾,真的有命人快馬加鞭將湘湘的心頭血送往傲遊左相府。
傲遊左相府早就亂作一團,君母急的整日以淚洗面,而君家其他人,
也都個個面色低沉,等着冷翊非想出辦法救君若塵。
然而,冷翊非能說的辦法早就說過了,這個鴛鴦覺要想解,就他曾經說過的那三種辦法的其中之一,可是現在這個難題還沒有解決,君若塵又因爲強行使用內力,而導致有些走火入魔,現在體內正是兩股氣在他的體內不斷交鋒。
冷翊非能做的就只有守在旁邊,若是君若塵醒來有什麼要說的,他能第一時間知道,他只能是盡全力保他能多活一日是一日。
如今,殤家的事情已經解決,傲遊本來就可以恢復平靜了,可是到最後竟然又整出這麼個事情來,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就在大家最絕望的時候,雨如阡派過來的人簡直就像是天神下凡解救蒼生一樣的存在,冷翊非在接過那人手中的瓷瓶之後,打開了瓶塞,放到鼻尖一嗅,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光,君家所有人在看到冷翊非露出這樣的神情之後也開始激動起來。
不過,隨後,冷翊非塞上瓶塞,對着那個人問道:“這個是,湘湘的?”
那人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這麼樣與冷翊非一說,冷翊非也只好放了那人離開,反正也是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不過,能夠這樣爲君若塵做的也就只有湘湘了。唉,這兩個人怎麼就不能好好地在一起呢……
君母看着冷翊非手中的瓷瓶問道:“冷神醫,是不是塵兒有救了?”
冷翊非點點頭,“是啊,有救了,只是、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得救……”冷翊非眼神放空,不知道在看哪裡,這話像是在回答,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冷翊非說的話很明顯在指另一個人,君母想了想也只能是想到湘湘頭上,心裡不免又開始擔憂起來,若真的是湘湘有事,那君若塵就算是好了,也只怕是……
此時此刻,兩個人都沉睡在相同的夢裡,夢裡夢見對方,還一如初見一樣,那時候的他們,沒有這麼多煩心事圍繞,那時候的他們,可以天天你儂我儂,那時候的他們,一直堅信,彼此會成爲對方的幸福所在。只是,這一路走來,太多事情都無法預料……
“龍湘湘!”一聲驚呼,君若塵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與此同時,遠在雲凌的湘湘也是猛地睜開眼,喊了聲“君若塵”,只可惜,彼此都聽不見……
君母激動地走過去,“謝天謝地,我的塵兒終於醒過來了。”
剛醒過來的君若塵問的第一件事就是湘湘去哪了。所有人都沉默了,因爲他們也不知道湘湘去哪了。而這其中,唯冷翊非和殤無憂的神情最爲異樣。
君若塵不顧君母的阻攔下了牀,一聲不吭地走向站的老遠同樣一聲不吭的冷翊非,冷翊非心裡那個忐忑的啊,就知道只要君若塵安然無恙的醒過來,憑他的腦子一定很快就可以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這下子他該怎麼跟君若塵說啊?
(本章完)